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库房,苏霖烨意识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还有什么人正贴在自己脸上,有些暖和。
他本是被烧糊涂了,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贴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等到他慢慢地回过了神,倏地神色一凛,不敢置信地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
他总算明白自己脸上贴着什么东西了。
小九察觉到他总算恢复了意识,喜极不已,“二公子,你终于醒了。”
苏霖烨呆呆地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边笑不拢嘴的丫头。
所以说她刚刚是趁着自己晕倒了,所以就对自己做了那种、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小九见他好像还是没有反应的样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二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苏霖烨被手臂上的疼痛拉回了意识,他一惊一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哪怕头重脚轻,他也挺着一口气和这个连晕死都不愿意放过自己的女人拉开距离。
小九看着他那活蹦乱跳的起来,不禁有些诧异,难道人工呼吸的力量这么大吗?
他之前还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着,这不过转眼间就生龙活虎了啊。
苏霖烨捂着嘴,不知道怎么诉说他心中的悲愤。
小九笑逐颜开的靠过去,“二公子,你没事了吧,你没事就好了,你知道你刚刚都快没了呼吸吗?”
“所以你就趁人之危?”苏霖烨委屈得都快哭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都快死了还要经受这种侮辱。
小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但他醒了就证明他已经熬过这一关了。
苏霖烨看着她无话可说,更是坐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小九坐在地上,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苏霖烨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正准备戒备地后退,但眼睛落在她手上的刹那,更是大为震惊。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他问。
小九不以为然道:“刚刚你晕过去了,情急之下去砸了门,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苏霖烨下意识地看向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深坑的铁门,这是被她砸出来的?
这得多疼啊。
苏霖烨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我们先说好,谁也不许动手动脚。”
小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二公子你在说什么?”
苏霖烨坐在她旁边,瞧着她那血肉模糊的双手,眉头紧蹙成川,“你说你是不是傻?你以为你是阴差使者就真的刀枪不入了?你别忘了你是人,是会流血会痛的人类。”
小九倒也不觉得有多疼,毕竟这样的伤,她从小就习惯了。
苏霖烨瞧着她几乎都不带皱眉的样子,不由得加重语气,“你是真的疼得麻木了吗?”
“我不觉得很疼。”小九如实回答。
“……”苏霖烨觉得自己又受到了侮辱,特别是她这面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自己不疼的时候,更加衬得他刚刚那大吼大叫直嚷嚷喊痛的样子特别可笑和滑稽。
小九撕下自己的裤脚,三下五除二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没事了。”
“……”她就不能表现得柔弱一点?这样自己也好找到心理平衡。
小九再端详了一下他的伤口,反问,“二公子你还疼吗?”
苏霖烨深吸一口气,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说疼,那他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这么瘦弱的女孩子在受伤时都能面不改色,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动不动就嚷嚷呢?
“不疼,一点都不疼,我觉得我现在去参加马拉松都能一口气跑完全程。”苏霖烨说的那叫一个气势澎湃。
他觉得自己现在气场都有一米八,可高可骄傲了。
小九不由分说扯开了他伤口处的布条。
“……”苏霖烨倒抽一口凉气,一脸茫然地瞪着对他动手的女人,“你在干什么?”
小九直言道:“我看看伤口有没有继续流血。”
“……”你看就看,没事动手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能动手动脚吗?
小九松了一口气,“看来已经止血了。”言罢,她又将布条绑了回去。
苏霖烨疼得顿时挺直了后背,眼前都开始迷离了,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
小九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温度已经缓缓降下来之后,道:“二公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苏霖烨可不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他的胳膊都快废了。
门外,男子贴在大门上,仔细地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好像有谈话声了。
看来他们已经亲完了。
陈宁直接进了库房。
男子见他出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定睛一看,诧异道:“你怎么不带面罩了?”
陈宁坐在凳子上,口干舌燥的灌了自己好几口冰水才缓过来,“苏小姐都知道了。”
小八也摘下脑袋上的面罩,“你暴露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小姐有多么聪明,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出她的眼睛。”陈宁放下杯子。
“也是,我家小姐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小八很是自豪的坐在一旁。
陈宁瞧了瞧里面的动静,“他们亲完了没有?”
“好像亲完了,刚刚我听见了他们在谈话,可能是在互相交流心得。”小八分析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放了他们还是继续关着?”
“你家小四爷就没有给你下一步指示?”
陈宁拿出手机,从他离开后自家爷就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在哄苏小姐还是打算按兵不动。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陈宁又将视线投掷到那扇铁门上,忽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既视感。
小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知为何,也有些心虚。
陈宁道:“你说等你妹妹出来后,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小八心里也没底,虽然平日里他这个妹妹寡言少语,一般都是闷声做事,但自从来了c国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女人生气的时候都是不讲道理不留情面的。
虽说小九不是普通的小女孩,但她骨子里也是女人,惹急了,怕是真会跟他们动真刀子。
陈宁轻咳一声,“其实我们都是听命行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