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荡魔祖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就走了，他本来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就算是对他们这几个人再怎么关心，也不能够将其他的人都置之不理。

其实以秋天到某种事的性格，能够在这个时候和他们这几个人说上这么一段时间的话，就已经算是有了私心，以他那种铁面无私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再为了一些繁琐的事情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也正是为什么南瞻部洲与北俱芦洲这两个地方如此的安静，几乎没有那些特别作恶的妖怪。

这不过在九天荡魔祖师走了之后，他们三个人之间就充斥着一种特别尴尬的氛围，每个人的目光都在其余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打转，但是却都没有开口，这三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相互站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什么都没有说。

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他们甚至都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看起来，我们貌似被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到最后，终于还是墨羽打破了这三个人之间尴尬的局面。

“这好像不是我们吧，好像只是你一个人被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司雨声音有些冷冷的对着墨羽说道。

墨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好用手挠着头，“呃——”

“呃什么呃！”

司雨本来还想听墨羽的解释，但是见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噔噔噔的几步便走到了墨羽的身边，直接扬起手来，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脸上打了一耳光，“什么叫我们被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件事情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人被卷入到里面，怎么这个时候就想起我们来了？刚才的那种情况之下，怎么偏偏就没有想起我们来，偏偏要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事情？”

“我……”墨羽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什么我！就你一个人能够牺牲自己的一切，就你一个人能做英雄是吧！”司雨又是一拳狠狠地轰打在了墨羽的胸口，墨羽虽然是被提升了自己的修为，但是在这种错不及防之下，没有防住司雨的这一拳，在这拳头轰击之下，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瘫倒在了地面上。

司雨貌似还不解气，直接跨坐在了墨羽的身上，双拳不断地敲打着他的胸口：“你就这么有能耐是吧？你就这么有魄力是吧？你就这个样子打算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是吧？你就这个样子自以为以一个人微末的修为就能够保护我了是吧！”

虽然这只是在发泄司雨自己心里面的不满，但是这每一拳都几乎是用了上了司雨所能够调用的最大力量，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墨羽在黄袍仙人的灵力注入之下已经恢复了修为，怕是就要直接死在了司雨的这一顿乱拳之下。

凌旵就在一边看着——他也只能够在一边看着，就算是他再这么迟钝，也是看出了这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他绝对不适合发言。

“你……你就想这样全心全意的付出，你难道就不会考虑考虑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你的付出吗！”

司雨的双拳的威力越来越弱，从一开始狂风骤雨般的击打，到最后只变成了像按摩一样绵绵细雨般的敲击。

而司雨最后则是伏在了墨羽的胸口上，不断地抽泣着。

墨羽的手轻轻附上了司雨柔顺的黑发：“对不起……”

其实在很多时候道歉用对不起就够了。

并不是说对不起就能够将你所做的过错全部道歉。

而是因为在这个时候除了对不起之外，你根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墨羽知道这一切发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知道司雨现在的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是他没有办法说其他的，就算是心里面挣扎澎湃了许多的文字，也曾经设想过许多的回答，但是最后说出嘴来就只有变成了这苍白而无力的三个字。

凌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他做出这样的抉择，我们都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暂时就先这个样子吧，我们不能永远执着于过去，这不还有最后要完成的事情吗？”

司雨微微的抬起头，伏在墨羽的胸口上，用泪眼朦胧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墨羽的心中一痛。

司雨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要强的女子，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就算是以前的自己受伤，也仅仅只是与他斗嘴。但是现在自己却见到了他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过的柔顺的样子。

自己知道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就算是在怎么迟钝，也应该猜到了，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是自己的内心并不允许自己接受她。

所以……

只能够……

“先前的那位先生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在答应那个黄袍人的事情与做我自己的事情之间做一个先后取舍——我比较想先去风华山，我想我的爱人了……”

墨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伏在自己身上柔软的身子，瞬时间变得僵硬。

至于为什么，自己也知道。

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对她做出任何的回复。

凌旵也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轻轻舔了舔嘴唇：“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抓紧赶路吧，路程还长的很，而且根据你之前所说的，大约就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就算是我们从现在开始日夜兼程，也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赶到。”

“是啊，所以快些赶路……”

最后这句话不是墨羽说的，是司雨说的。

“司雨……”墨羽感觉到自己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难以取舍过。

很多时候为了一种情感而难以取舍，并不是因为深深地陷入到了这种情感之中，而是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对这种情感予以回应。

“这不是你最想做的事情吗？那我们就一起去吧。”司雨带着微笑说道，顺便将自己心里的某些东西深深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