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28)

你把电话给他。姜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向来都是业内标杆的御风传媒,带了十几年的艺人,对于圈里的那些腌臜事,一直都只是有所耳闻的程度,也从来没有哪个艺人身陷这种困境。

姜玥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剧组配程郁一起拍戏,明明知道盛天的高层是投资商之一,却还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大洗牌,对那些人失了防范

可现在事实是,她远在Q市,鞭长莫及,程郁这一去,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

远水救不了近火,远亲不如近邻。

听到谌轲声音的一瞬间,姜玥心里便有了决断。

姜姐,您好。谌轲在程郁的示意下接过电话。

谌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麻烦您一件事姜玥捏了把汗,道,能不能请您今晚和程郁睡一间房。

谌轲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程郁,语气未变: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这可能不太方便说,但我明早就会飞到剧组。姜玥沉默了一下,道,我信任谌老师您的人品,程郁和您的关系,想必也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么针锋相对。我想,您也不想看到朋友以身涉险吧?

谌轲顿了顿,缓声道:好,我知道了。

姜玥松了口气:程郁那边我会解释,那他今晚就麻烦您了。我手上有一个知名杂志的封面资源,很适合谌老师您的风格,明天一早,我和您的经纪人接洽一下这件事。

姜玥给出了一个即便对谌轲来说,也值得重视的资源,也相当于变相地告诉谌轲,这件事的重要性,恳请他能尽力而为。

谌轲想了一下,没有拒绝。这时候拒绝反而会让姜玥放不下心。

把电话还给程郁,姜玥不知又和程郁说了什么,谌轲看见程郁脸色忽白忽红,眼神也渐渐飘忽起来。

挂了电话,程郁茫然扭头。

他不懂,为什么姜玥骂了他一顿没有防人之心,然后还让他今晚和谌轲睡一个屋。

程郁皱眉看向谌轲,凶道:你是不是跟玥姐说什么了?

不怪他做此想法,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获利的好像都是谌轲,程郁觉得自己的怀疑再有道理不过。

谌轲看了他一眼,坦然地进屋关门,动作及其自然地把外衣挂在程郁的衣架上,把程郁自己的衣服严严实实地遮在了下面。

我说什么。谌轲道,我只不过是偶然路过。

程郁哑了一瞬,他回忆了一下,谌轲似乎确实只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

倒是你,是不是和你经纪人说了什么让她担心的话?谌轲问。

程郁回忆着,把自己方才的言论复述了一遍。

谌轲越听,面上的表情越怪。

像是忍俊不禁,又像是有些无辜的尴尬。

程郁自己复述了一遍,看着谌轲变化的表情,自己也忽然感到了那一丝不对味儿。

不、不会是程郁结结巴巴道,玥姐不会以为我被投资商那什么了吧

谌轲挑眉看他。

卧槽。程郁此刻只想挖个洞自己钻进去,他手忙脚乱又去播姜玥的电话,却已经是暂时无法接听的忙音。

大概是已经在准备奔赴剧组,保护自家被欺负的崽子了。

可是玥姐!您挑人也挑个靠谱的啊!

这得是什么眼光,什么运气,才能在偌大的剧组里,正正好挑中这个谌轲?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我的姐啊!

程郁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决定先发制人。

咳咳谌轲!他清了清嗓子,斩钉截铁地开口,觉得自己的开场气势十足。

嗯。谌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问你问题,你从实招来!见谌轲又是这副不争不抢的样子,程郁顿时觉得自信心爆棚,大马金刀地往床边一坐,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

对面倚靠在写字台边的谌轲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为了不让老林参加生日会,才把他的加戏放在19号晚上的?程郁直奔主题,誓要给自家好兄弟挣得一份假期。

谌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就在程郁有些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他缓声道,剧组主演还是我的什么人?

