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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纯属虚构

风云六看着刮了胡子年轻了许多的殷浩,好奇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四,属虎,南蜀国常州府石门镇人,尚未成亲。”殷浩有问必答,还自动补充。

风云六乐了,“你竟然还没我二师兄年纪大,真看不出来。”

殷浩看向抱着阿苑的风云二,浓眉大眼,鼻挺唇薄,面白无须,看着顶多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比他年长?

风云六见殷浩不信,便算给他听,“我六岁入宫,今年二十岁,虽然我不知道二师兄具体年岁,但他比我早入宫十年,入宫时已经记事了,你算算。”

殷浩难以置信,按这么算,风云二应该有二三十岁了,怎么可能?

“难道你们天静宫的人还真能长生不老?”殷浩忍不住凑过去看风云二的脸,离近了看,他这脸还真滑溜的跟个大姑娘一样呢。

风云二眼眸一沉,抬手亮出一根银针。

殷浩急忙退了回去,讨好笑道:“开个玩笑嘛,二师兄别这么认真。”

“哪个是你二师兄,嬉皮笑脸,非奸即盗!”风云二手指一转收回银针,撇过脸,看向好奇望着他的阿苑时立刻变回温柔可亲。

被区别对待的殷浩,撇了撇嘴,给自己找台阶,“那个,饭啥时候来啊?”

“饭来了--”

一个俊美少年推着个小车走了进来,笑呵呵把饭菜端到了桌上。

白菜炖豆腐、清炒萝卜丝、小米南瓜粥、杂面大馒头。

殷浩抽了抽嘴角,果然,没肉。

“吃饭!”

大长老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拿起筷子,风云二端起专门给阿苑炖的鸡蛋羹先喂她吃。

殷浩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小声问风云六,“这就吃饭了,不等等其他人吗?”

风云六不解,“人不都在这儿吗?哦,七师伯和你家小殿下那儿有吃的,你别担心。”

殷浩不担心,只是不敢相信,因为他不管怎么数,这一桌算上他一共也才十个人。

堂堂天静宫,偌大一个门派,就,就这么几个人?

房子破,吃穿用度穷酸也就算了,连人还这么少,殷浩十分怀疑那个被世人传颂了千年,活在各种话本传说里的天静宫纯属虚构。

幻想破灭,信仰坍塌,殷浩的心碎成了渣渣,用力地嚼着馒头,恨不得把自己的伤心咬碎了一并吞下。

对此,天静宫无人在意,因为大家都在看阿苑吃鸡蛋羹。

一路奔波没好好吃过几顿饭的阿苑,刚吃了两口鸡蛋羹,便被这美味俘获了。

一口刚咽下,她便立刻张大嘴等着投喂,风云二稍慢一点,她便伸长了小脖子“啊啊”喊,活似个嗷嗷待哺雏鸟,看的众人乐不可支。

“小师妹吃的真香,明天我还给她蒸鸡蛋羹。”

看到阿苑啊呜一口吃的腮帮子鼓起,小嘴吧唧吧唧,负责做饭的俊美少年风洛一高兴坏了,笑出了一对酒窝。

八长老笑了起来,“洛一,她可不是你小师妹,她是你大师伯的关门弟子,你要叫她师姑。”

风洛一歪了歪头,“师姑?”

“是啊,小师姑,洛一,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你小师姑。”看着可爱的小阿苑,大长老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风洛一使劲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师姑,天天给她蒸鸡蛋羹。”

“蛋、蛋!”

听到了会说的字眼,阿苑忙里偷闲跟着嚷道。

众人不由逗她,“阿苑,你说个鸡蛋。”

“说鸡蛋就给你吃,不说不给吃。”

“来,跟师兄说,鸡--蛋--”

.......

说不成又吃不到的阿苑急了,撅着身子去抢风云二手里的勺子,风云二生恐她戳到自己,急忙抬起。

阿苑没抢到勺子也不哭,立刻转头夺了木碗,两只小手努力捧起,可没有勺子还是吃不到,她一急,直接把头钻进碗里去吃。

她人小,碗又大,眼见她把整个头都塞进了碗里,吃的吭吭哧哧,众人差点儿没笑岔气。

“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我得把这一幕画下来,等将来阿苑长大了给她看,看看她小时候有多贪吃。”风云六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风云二生恐阿苑举不稳把碗扣脸上,一边帮她托着,一边理直气壮反驳风云六,“贪吃怎么了?哪个小孩不贪吃,你小时候还跟山里的猴子抢桃吃呢。”

“对,有这事,我作证!”八长老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嚷道。

风云六哭笑不得,“师父,我可是您亲徒弟,您好歹给徒弟留点儿脸面。”

大长老慢悠悠夹起一筷子萝卜丝,“有其师必有其徒,要不是为了从猴子嘴里抢桃,你师父哪儿能配出来神仙醉?”

“哈哈哈哈,原来神仙醉是这么配出来的啊,师父,徒弟一定向您好好学习!”风云六嘲笑起自己师父来毫不嘴软。

八长老抱怨,“三师兄,不带这样在小辈面前揭我短的!”

六长老嗤笑,“你那短还用人揭,不都是自己爆出来的吗?”

........

殷浩木然地嚼着饭,恍惚觉得自己不是在天静宫,而是在老家,七大姑八大姨凑一桌,也是这样闹腾个没完。

在药池里泡了一夜,皮都被泡皱的李璟,被七长老捞出来塞进一个厚布袋,扛进了旁边的山洞。

这个山洞跟药池洞完全不同,越往里走越冷,风还越大,呼呼啦啦吹的人头皮发麻。

七长老把李璟挂在了风最大的风口,像晾衣服一样,把他挂在那儿吹了一天冷风。

可奇怪的是,李璟竟然不觉得冷,还觉得身体越来越舒展。

吹完冷风,七长老终于把李璟带出了山洞,回到了正常的屋子。

说正常,也只是相对于那两个山洞,跟平常人居住的屋子还是有很大不同。

这间屋子没有窗,四周头顶都是大白墙,连床上的被褥也都是白的,床还很窄,只有棺材板那么宽。

躺在上面,李璟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棺材上,只等被蒙上白布就能起灵了。

“一会儿我要用金针给你探穴逼毒,会有些疼,你忍忍。”七长老也换上了一身白袍,还带上了白手套和白帽子,看着有些像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