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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苏既明再一次把脸埋进羲武的胸口,长长出了口气。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 第三十五章

喝了酒又痛哭了一场,翌日苏既明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头疼欲裂,眼睛肿得睁不开,实在无心再去办公,本想派人替他去官府带个口信,就说他病了,没想到人还没派出去,魏琼倒派人来了,给他送了些补品和银两,官府眼下没什么要处理的案子,让他在家好生休养两天也无妨。

苏既明连房门也不想出,让人把早饭送进屋里来。送饭的人走后,羲武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苏既明没什么胃口,草草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然后他就坐到窗口望着外面的竹林发呆。

羲武拿了本书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他最近在自学汉语,白天苏既明去官府的时候他或者看看苏既明房里的书,或者自己出去逛一圈。碰到不认识的字他便记下来,等苏既明回来告诉他。现在他已经能自己完整地看完一本书而极少有不懂的地方了。

苏既明喃喃道:“我祖母去世了。”

羲武见他终于有了倾诉的愿望,便把手中的书放下,认真听他说话:“嗯。”

“她以前对我很好。”

“嗯。”

苏既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重重叹了口气:“我是个不孝之人……”

羲武搂着他的肩膀,让他靠进自己怀里。他一向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而苏既明现在也并不需要话语来安慰,他确实更需要一个有力的怀抱可以倚靠。

“汉人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很多事情想做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不是,”羲武问道,“想令你祖母复生?”

苏既明扭头看他,虽然羲武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紧蹙的双眉和眼神中苏既明看到了不认同。苏既明勉强笑了笑:“刚知道消息当下里确实有那样的想法……我昨日喝醉酒说的胡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心里明白的。”

他轻声道,“人有祸福旦夕,生死有命……祖母她年事已高,便当真能令她复生又如何呢,她终究不能长生不死,我亦无法令世间的事永恒不变。说到底只是我的一己私心罢了,是我不想令自己心中有愧,才有那等奢望,然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未必能做好。我虽不清楚个中细节,然而我明白,逆天而行要付出的代价绝不可轻言。”

停顿了片刻,又长叹一声:“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胡来的,你放心便是。”

越知道那圣物的神秘与强大之处,苏既明就越心怀敬畏。这世上凡事都是有失有得的,假若真能逆天而行,所付出的代价该有多么巨大?伊始苏既明尚对羲武所言的圣物面世将有灾祸发生心存疑惑,可若是这圣物当真能令死人复生,苏既明便愈发信了。千百年来,亲人、爱人去世的便只有他一个么?便没有其他人想要复活死者么?可从来没有人用过,必然是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大过得益。枯骨逢生,生出来的又是什么,当真还是原来的人么?只怕已是妖魔鬼怪了!苏既明这些年来经历种种变故,心性已成熟了许多,他知晓这世间最无用的便是悔恨二字,人是如此渺小,再强大的意志亦无法撼动上天,谁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谁也没有……

即便是苏既明,羲武亦不会让他打圣物的主意,见苏既明自己想通了,羲武松了口气,搂住他亲了亲他的鬓角。

苏既明一会儿望着窗外发呆,完全放空,一会儿又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愧疚,悲伤,然而无能为力。

羲武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只是存在于屋中,就能让苏既明临近崩溃的情绪得到舒缓。

不同于苏既明阴沉的心情,外头的天却是艳阳高照的。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洒在地上的水潭里,金光闪烁,风平浪静。是个出海的好日子。

羲武眯起眼看着阳光,轻声道:“今日是农收日了。”

苏既明微微一怔。他差点忘了,今天是乌蛮人收割高山稻的日子,丰收的好时节,大祭司自然是该在场的,若是族人遇上什么困难,羲武亦该帮着解决。然而此时此刻,羲武却在自己身边。

苏既明忙问道:“你要回去吗?”