面前的人明明是向后倚靠的姿势,气势却骤然压了过来。程郁忽然觉得嗓子发干,心脏连带着太阳穴一起突突地跳。

像是他小时候第一次登台演出时,紧张的模样。

程郁大脑忽然变得滞涩,两厢权衡之下,只觉得不能落入谌轲的圈套,绝对不能选择后者。

剧、剧组主演。他气沉丹田,故作冷静道。

这样谌轲眼神往窗边飘了一下,看见已经被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忽然轻轻扬了一下嘴角。

可我是剧组的投资商。他轻声道,语气却是不容置否的凌厉。

所以呢?程郁抿了抿嘴,思路断了一瞬,只能顺着问。

谌轲收回落在窗边的视线,颇带深意地看向坐在床边的程郁。

这间大|床房的面积有限,谌轲挡住了屋里唯一的椅子后,程郁想坐下,自然只能选择柔软的床沿。

如果谌轲是个戏外人,他会出于人道主义提醒这个坐在床边的人,这个位置的不恰当。

但很遗憾又或者说很幸运。

他不仅是戏中人,还是这一方小天地间,唯二的主演。

谌轲忽然笑了一下,平日里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容被染上了外露的情绪。他抬手搭上椅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上半身随之前倾,另一只手向前探去

轻轻抓住了程郁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在食指和拇指间轻轻捻动。

珍而重之,却又带着不可违抗的控制欲。

程郁。他直直地看进程郁微微收缩起的瞳孔。

程郁下意识后仰,胸口被捻起的纽扣却又无可避免地,扯动着他身上纤薄的布料,将他钉在原地,无法逃离眼前的桎梏。

谌轲贴近他耳边,呼吸落在本就已经涨红的耳廓,灼热的温度又无法控制地钻进耳窝。

那声音明明是在身边响起,却又像是在轻轻在他心上写划,惹得他下意识轻轻抖了一下。

你知道,主演坐在床|上,想要向投资商索要什么的时候要发生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jpg

希望不要被夹啊我是良民,我的主角也是

第41章 毕业礼物

谌轲!程郁咬牙,?想压下逐渐从耳边蔓延至脸颊的红意,却只能适得其反。

嗯?始作俑者语气淡淡,却再一次拉近了距离。

你你你道貌岸然!

嗯。

人、人面兽心!

唔。

衣冠禽兽!

程郁被三连骂的人忽然轻笑出生,?唇边的气息落在程郁颈侧,?又是一阵细小的颤栗,叫他喉间一紧,再也说不出话。

谌轲捻着程郁衬衫的纽扣,?轻轻使力抵了上去,?青年胸口肌肤的温度便隔着纤薄的白衬衫,温暖地贴上了他的指腹,连带着还有从心脏传来的急促跳动,?几乎和自己同频共振。

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将鼻尖轻轻埋在程郁颈间,?声音发闷,却又带着些笑意。

你到不如说我监守自盗。

程郁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通透。

谌轲的动作虽然像是掌握着一切的主动权,?可贴在他颈侧的头,却又莫名有种依赖和信任,?霎时就叫程郁心软起来。

他头脑发昏,轻轻抬手,就要搭上眼前人的肩。

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程郁偏头一看,上面的姜玥二字像是忽然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仿佛这才想起抵抗,撑在床|边的手抵住这位监守自盗投资商的肩膀,?用力一推。

黏在他身上的人是被推开了,但随着一起离开的,还有他手里一直捻着的,?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程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拽崩开线的扣眼,方才被旖|旎填满的大脑霎时间火气上涌。

谌轲你能不能有点影帝的样子!

谌轲举起自己的战利品,像鉴赏玉石一般,对着桌边的写字灯看了一下,嘴边的弧度依旧没有落下。

先接电话。他安抚道。

程郁愤愤,却也只得先去跟姜玥解释方才的那场乌龙。

玥姐,我真没事儿!

投资商投资商是我大学同学!

对!好哥们玥姐真的别担心

什么叫人心会变啊我的姐姐!

美什么美|色当前!!玥姐!!您真的想多了!

