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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

啊?没有啊,我单方面宣布的,陆珩姜不答应不就得了。宁星意眉梢一扬,笑道:反正得保证,难道跟他硬刚吗?

?凌初原地凌乱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特么也行?

骚还是您骚。

陆珩姜眉角一下子舒展开,宁星意勾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在他下巴上一挑:宝贝儿,吓坏了?开什么玩笑呢我这么艰难追来的老婆,能说丢就丢?要我命也不撒手啊。

陆珩姜拨开他的手:老实点。

好好好。

男生对逛街兴趣不大,加上校长这一搞他们也没什么兴致索性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陆珩姜没坐过公交,跟宁星意一块儿上去的时候看他扫了下手机,直接愣了。

怎么扫?

司机略有不耐:要么扫码要么投币,没钱下车。

陆珩姜有些尴尬,宁星意拿过他手机不知道找出了什么东西打开,往上面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还给他,就那么大喇喇的牵着他的手走到了后排。

大少爷,没坐过这么平民的交通工具不行了吧?

陆珩姜侧头看着他,早上出来时天气并不太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但下午竟然晴天了,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

在普通人生活的世界里宁星意活的那么好,自己却有些格格不入,连个公交车都坐不了,不由得有些沮丧。

陆珩姜。

嗯?

你以后想做什么?别耍流氓啊,认真问你的。宁星意这段时间考虑过,自己是一定要去塔里受训的,但是他又不想陆珩姜抛弃梦想陪自己。

人都是自由的个体,不要为了另一个人牺牲,尤其陆珩姜这么优秀。

陆珩姜想了想:我有一段时间特别迷茫,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有一天我看了本书,那位学者说,基因是人类永远无法战胜也无法掌控的,是最神圣也最值得敬畏的东西,我想去研究基因,做个科学家。

宁星意由衷觉得这句话讲得好,但陆珩姜又说:但是我更想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安抚的时候我时刻都在,人的梦想拥有一个就好了,我不能什么都想要。

你可以什么都拥有!宁星意声音有点大,乘客纷纷朝他看,他有点耳根发烫的闭上嘴,等他们回头了才又小声说:你去研究你的基因我永远是你的。

陆珩姜喉咙发热,艰难的咽了咽。

宁星意。

啊?干嘛?

陆珩姜看了眼乘客们,看他们都在玩手机便靠近了宁星意耳边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说这种话,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没解你颈环,这也算耍流氓?

不是,是我会想亲你。

宁星意一把推开他,耳根子一路烧到脸颊,这人怎么谈了恋爱之后三句话都不离这个,难道真的像凌初说的,人有多禁欲,谈了恋爱就会有多纵/欲?

陆珩姜觉得他耳垂通红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住了揉了揉,宁星意呼吸一窒:你别捏我耳朵,痒。

这儿是他最怕痒的地方,陆珩姜暗暗记在心里,下次要亲一下。

一个校霸,这么怕痒。

秀水路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公交报站响起,宁星意率先下了车,陆珩姜跟在他后头,慢悠悠想,不知道长大了的宁星意是什么样。

三十岁的、四十岁的老了的。

会不会还这么顾前不顾后,随时随地解他的颈环,得亏两人不会有孩子,要是有孩子也这么在孩子面前乱来,将来个个儿都是流氓。

两人溜达着回去,宁星意还买了一份糖炒栗子给宁潋,让她看电视的时候剥剥,结果还没到街口手机就响了。

宁星意把栗子递给陆珩姜,摸出手机接电话。

喂,宁美人怎么了?我们就回家了,到街宁星意听见不同寻常的嘈杂争吵声,蹙眉问:怎么了!

宁潋:有人闹事,你们别着急回来。

宁星意这一听哪儿能忍,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小老太太,挂了电话拔腿就往家里跑,陆珩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追上去。

宁潋被人堵在柜台里,小卖部里的东西已经被砸的一片狼藉,酒、果汁、牛奶以及各种各样的零食日用品散落一地,柜台的玻璃碎掉了大半。

几个人高马大的小混混手里都拎着棍子,指着宁潋怒骂:你他妈的居然敢卖假货给我!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给我砸!

宁潋带着宁星意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习惯,可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而且砸东西也绝不是要解决问题,根本就是找茬!

我绝对不会卖假货!你们不要血口喷人!你们再敢乱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啊,你以为我们怕吗哈哈哈哈,老太太,你得好好劝劝你孙子,不要觊觎自己不该碰的东西,万事先问自己配不配!