羲武原本昨晚就该回去了,然而苏既明醉酒归来,他不忍就此离开,便又留了一夜。

苏既明犹豫片刻,即使有些强人所难,但他还是低声哀求道:“你能不能再多留两日?”魏琼准了他的假,往后两日他不想去官府,也不想见人,只想躲在房间里不被打扰,却也想有人能陪着,令他有所慰籍。

羲武很好,苏既明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可以安静得如同消失了一般;苏既明想要倾诉的时候,他亦能认真听着。最重要的是,有他在,苏既明便不会太过压抑。

羲武又望了望窗外,颔首道:“好,我不走。”族中还有五位祭祀,便是没有他在,亦出不了什么岔子。

苏既明上前抱住他,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叫他的名字:“羲武……”

羲武轻轻拍拍他的背。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苏既明许多时间是放空的,也有许多时间胡思乱想,想了很多。祖母的去世让他心中空了一块,没有了牵挂,似乎连野心也跟着大为削弱了。京城当真还值得回去么?回去了那里还剩下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活一世,能得到的不多,能留住的更少,倒还不如,就留在这惠州罢了……

苏既明一天没怎么进食,也不准别人打扰,晚上他又叫人送了坛酒,准备来个醉解千愁。

苏既明正要去破酒封,却被羲武拦住了。羲武不赞同地摇头:“别喝。”

苏既明酒量差,酒品更差。少少喝一些,他便飘飘然了,是个被人趁虚而入的好时机。然而若是奔着醉酒的架势去喝,喝多了难免伤身。眼下的苏既明,显然是后者。

苏既明推开羲武,执意要喝,羲武却强硬地拦着他。苏既明急了,无赖似的抱着酒坛不肯撒手:“你让我喝,我偏要喝,不喝酒我睡不着!”

羲武不跟他强,动动手指,一股强风刮来,竟然把沉重的酒坛从苏既明怀里托了起来。苏既明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火冒三丈,骂道:“你欺负人!”跳起来去够酒坛,双方争夺片刻,只听啪嗒一声巨响,酒坛摔在地上砸碎了,酒水洒了苏既明一身。这下一滴都没得喝了。

苏既明气红了眼,突然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屁股就往地上坐去。满地酒坛子的碎片,眼瞅要扎着他,羲武眼疾手快将他一拉,苏既明稳稳当当地落到椅子上,并未受半点伤。

羲武的眉头已经皱得像是打了结一般,一声不吭出去了,没多久为苏既明搬回一桶热水来。

苏既明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时而全身充满力量却无处发泄,恨不得将眼前所见的东西统统砸个干净,时而又觉得身上一点劲也使不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羲武替他脱下沾满酒水的衣服,把他抱进浴桶中。苏既明却抓住他的衣襟:“你陪我一起洗。”

羲武什么也没说,不急不忙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漂亮的肌肉。苏既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痴迷地伸手摸了摸他精壮的胸膛。羲武的胸膛和右臂上都刻着纹身,深青色冗长刚直的线条从他的锁骨下方游走而过,一直蔓延到手腕处,仿佛筋骨血脉的路径浮现于肌肤之上,令他看起来更显得充满了力量。

苏既明凑上去,伸出舌头沿着羲武的纹身从胸口一路舔|舐到腰部。羲武肌肉紧绷,呼吸也凝滞了。

苏既明嘴角挂着银丝,抬起头对着羲武充满诱惑地一笑:“进来。”

羲武跨进浴桶,还没坐下,苏既明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就迫不及待地圈住了他的腰。他抬起腰,主动扭动着臀部摩擦羲武已经蓬勃的胯|下:“我说……进来。”

他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越疯狂越好,抽干他全部的精力,让他无暇感到悲伤,无暇胡思乱想,这样他今晚才有可能睡个好觉。

羲武眼神一沉。男人的欲望来得很快,被苏既明如此一挑逗,他的丁丁已高高翘起,苏既明迫不及待地用手扶住,自己寻找着角度想要用身体容纳它。然而羲武却拨开了苏既明的手——如果由着苏既明这样弄,他一定会受伤的。

苏既明急不可耐,然而羲武除了那根勃|起的x之外看不出半点急色模样,这让苏既明很是不满:“快点,别磨蹭了。”

羲武跨进浴桶,还没坐下,苏既明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就迫不及待地圈住了他的腰。他抬起腰,主动扭动着臀部摩擦羲武已经蓬勃的胯|下:“我说——进来。”

他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越疯狂越好,抽干他全部的精力,让他无暇感到悲伤,无暇胡思乱想,这样他今晚才有可能睡个好觉。

