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跨过壕沟,冲入建虏阵地的明军只有五千,后面的两万余人在距离建虏阵地一里左右的位置便停下了。
因为沈浪的战术目的很简单,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建虏援军前来支援。
然后集中强大的火力全力打击建虏援军,以达到消耗建虏有生力量的目的。
因为沈浪和参谋司都很清楚,在面对面的拼杀中,同等兵力下,别说其他明军,就是勇卫营也与满洲兵有着不小的差距。
而己方与建虏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远程火力,只要与建虏拉开一定的距离,建虏再凶悍,也只能饮恨。
既然如此,不到万不得已,沈浪才不会脑子一热就直接冲上前与建虏近距离拼杀,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而站在建虏的立场上,只要有机会,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冲近交战。
所以,只要己方做出一副近距离拼杀的姿态,建虏肯定会上钩,因为这是他们能取胜的唯一机会。
于是,沈浪毫不犹豫的先让所有热气球回来补充好燃料和弹药,再一起出动,火炮也随时待命。
果不其然,在己方士兵刚冲过去之后,建虏就前赴后继的冲上来,一两万的援军也迅速的出动了。
既然建虏落入圈套,沈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建虏下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
所有火力都疯狂的倾泄,天上的热气球不停的飞往人员密集的位置扔下火药包。
勇卫营士兵则是机械的进行着装弹、射击,装弹、射击,基本不需要怎么去瞄准,随便对着建虏所在的方向开一枪,都很难打不中人。
后方的火炮也没有闲着,在热气球观察员的帮助下标定了射击诸元,然后不停的轰击。
泥土翻飞,伴随着残肢飞撒而出,气浪裹挟着弹片和钢珠扫向四方,周围的建虏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倒下一片,未死的伤兵发出凄厉的惨叫。
火药包的爆炸还伴随着燃烧瓶燃料的飞出,很多人的身上沾染了火球,发出惊恐而痛苦的嚎叫,疯狂挣扎,奔逃。
更多的正在前冲的建虏士兵身上泛起一团团血花,然后如割麦子般的成片倒下。
满达海看得口干舌燥,目瞪口呆,惊骇莫名。
征战十余载,从未见过哪一战有这般惨烈,持续两年的松锦大战与此刻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管是汉军、蒙古兵,还是凶悍的满洲兵,在这一刻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只看谁的运气更好一点罢了。
而趁着建虏无暇兼顾的时候,沈浪立即命令没有冲入建虏阵地的明军抽出上万人,继续去填坑、破除陷阱,将开阔面继续扩大,以备不时之需。
先从“凸”字形的两肩开始,因为先将这里拓展开了,勇卫营就可以布置更多的兵力,给建虏造成更多的杀伤。
明军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在阵地外面搞这些东西,佯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建虏还能怎么办?退是不可能退的,也退不下来,而且冲入阵地的几千明军也没有退,也不是没有任何机会。
满达海顾不得隐藏行迹了,亲自率领督战队在后督战。
他将督战队大部分直接派了上去,不为作战,只为斩杀畏战、脱逃者,先杀将官,再斩全队,非常狠辣。
因为援军数量太多,而明军的攻击太凶狠了,伤亡太大,出现畏战的士兵越来越多,一些士兵被眼前的惨状给吓坏了。
满达海担心若不强行镇压,退缩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最终导致自己这里彻底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
“嗡嗡嗡……”进攻的号角疯狂的吹响,提醒所有人要继续进攻,不停的进攻。
“进攻,进攻,后退者杀无赦……”一个督战的牛录章京面容凶厉,举着鲜血淋漓的战刀大声咆哮着。
战刀上的殷红鲜血都不是明军的,全部都是自己人的,刀都砍得卷刃了,他又迅速的在地上换一把,继续疯狂劈砍。
“轰轰轰……”爆炸声几乎没有停歇,掀起的泥土浇在身上,都带着鲜血的味道。
“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一个才十几岁的满洲兵看到旁边的同伴被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嚎叫着。
同队的牛录章京看到,举着刀冲了过来,他大声咆哮一声:“快起来,你是满洲人,不是懦弱的明军,别丢满洲人的脸。”
他看到两个督战队士兵注意到了这里,正快步冲过来,一边抓着少年的衣服想把他提起来,一边大声催促道:“快,快起来,督战队来了,再不起来就死定了……”
可这个不满十五岁的满洲兵显然被吓得不轻,哭得眼泪鼻涕横***神也快崩溃了,根本听不进去。
两个督战队士兵神情凶恶的冲过来,二话不说的挥刀就砍过来,不是斩向地上的少年,而是直接砍向这个牛录章京。
这牛录章京本能的想要反抗,但长期在满清高压统治下服从命令的潜意识,让他的动作稍微迟滞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刹那,他的脑袋直接被削掉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无头尸体倒下,地上的少年似乎才清明了一些,他惊恐的嚎叫一声:“二叔啊……”
可两个督战队士兵根本没有丝毫同情,仿佛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人,毫不犹豫的一刀挥过去,这少年当即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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