男人一棍子敲在宁潋面前,将剩下的半个玻璃柜砸的粉碎,整个小卖部差不多毁于一旦。

宁星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气得理智全无,瞬间释放出精神体咬住一个男人狠狠摔在了地上,一只手抓住一个人抬起膝盖狠狠往下一压,迅捷如同金虎。

他被怒意掌控了理智,打起人来没轻没重,宁潋怕他把人打坏了,紧张的想伸手又怕干扰他,只好焦急的劝他轻点儿,别打坏了。

小星儿快别打了,哎呀!你轻点儿

宁星意哪里听得下去,眼睛都快打红了,宁潋急得一身汗,正好看到了跟上来的陆珩姜,想也没想道:小陆你有办法吗?他这么打会把人打坏的!

陆珩姜本不想插手,这些人死不足惜,可宁潋这么要求他无法拒绝,便点点头释放了精神力牵制住宁星意,白鹤从身后揽住他。

宁星意冷静。

宁星意胸口剧烈起伏,脚底还踩着一个人呢,恶狠狠地问他:谁他妈让你们来的?想死就来找我,别碰我家人!

男人胸骨都要断了,抽着气连连求饶:大哥,大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是我们跟你有仇。

什么人的命令!说!宁星意继续逼问,宁潋脸色瞬间煞白,难道是过往那些仇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找上门来。

我不、不知道啊,对方只是给我们、我们钱,让我们把你这个店砸了,告诉你要明白自己的下等人身份,不要不要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人。

宁星意用力碾了一脚,对方疼得惨叫求饶,脸色惨白到快要昏死过去了也没招供,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陆珩姜已经听懂了。

陆蔚然派的人。

他没想到时隔十几年陆蔚然仍旧喜欢用这样的办法毁掉一个人,他以为那个人是自己,做好了抛弃一切的准备,却没想到她针对的人是宁星意。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几个流氓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陆珩姜伸手拦住:赔偿。

男人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桌上的二维码,歪着嘴询问了宁潋应该赔多少钱,见她不敢说,自己估量着转了五千块钱落荒而逃。

宁潋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宁星意走过去将桌子扶起来,半蹲在她面前安慰:没事没事,别怕啊,我回来了。

宁潋抹了下眼角故作坚强,笑说:没事,我什么事没经历过,不就是流氓来找茬儿么!有本事拿刀砍死我!

宁星意本来就心疼的要死,再一听这话更内疚了: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你了。

第55章 斗转星移(五)

没事,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后悔了余地了,奶奶不怕。

宁潋伸出手搁在宁星意头上,把他脑袋拍的一歪:要不是为了你这个混账东西,十几年前我就去找你爸妈了,小累赘。

我怕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是不希望你有危险,你是你爸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你妈妈交代我好好养大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宁星意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幼稚,追求真相又能怎么样,平白让宁潋遭受这样的危险,今天幸好是自己及时回来,如果没有回来呢。

小星儿,一定要为你爸爸找回一个公道!他值得被所有人铭记。

陆珩姜默不作声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货架,将没摔坏的东西拿起来放回去,又用扫帚清理干净,陆蔚然今天并不打算做什么,砸店只是一个开始。

她利用这个告诉陆珩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他执意想要逃离掌控,那么下一步的动作会比这个更加严重,直到要么看着宁星意被毁掉,要么屈服。

陆蔚然深谙怎样控制和击溃一个人,一点一点加剧伤害,让人明白是自己的缘故造成别人的痛苦,如果他收手,这些痛苦就不会再有。

陆珩姜胸腔阻塞难以呼吸,耳里还是宁星意在自责哄宁潋的声音,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那些不知名的人在报复,事实上,罪魁祸首就在他身边。

陆珩姜放下扫帚走了出去,下午的阳光一闪即逝,整个天空重又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雾霾,压抑的几乎要塌掉。

陆珩姜拿出手机靠在墙边,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一只毛色杂乱的奶猫,很小,躺在他的手掌上特别乖巧。

那时候陆蔚然刚做完五感切断手术不久,正是她精神最崩溃的时候,也是陆珩姜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一个人在家,连学都没办法去上。

陆蔚然很少回来,估计也是怕他饿死在家里就找了一个保姆。

卿姨当天临时有事到的时候有点晚了,敲门在门口等着正准备道歉,陆珩姜垫着脚打开门,她笑眯眯问:哎呀小少爷是你来开门呀,你妈妈呢?