羲武眼神一沉。男人的欲望来得很快,被苏既明如此一挑逗,他的阳具已高高翘起,苏既明迫不及待地用手扶住,自己寻找着角度想要用身体容纳它。然而羲武却拨开了苏既明的手——如果由着苏既明这样弄,他一定会受伤的。

苏既明急不可耐,然而羲武除了那根勃起的阳具之外看不出半点急色模样,这让苏既明很是不满:“快点,别磨蹭了。”

羲武将食指探入苏既明的后穴之中,缓缓搅动,让他放松。

苏既明不住催促:“可以了。”

羲武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十分耐心细致。他感到苏既明的后穴已经适应了一根手指,复又探入第二根。

这样的耐心对于苏既明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眼下他需要的不是温柔,他宁可狠狠感受一下疼痛,越是刺激越能够缓释他心中的无力感。然而无论他怎样着急,羲武全都充耳不闻,直到苏既明的后穴能够完全包容他三根手指,他才扶着自己顶端已经渗出透明液体的肉根缓缓顶了进去。

粗大硬挺的肉根将苏既明后穴的褶皱完全撑开,他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又用力仰起头,如同张开的弓弦。羲武的家伙非常大,无论他如何耐心细致地做前戏,在进入的那一刻总是能让苏既明疼痛的。然而因已有了准备,这一刻的疼并不会持续的太久。

随着羲武的律动,疼痛逐渐被酥麻取代。明明是十分舒爽的感觉,然而此时此刻这样的感觉只让苏既明的无力感加重。他发狠腰身用力往上一挺,整个人弹了起来,搂住羲武的脖子,完全挂在了羲武的身上。他一口咬住羲武的肩膀,自己胡乱扭动腰肢,想让羲武进入得更深,深到能将他完全填满。

羲武如何不明白苏既明此刻的心情,他双手托住苏既明的臀部,跨出了浴桶,将他的身体放到书桌上,抓起他两条腿往上压,一直压到他胸口,使他那一张一合的穴口完全曝露朝天,然后发狠大力肏弄起来!

“啊!羲武,羲武,再狠一点!”

这样的姿势会让苏既明感到疼痛,却也疼得不那么厉害,不至于受伤。疼与爽并行着,强烈的刺激的感觉令他充实极了。

“啊~~你干死我吧!”

苏既明是完全地放纵了,淫词浪语不绝于口。平日他总是隐忍着不肯叫出声,此刻却是越叫越大声:“啊!嗯!你好大,好硬!羲武,羲武!”

羲武怕他这样会把人叫来,下身顶撞不停,弯下腰吻住苏既明的嘴。没想到苏既明不满于呻吟被封住,竟然咬了羲武一口。

羲武皱眉,掐着他的腰将他悬空拎起来,肉棒对着他穴内某一处用力连撞数下,苏既明的眼神立刻不对了,浑身如打摆似的抖了起来,强烈的刺激让他难以承受,然而悬空的身体没有了依靠,他只能紧紧搂住羲武的脖子,用力咬他的肩膀来抵冲太过强烈的快感。

“嗯!”

羲武只听苏既明闷哼一声,接着一股液体飙射到自己的胸口上——竟是苏既明被他生生肏得射了精!

然而苏既明虽登上了巅峰,羲武依旧不放过他,托着他又走到床边,将他往床上一丢,俯身压上去,阳具再次插入苏既明还在收缩的后穴里。苏既明难耐地仰头,即使身体已瘫软如泥,他还是咬牙道:“继续!”

不肖他说,羲武亦不会就此作罢,箍着他的腰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两人从浴桶到桌上再到床上,从前苏既明赧于做的姿势换了个遍,到了最后,苏既明被肏得腿都合不拢,累得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羲武压在他身上,捏着他的下巴,惩罚性地用力咬了下他的嘴唇:“够了么?”

苏既明有气无力道:“够……够了……我快被你干死了……”

羲武替他擦掉额上的汗水,重新打了盆热水来,将两人的身体草草擦拭一番,搂着苏既明到床上躺下:“有我在。”

苏既明很轻地应了一声。拜羲武所赐,他已再无力气去想烦心之事,不喝酒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两人从浴桶到桌上再到床上,从前苏既明赧于做的姿势换了个遍,到了最后,苏既明被x得腿都合不拢,累得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羲武压在他身上,捏着他的下巴,惩罚性地用力咬了下他的嘴唇:“够了么?”

