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楚宁说的一样,张洪急匆匆赶回衙门,马上让人召集应天诸部官员。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张洪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拨乱反正’,这样就算造成混乱,也能推到楚宁身上。
“我不管是谁安排的,但现在大家都成了一条穿上的人,楚宁暂时已经被我软禁起来了,大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
但是我不希望接下来再发生这种自作主张的事,不然当心我不客气!”张洪霸气十足地说道。
郑晨良这个郁闷啊,张洪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朝他看了几眼,显然也是认为是他安排的。
不过就像张洪说的,现在不是争论谁安排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恢复旧制,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场。
可让郑晨良更郁闷的是,原本计划中,此时应该派人去把他祖父‘解救’出来,但是因为刺杀的出现,他们郑家嫌疑最大,所以张洪就‘忘记’了这一点。
郑晨良作为‘嫌疑人’,自然也不好提这个了。
张洪教训问士绅们之后,就有应天的官员陆续赶到。张洪也不再避讳,直接带着张纯等一众士绅来到衙门的二堂。
这里虽然不如大堂宽敞,但是也不小,很快随着应天的官员们陆续赶来,整个屋子就坐满了人。
张洪看着满满当当的屋子,心里也是忍不住激动起来,曾几何时,自己多少次魂牵梦萦的就是这样一呼百应的场景,今天他终于做到了!
“诸位,今天召集诸位前来,是要跟诸位商议一件大事。”张洪说完扫视一圈,屋子登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张洪。
张洪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这次在下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应天协助镇海侯推行新法,当然陛下也是怕新法造成什么不可逆的风险,所以才派我前来。
现在看来,陛下果然高瞻远瞩,镇海侯的变法搅得江南民不聊生,为了保证江南的安稳,我决定,从即刻起”
就在这时,一个差役急匆匆跑了进来,张洪一脸不悦地看着差役,可差役并不是找他的,而是来到张纯和郑晨良身边,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转身出去了。
全程看都没有看张洪一眼!
“大人,家中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在下先行告辞了!”张纯此时站起身,和郑晨良等人抱拳对着张洪说道。
张洪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凝重地看着张纯。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张纯被张洪盯得有点发毛,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
“诸位稍候。”张洪对着众人说完,就转身走向后堂。
张纯和郑晨良也紧跟着走了过去,只留下一种应天的官员,还有一些茫然的士绅。
其实,张洪在召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了张洪的目的,这段时间张洪可谓高调的一塌糊涂,先是把太子迎回皇宫,紧接着宣布接管京营!
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张洪准备和楚宁正面相抗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张洪慷慨激昂地说了半天,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突然住嘴了,这是什么意思,提前练习一下吗?还是说逗他们玩?
“怎么回事?”张洪来到后堂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人,刚刚家祖父派人传信,他已经出来了!”郑晨良上前说道。
“哦?”张洪一脸疑惑地看着郑晨良,他不明白郑晨良是什么意思。
郑淮被楚宁软禁,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郑晨良的这句‘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是逃出来了?还是说冲出来了?
可不管是哪种方式,郑淮既然出来了,他就不能不重视,郑淮何许人也,那可是江南七大家族的话事人,说是江南第一人也一点不为过。
“既然郑老先生已经脱困,正好把他找来,咱们共商大事。”张洪试探性地问道。
“不!家祖父让人传话,请大人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和楚宁摊牌的时候!”郑晨良坚定地说道。
“胡说!”张洪一下就炸了,开玩笑,现在楚宁也被他软禁了,军队也都调走了,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楚宁不是软柿子,一旦楚宁脱困,或者朝廷之道此事,那他们就不是全身而退这么简单了。
别说朝廷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就说楚宁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大人勿惊!”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张洪强压着怒火,看了看来人,“郑老果然是郑老,楚宁也是狂妄,竟然想着困住郑老,真是不自量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七大家族的话事人,郑淮!
“张大人过誉了,狡兔三窟而已,小老儿冒昧前来,还望大人海涵。”郑淮不愧是老狐狸,简简单单一句话不仅在之后面前显示了实力,却又没有透露具体的细节。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事,郑家在应天经营了几代,一些地道、暗桩之类的东西不是什么难事,张洪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唯一在意的是,郑淮显示存在的方式!
先是有他留后衙门的差役,不经通报擅自闯入议事大厅,然后郑淮更是出入他的衙门如如无人之境,这是郑淮在告诉他,谁才是应天真正的主宰!
“大人,事态紧急,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吧!”经过简单的寒暄交手之后,郑淮直接道明来意。
“最好不过。”张洪也正有此意,毕竟外边还有一大票应天的官员们等着呢!
“大人,现在还不是和楚宁摊牌的时候!因为楚宁现在手中还有底牌,一个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郑淮直截了当地说道。
张洪一脸惊讶地看着郑淮,他不明白郑淮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