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多虑了,你只管按照孤的方法去办吧,其余的事孤自有安排。”隗达望了一眼黎蕾皇后,淡淡地说。
“大王……”黎蕾皇后望着他欲言又止。
看她这般的表情,隗达便觉得有点烦躁,他最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你说。”隗达不耐烦地说。
“臣妾曾听过一句古话,大概的意思是‘若动机不纯是会被玩回来的’虽然话糙但理不糙,望大王深思。”
听了这话的隗达脸色微露不悦,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良久之后他笑着说:“孤只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孤已经派了十万精兵秘密地赶往球曦边境线了,放心吧。”
黎蕾皇后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下去。
是夜,按照隗达的吩咐,黎蕾皇后让人给喜臻送去了一套新衣服。
“广安候,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请移步到澡间沐浴吧!”送新衣服来的五名宫女还亲自为她备好了洗澡水。
喜臻没有回答,缓缓地走到浴桶前,宫女们立即上前来为她脱衣服,被她抬手制止住了:“不用你们脱,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吧。”
五位宫门便只好退至门外等着。
喜臻手脚麻利地脱掉衣服,将整个身子泡进浴桶中。
水温正好,水面上放着的花瓣在水温的作用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按理说,在这样的水中是很很容易让人的身心放松下来的,但她今天一点雅兴都没有,所以她只在里面随便地泡了一下便起来了。
三两下将衣服穿好,她走了出去。
“请广安候随小的来。”五位宫女又齐声说。
真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啊!喜臻在心里暗暗地赞叹,又不自觉地升起几分鄙夷。
喜臻淡淡地点点头,跟着她们走。
很快,她们带着来到了景云宫。
喜臻站定,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立即觉察出附近潜伏着起码五十位以上的精兵。
她苦笑了一声,跟着五位宫女步入了那间亮着灯的房。
她们才刚进去,隗达便进来了。
他已换了一身白袍,头发上的发带也换成了白色,显然,他也沐浴过了。
喜臻的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恶心。
但好戏还没开始呢,且先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吧。
看见换上一身红色长袍的喜臻,隗达的双眼里溢满了笑意。
刚刚出浴的她看起来格外的明艳动人,简直能将容色名动全国的黎蕾皇后甩好几条街。
隗达的嘴角开始上扬。
“你们都退下吧。”隗达对宫女们说。
宫女们立即退了出去。
隗达随即将门给栓好了,然后转过头望着喜臻,脸上的笑意渐渐地荡漾开来。
“广安候,老实说,孤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便动了心,奈何孤也知你已有了婚约,而孤也有了妻儿,又念及你的性情稳重,故一直对你敬重有加。”
他缓缓地朝她走近,她巧妙地闪开了。
在她闪开的那一霎,他发现她脸上带着厌恶。
她厌恶我?她有何资格厌恶我?如今她在我手上,要杀要剐还不是得由我?他心里愤愤不平
当然,他表面上依然装着一脸的笑意。
“然而,爱一旦在心里生根,就很难再消除了,孤强忍了一年,这滋味实在不好受,望你能体谅一下。”他一边说,一边朝她凑过来。
喜臻再一次像鱼儿般从他的手下溜走了。
“大王,古语曰‘世间万物皆有度,无度胜事亦苦海’,我们这般怎么合适?”喜臻义正言辞地说。
他仰天大笑了一声,说:“孤只知道爱一个人就要用尽全力地将之拥有。”
“这不叫爱,大王。”
“那叫什么?”
“这叫自私和占有。真正的爱是绝对不会建立在勉强对方的基础上的。”
“今晚孤不想听大道理,孤只要你。”隗达大手一挥,很不悦地说,一边伸手来抓喜臻。
喜臻抬手轻轻一推,就把他给推得往后直打了两下踉跄。
天啊,她会武功,而且内功了得!