陆珩姜错身让她进来,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双手背在身后抿了一会嘴唇,过了许久才小声问他:您会做饭吗?

这个您字给卿姨喊懵了,这小少爷真有礼貌,那会儿的陆珩姜就长得很漂亮了,精雕玉琢似的又有礼貌卿姨立刻就喜欢的不得了,连连点头说会。

她放下自己的行李箱,连房间都不去了就先到厨房准备给他做饭,结果看到了桌上的一个牛肉罐头,还有一把染着血的剪刀。

她吓了一跳。

小少爷你受伤了!

陆珩姜点点头,把手给她看,被剪刀划了一个口子,由于背在身后把衣服染红了一片,他居然都没喊疼,连眉头都没皱。

卿姨心疼坏了,立刻拉着他将人按在沙发上让他别再乱跑,又问他知不知道药箱在哪儿,陆珩姜伸手指了指电视柜:里面有止血药和绷带。

卿姨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帮他处理了伤口就立刻去厨房做饭了,打开冰箱发现里头的蔬菜瓜果几乎烂掉了,肉类也腐坏了。

她拿了两颗鸡蛋,又找到一包挂面,做了个简单的鸡蛋面端出来,陆珩姜饿坏了,可吃饭的动作依旧小口秀气,斯文至极。

卿姨看着他吃完,将电视打开让他玩一会儿自己去洗碗,等会带他出去买菜,正好让他给自己指指路,也带他出去放放风。

谁知陆珩姜礼貌说:家里有车,您要是会开的话钥匙在抽屉里,下了山右拐再走一千米有一个菜市场,这是我的生活费。

卿姨接过他递来的卡,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珩姜已经上楼了,心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礼貌并且排外吗。

她买完菜回来,见陆珩姜还没下来,她买了一些冰激凌放在冰箱,拿了一小杯上楼给他吃,听见书房有声音,探头一看才发现他正在画画。

她看不出好坏,只是觉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画得出来的,卿姨把冰激凌放在桌上让他吃,陆珩姜看了一会,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卿姨。

卿姨那时候只是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等到陆蔚然回来她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么一个高贵又漂亮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冷的美。

她就像个冰美人,不会笑,也没有情绪。

卿姨这才觉得陆珩姜也是一样,不会笑,也没有情绪,作为一个五岁的小朋友怎么能没有情绪,疼了不知道哭,高兴也不知道笑,时时刻刻都那么理智。

她的小孙子每次回乡下总是撒泼打滚儿,追着鸡鸭欺负,闯祸了就找她寻求庇护,像个招猫逗狗的皮猴子。

陆珩姜就像个没有情绪的精致人偶,食不言寝不语,作业不用别人催促,吃完饭也不看电视不玩手机直接上楼去画画练字。

卿姨觉得这样不行,小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压抑呢,于是在回老家的时候顺便将一只小奶猫带了回来,还不能吃猫粮,只能喝奶。

那天陆珩姜很高兴,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奶猫,想碰又不敢似的虚虚点在他的肚子上,仰头问:卿姨,我能抱它吗?

可以呀,以后它就是少爷的好朋友了,你还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嗯陆珩姜想了想,觉得小奶猫特别软就起了个名字叫布丁,一回家就抱它玩,给它喂奶跟它说话,让它快快长大。

卿姨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笑意,特别甜。

小奶猫生病了他就急的饭都不想吃,每天跟布丁一块蔫蔫儿的,等它好了又开心的跟什么一样,还给它画了副画,特别传神。

结果好景不长,陆蔚然有一次回来看到了地上的猫毛,质问哪里来的。

卿姨跟她解释:我看少爷太寂寞了就给他找了只猫,他比以前开心多了,每天都抱着布丁跟它说话跟它玩儿,以后您不在家的话也有人陪他。

卿姨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纰漏,陆蔚然上了楼,看到了在桌边画画的陆珩姜,还有窝在桌上的那只猫,脸色冷的几乎能把人冻僵。

妈妈。

我跟你说过什么,谁允许你养猫?陆蔚然越走越近,陆珩姜熟悉她这个表情,惊惧的一把抱起猫护在怀里:您别伤害布丁!

陆蔚然踩着高跟鞋到他面前,哒哒哒,如同一个倒计时般落在他的心上,陆珩姜紧紧护着布丁直到靠上了书柜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