苏既明有气无力道:“够……够了……我快被你干死了……”

羲武替他擦掉额上的汗水,重新打了盆热水来,将两人的身体草草擦拭一番,搂着苏既明到床上躺下:“有我在。”

苏既明很轻地应了一声。拜羲武所赐,他已再无力气去想烦心之事,不喝酒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一觉睡到翌日近午时才醒,除了腰酸屁股疼之外,苏既明只觉神清气爽,比前一日已好多了。他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用手指在羲武结实的胸膛上游走,描摹他的纹身。

“灵魂归处。”苏既明轻声念道。

羲武曾说过,乌蛮人纹身的意义是灵魂的归处,他们相信有了这些纹身,人死之后游荡的灵魂能够找到回归故土的路。苏既明撇了撇嘴:“你们活着时已经不能远离儋州了,若是人死灯灭后灵魂还要回归,不就生生世世只能呆在一个地方了么?也不觉得闷?”

羲武梳弄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在哪里并不重要,能找到想要找的人才重要。”

苏既明从前是不喜欢乌蛮人的纹身的,可如今静下心来细细的看,却觉得这些纹身的图案神秘而充满诱惑,似乎……也挺好看的。或者,只是因为刻在羲武身上的缘故。他不住描摹纹身的线条,手指滑到羲武的肩膀上,在那里看到一个牙印。

昨晚他有些疯了,下口极狠,将羲武咬出了血,羲武伤口恢复得快,如今还剩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苏既明赧然道:“抱歉,我昨晚……”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住了。

每一个乌蛮人身上都有纹身,他们热爱纹身,除了灵魂归处的意义,也是族人身份的象征。每一个人的纹身都不相同,部分是乌蛮族传统的图腾,部分是自己的意义,譬如男女成亲之后会将对方的印记加入自己的纹身之中。他们身上大片的纹身,有些人甚至连脸上也纹了图案,大多人是从脖子开始的。

苏既明突然想到一个人——张希汶。

自他第一回见到张希汶起,张希汶就一直穿着高领的衣服,严严实实地将脖子遮起来,即使夏天最闷热的时候也不肯稍松一些。他说那是因为他脖子受过伤的缘故,然而又不是爱美的女子,什么伤那么见不得人,闷得满头大汗也不肯示人呢?以前苏既明没有起过疑心,可如今看着羲武的纹身,他突然就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张希汶是为了遮掩纹身,那样就说得通了!

张希汶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魏琼把他派给自己做侍卫,大多时候他都是尽职尽责的,唯有那天进大牢见羲武,他竟然跑得比自己还快,还躲在缸里不敢出去,这就很反常了。如果原因是他比自己更害怕被羲武认出来呢?

还有!张希汶曾说过自己的祖母是苗族人,而羲武的祖母,上一任祭司之妻,亦是苗女!

苏既明被自己的联想震惊了。然而他将信将疑的,并没有什么道理,只是突然想到了,并不就能说明什么,而且他的怀疑也与羲武所言相悖了。

羲武见苏既明突然反常,哼了一声表示疑惑。

苏既明顺着往下想了下去。魏琼先是透露给他乌蛮族的圣物能够令枯骨逢生,接着又告诉他他的祖母去世的消息,这是否有意引导?若不然为何先前不说,偏要等到和他祖母的死讯一并提出来?

可这如果是魏琼有意为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引导自己去取乌蛮圣物。先前他的那颗珍珠难道没能骗过魏琼?可就连羲武都不清楚的事情魏琼又凭什么起疑呢?如果起疑了,派出城的那支官兵护送的又是什么东西?若说他没有起疑……魏琼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用百年前地方官员上呈给皇家的一封密函来解释有些牵强。可如果魏琼身边就有一个乌蛮人,还是曾经潜入过圣泉的乌蛮人……

苏既明猛地转头问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羲武没想到苏既明会问这个,但还是答道:“羲文。”

苏既明倒吸一口冷气!羲文……张希汶……如果真是如此,别说那颗假珍珠不能瞒过魏琼,自己所做的所说的一切,在魏琼看来岂不都成了笑话?!

苏既明跳下床匆匆抓起一件衣服披上,连鞋都没穿好就匆匆往外跑:“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