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老爷，你这是什么遁术，这么……这么吓人！”

面部线条柔和的大叔模样的森阔对杨业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杨业那乱七八糟的鬼称呼。

“不是，你小子是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在哪？”

声音像是摩擦什么东西所产生的古怪响动，粗粝尖锐。

若非杨业仔细分辨，还真不容易察觉到对方口吻中埋藏的那一丝郁闷。

“这个，那个……”杨业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鹿韩，又看了看眼神冷漠的森阔。

“虽然鹿韩好像有旧伤，但你们都是飞仙，这差别也不能这么大的吧！”杨业又看了眼重新从天上落下来的扶风，“那可是寒山将！”

扶风听到那个名字，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杨业不大清楚这个名字具体蕴含着怎样的意义，但看扶风的反应，再加上他几次管中窥豹对寒山将出手的几次围观，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家伙，凭此大概可以想象到对方所处的层次。

森阔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情不自禁的沉默了下，这才重新抬起头，冷声道：“他寒山将强则强也，但想要留下我，还差点斤两！”

这一瞬间，杨业简直高山仰止。

他默默想了下，他打不过蛮虬，蛮虬打不过森阔，森阔打不过寒山。

嗬，真是有梯次的实力分布。

不过想起蛮虬杨业还是咧嘴笑了笑，依蛮虬现在的状态，杨业可以打他两个。

森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确实是遁术，但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是我们森蚺一族的天赋神通之一，我没法教你。它相对于五行遁中的水遁好用一些，不过也有不小的缺陷。”

杨业闻言点了点头，他到不是想学，只是对变化成的那一团碧水有些好奇。

“至于他。”森阔忽地叹了口气，“鹿韩最初被抓住的时候，被活剥了一身天赋神通的犀云凯，一身实力丢了依仗，或许对上你们凡仙，他重生出来的皮肤还算是坚韧，但到了飞仙这个层次，他鹿韩就相当于是完全额没有防御的！”

什么！

杨业和扶风两人大惊。

尤其是二人想到当时在寒潭边上，鹿韩他主动挡在二人身前的一幕。

“这……”杨业无话可说。

三双眼睛先后落到憨厚的方脸鹿韩身上。

鹿韩对此完全没有表现丝毫异样，但这个一次只能想一个问题的大家伙脸色看起来有些纠结。

“鹿大哥，韩大哥，你在想什么？”

鹿韩有些憨厚的摸了摸头上的独角，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他的大脑——杨业。

“我们，我们接下来去哪？”

杨业一怔，随后就此沉默先来。

如果他的那封信还在，那他当然会如约去五行宗，但现在周鼎给他的那封信落到了奎三鬼的手上，那他只能先想办法拿回那封信，但现在好不容易从那处逃来的他又怎能再入虎穴，怎么也得先等这段风声平息之后，再重新想办法回去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眼下该去哪，又该如何安顿这两个跟随而来的妖怪呢。

“三位！”森阔冷厉的声音响起，“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杨业三人同时看向森阔。

“森老爷，你是说要带我们走？”

森阔点了点头，他的视线虽然将三个人笼罩在内，但主要的注意力依旧在杨业的身上。

杨业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这个老头一直对他展现出诸多善意，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更何况还就过他们一命，这样看的话，这个家伙还是可信的。

只是他必然有什么目的存在，不然为一个陌生人，不会有人会做到这种程度，毕竟两人的交情伊始不过一点“食物”的交情。

“这样啊，那敢问，森老爷你有什么目的呢？”

森阔左右看了看。

“诸位，这处离小孤山太近，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几位信得过我的话……咱们路上说。”

扶风和鹿韩的视线落到杨业身上，等着他这个首脑做决定。

于是森阔也只好看杨业，天生冷厉的眸眼中略略的带了几分笑意。

杨业摊了摊手，无奈苦笑。

事到如今他又能说什么呢，如果森阔要对他们用强，他们三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这个结果好像从他们被这家伙找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走吧！”

……

杨业响起原来时候看过的小哪吒骑在东海龙宫三太子的身上，穿云入海，他不知道骑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如今知道了骑蛇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想来应该差不多才是，只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骑龙好歹还有两只龙角可以抓握，但骑蛇……滑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具体说的话这不是蛇，蛇一般也没这么大，这玩意叫做森蚺，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森阔的本体了。

杨业享受着他今生的第一次骑蛇之旅程，具体说的话其实是三人共乘。

两侧的碧波在三人身边飞快的向后飞退，头顶的天阳变得朦胧，眼睛只能看到很近的地方。

咕噜噜的水声中，周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朦胧。

“坐稳了！”

就在这时，杨业耳中听到河水传来了森阔被河水释开的声音，还未曾来得及做什么，身子猛然向下一坠，水浪淹没了他眼耳口鼻等所有感官。

喝了几口水后，再次睁开眼睛，杨业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碧绿的水流中。

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扶风，神态平和的鹿韩，还有老神在在的森阔。

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杨业面色一囧，急忙找话题道：“森老，这是什么地方？”

“如你所见，这是河底，具体说的话，你们在老夫的身体里。”

“身体里？”这不就是被你个老小子吃了吗？

杨业瞪眼，

“没错！”森阔点了点头。

杨业转头望了望身边，扶风和鹿韩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他也只好压下心里的不适，想想自己是一泓流水，飘荡在这河底。

森阔有点好笑的看着杨业变幻脸色，末了还是解释了一句。

“不用担心，你们确实是在老夫的身体里，不过是在老夫的天赋神通中……你看那绿色的水流，就是老夫形体所化，在水中无孔不入，一日千里！”

“那你又是什么？”杨业冷静下来，忽然意识到森阔不正在他眼前站着吗？

“哈哈！”

森阔周围的水流随他的笑声荡起愉悦的波纹，而他的身影也随之波动起来。

“我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