程郁听着电话那边,姜玥一句更比一句离谱的猜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谌轲看着就差在床上打滚的程郁,轻笑开口:电话给我。

程郁警惕地回头,一脸防备变|态的神情叫谌轲有些哭笑不得。

姜玥在那边听到自己托付的这位托管班老师的声音,干脆道:你把电话给谌轲。

程郁不情不愿地递过去。

姜姐,之前没跟你说明身份。谌轲道,我就是那个盛天的投资商。

程郁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谌轲需要隐瞒身份,哪知道这人干脆自己坦白了。

没关系吗?想了想,程郁无声地用嘴型问。

谌轲看着他,点了一下头。

倒是姜玥那边闹了个尴尬,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和谌轲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谌轲心知肚明,也顺势把手机还给了程郁。

一通兵荒马乱的电话挂断,程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余光一瞥,又看见谌轲手里把玩着的,自己衬衫的纽扣,伸手就要去抢。

谌轲眼疾手快,手臂高举,透明的扣子夹在他两指之间,折射着屋里唯一的灯光,竟也显得流光溢彩。

就当是给我的礼物,行么?他开口,虽然是商量的语气,手上的动作却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程郁不敢置信:谌轲你讲点理?马上要过生日的是我吧!哪有寿星给别人礼物的说法?!

毕业礼物。谌轲道,当年你没来得及给我。

程郁哑然。

谌轲是毕业典礼后不到一周出的事,毕业典礼当天,他原本有给谌轲准备礼物,出门时却匆匆忙忙忘了带,典礼过后又接连跑了四五天的通告。

等他忙完,准备和谌轲约个地方,把礼物补给他时,电话却被谌轲那时的经纪人接通,语气严肃又冷漠地说。

程先生,《药石无医》的宣传活动已经结束,鉴于这部剧内容的特殊性,希望此后您和我司艺人可以互相避嫌

程郁拎着礼品袋,走在灼烫的柏油马路上,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谌轲呢?麻烦让他接电话。程郁的声音干涩,却依然竭力维持着平缓的语调。

这些都是小谌参与会议、同意了的解决方案。他希望让我代他向您转达歉意,也希望程先生能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对方经纪人说着关切的话,语气却死板得像是在念稿。

不好意思程先生,我们小谌的飞机要起飞了,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电话里的忙音落在程郁耳朵里,他忽然有些恍惚。

烈日下,地面的空气都被蒸腾到扭曲,耳边规律又机械的忙音和车流声混杂着,像是从空旷的远方传来。

而这处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此后,程郁又锲而不舍地连着拨了一周的电话,终于在一个昏黑的傍晚,得到了对方经纪人松了口的回复。

手机被交到谌轲手里,程郁急匆匆地开口。

谌轲你

抱歉。电话里,谌轲平静地打断了程郁的话。

程郁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了几个干涩的字眼。

毕业礼物你不要了吗?

不方便。谌轲简短道。

再会。

这是他们离别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程郁别开眼,忽然吸了吸鼻子。

你那个礼物我都不知道扔哪里了。他开口,声音有些酸涩沙哑,我是放在书桌上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也可能是送祝许了看着心烦。

是什么?谌轲轻声问。

程郁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声音还湿润着,却有些尴尬地道:我忘了。好像是个手链。逛街的时候你说喜欢,后来我就买了。

长什么样?谌轲接着问。

应该是黑的吧,你不是喜欢黑色吗。但是长什么样子我真的想不起来都说了我忘了。程郁收拾好心情,一脸疑惑地回头,视线却在谌轲抬起的手臂上停顿。

谌轲腕间系着一串纯黑色的手链,款式简洁,一端用银链串了颗乌黑的黑色珠子。

程郁凝住目光,忽然觉得这串手链有些眼熟。

这个你哪儿来的?他问。

谌轲抬手,指腹掠过那颗圆润的黑玛瑙:从别人那里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