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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蜕变

第38章 蜕变

“废物!”离墨一把摔倒了抓着的那个暗卫,面目凶狠。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他还特意留了部分黑衣卫保护王府各重要位置,居然给他来一招后院失火!

琉璃宫一众人看得突变陡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那蒙面黑衣人先下达了指令。

“趁现在,冲出去!”

守着制高点的暗卫们也一时不知道所错,王爷的命令迟迟不下,他们也不敢妄动,再加上又出了那么大的事,直听得好像秋水阁的那两位主子命在旦夕了,一时疏忽,竟让琉璃宫一众人冲上了北门墙头。

离墨把拳握的嘎吱响,青筋爆出,再次怒斥道,“一群蠢货,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秋水阁救人!”

话一出,侍卫和暗位们大部分都调转方向向秋水阁冲去,只剩两名白衣人和少量黑衣卫还在抵挡王府的最后一道防线。

烈风一看形势大逆转,身边又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不知底细,就连手中的赤邪,也渐渐有复苏的迹象,心里暗道不妙。再看了眼离墨死死盯着叶阑静的阴鸷的眼神,心下有了几分数。

他拦了一把音兰,“把醉心扔下,带赤邪走。”

他们两个手臂都有伤,拖着两个人一起跑肯定有所负累,这听上去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音兰眼底的狐疑一闪而过,却没有反对,一把就将叶阑静从墙头推了下去,再洒下一把黄色烟毒。

黑衣卫们早有准备,都掏出浸湿过的布条捂住了口鼻,只是这行动一受阻,再也难以追上前面逃遁的人去。

黄色的烟毒弥漫开来,飘飘洒洒,离墨紧紧皱着眉头,不甘心地看着琉璃宫一众杀手逃遁出去。

忽见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在黄色烟毒里若影若现,倾倒下来。

黄色和紫色,极致的对比色,竟然那么刺眼。

他急忙飞身而上,企图接住那个失去平衡的身子。

可是依然晚了一步,只来得及将叶阑静身子稍微带正一点,不至于摔得凄惨。

叶阑静一只脚先落了地,毫不意外地崴了脚,好在没有其他大碍。

“心儿,你怎么样?”

离墨赶紧伸出手要去扶她,却被她不轻不重地推开了。

怎么样?怎么样?这句话真是太没分量了。以至于她听到快有呕吐的感觉了。虽然这声音和曾经的颜拓那么像,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好虚伪,好讽刺。

不是没有怕的。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忽然发现处处是豺狼虎豹,处处是阴谋算计,自己成了为众矢之的,腹背受敌,怎么可能不怕?

在被音兰丢弃下城墙的一瞬间,那种彻骨冰凉的寒意几乎吞噬了她所有其他感官。

音兰或许认为她会武,掉下来并无大碍,可是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人的三大本能恐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对黑暗的恐惧,对失去平衡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脚崴了。”叶阑静淡淡的回答,脸上是与内心极不相称的波澜不惊。

离墨二话不说,一把打横抱起叶阑静,就往落凤阁而去。

叶阑静也不挣扎,不抗议,甚至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

离墨心里感觉怪怪的,仿佛她并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像在马车里那次一样,装模作样地挣扎几下,然后乖乖伏在自己怀里,嘴角偷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其实很喜欢那样的坏坏的调皮,好像能让人一瞬间忘记心里的阴霾。

可是现在,她躺在自己怀里,身体不依偎也不僵硬,明明很自然,却让他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巨大的沟壑阻拦着。甚至连她的身体,也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

她是在怪他刚才对她太过无情吗?

可是不管出于什么因素来讲,他只能那样做,也是对她最安全的做法,不是吗。

表现自己的在意,不但受敌牵制,还会让她陷于更危险的境地之中。

若不是音兰最后以为她醉心的利用价值也不过尔尔,又怎么会把她丢下还给自己?

可是这一切他不会去解释,也觉得没有解释的立场和必要。

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他们,还是仇人,还是敌人啊!

落凤阁的下人本就不多,这环佩和小红去了,真正变得冷清不少。离墨甚至亲自去燃了烛火,铺了暖被,将叶阑静在床上安置妥当,又让人去叫了王府里专使的几个大夫来给她看脚伤。

一切做得那么自然,仿佛只是长久以来的一种习惯。

叶阑静有时候真是很困惑,为什么这个人能矛盾到这种地步。

明明经常能感受到他浸润在骨子里的恨意,对,就是恨意,那种她自第一次见她起以为的寒意,现在才明白,其实是恨。

可是看着他那么熟稔又无微不至的照顾,表情自然到仿佛是天经地义。她真的无法理解。

于她自己而言,是不会轻易恨人的,因为恨本身就是一种在意,能让她在意的人实在太少。可若一旦恨了,那便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事。

哪会如离墨这般反反复复,态度不明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离墨逮住了叶阑静凝视的目光,在她床沿坐下。

叶阑静立刻别过头去,并不理会他。

“在生我的气?”离墨笑着追问,叶阑静依然一言不发。

“心儿,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叶阑静被这种温和的语气弄得满心烦闷,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离墨见她如此固执,幽幽叹了一口气,说,“我先去秋水阁看看,你乖乖让大夫给你治脚伤,我回头再来看你。”

而后,见大夫已然赶到,又另外吩咐安排了暗卫值守,才急急退出落凤阁,往秋水阁去了。

索性叶阑静的脚只是脱臼,没有什么粉碎性骨折那么倒霉,否则,她怀疑古代的医术来讲,她这只脚可能就废了。

行医的大夫医术很高明,曾经也帮人结果不少骨,可是他依然十分惊讶于叶阑静的忍耐力。

那个明明看着十分孱弱又娇小的女子,在整个接骨过程中,除了咬紧了嘴唇,居然一声不吭,甚至面无表情。除了看得出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有些细密的汗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许多男子都做不到这样!这可真是反常!

为了以防万一起见,他还是提议道:“侧王妃,下官再给您号号脉吧,看看身体是否有其他。”

“出去。”

叶阑静闭着眼睛平静的开口,可是声音里却透着不容抗拒。

“这……”

“全部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叶阑静完全不给大夫说话的余地。

大夫并不知道,她可以忽略脚上那样的疼痛,是因为她身体里有一种强烈的多的疼痛,痛到全身几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