他的脸色顿时大变。
“大王,就算再怎么样,也得通知一下曦国那边,得到那边首肯之后才好在一起吧?毕竟您是一国之君啊,这点礼数我们还是得做足吧?”喜臻说。
这是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意思,他当然听得出来,但他不以为然。
不过,为了表示尊重,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说:“是呀,孤也为这件事操碎了心呢,你想想啊,若孤真的向光昭帝去信说明此事,清平王定然很快便会知道,他也定然是不会答应的,因此孤不敢那么做。但不向他们汇报,又显得孤太不尊重曦国和你了。所以你说吧,要孤怎么做才好?孤听你的。”隗达一边说一边提起茶壶来倒茶。
在他倒茶的当儿,喜臻已经敏锐地看出其中一个茶杯有异。
她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来,广安候,我们便喝茶边聊天吧。”隗达向她招手,随即将一杯茶端给她。
“好的。”她浅笑着接过。
隗达静等着她喝下去。
在他炯炯的目光下,喜臻装作站立不稳,连人带茶一起摔在了地上。
隗达一惊,但也没有多想,立即趁机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平时看起来那么庄严的女子,不过也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正当他想吻向她的脸时忽觉肩膀住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疼得浑身发抖。
喜臻随即将他推开,站了起来。
“你……你……你,究竟对孤做了什么?”隗达一脸惊慌地指着她问。
“您现在中了一种毒,十天为一发作期,如果体质不够好,发作时很容易毙命。眼下只有我才有解药,如果您想要保命的话就给我乖乖地将这第六项政策给落实好了,否则,就静等着死亡吧。”
好狠的心和话啊,隗达在心里暗暗地擦了把汗。
“如果孤说不呢?广安候,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手上。”隗达挣扎着爬起来说。
“您可以说不,但是您的身体十天后便会发作,您自己好好掂量一下吧。”喜臻说罢立即走了出去。
见她出来,宫女们忙向她点头施礼,一边纳闷——怎么会这么快完事呢?
“大王今日身体不济,才刚进屋不久就晕了下去,你们去照看照看他吧。”喜臻对他们说。
眼睛扫向前面的宫女和公公们,立即发现了装扮成公公的李长生。
她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她直直地往院子左侧走去,李长生立即小跑着跟了上来。
“广安候没事吧?”李长生小声地问。
“没事。”她说,一边继续赶路。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三个要连夜易容离开球国。”喜臻放低声音说道。
“那您呢?您岂不是很危险?”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们连夜快走吧。对了,争取时日内到达球曦边境,如果能见到那边的接应人的话,帮我将这个转交给清平王。”
喜臻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信给他。
“好的,我定不会辜负您的这份重托的。”李长生赶忙说。
“再见!”喜臻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住处的她立即感觉到了四周弥漫的杀气。
她知道,接下来的十天里她分分钟都活在了生死线上。
但她已不能后退,只能一步步地往前走了。
…………………….
却说隗达从地上爬起来时顿感全身火辣辣地疼,头部也时不时传来眩晕的讯息。
“大王,您没事吧?脸上怎么会忽然这么白?”刚被召见的黎蕾皇后立即握着他的手说。
就连脉络也大不如常了。
“没事。”隗达说。他遂将事情的始末跟她讲了。
听得黎蕾皇后一阵阵的惊恐,脸色也瞬间变煞白。
“大王,她没对您怎么样吧?”她忙问。
“没怎么样,一个女人哪敢对一国之君怎么样?”隗达故作英雄地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黎蕾皇后又问。
“孤明日先将她提出的‘兵种重置’的政策给落实下去,其它事就见一步是一步了。”
“嗯嗯。”
隗达立即调派重兵把守住喜臻的住处。
身在他国,无亲无故,家门口每天聚集着一大批的精兵,这跟坐牢有何区别?
然而喜臻深知,她必须要沉着面对,她是个善于在无望中找到希望的人,因此面对此情形的她反而越发精神抖擞起来了。
很早她便睡下了,但她并没有真的睡着。
因为窗外、门外、屋顶上都有人监视着她,只要她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就算她什么也不做,她也依然面临着随时会被杀的危险,因为她的存在既是球国的希望也是球国的威胁。
在给隗达施针时她便预测到了事情的大概发展,所以,她对接下来这十天地狱般的生活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天过去了,没有人敢对她动手,而她也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她通过测算得知,那三位使节已经离开了求里城。
重置兵种的政策也已经开始实施了。
第二天,隗达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