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能,我被长宁郡王算计,到如今已经无法翻身。”司马松自己检讨着自己是无前路。他的目光又是望着皇宫的方向。他说道:“那五弟、六弟呢,他们也是嫡出的皇子。如何就要输给黄口小儿。父皇,我都想替五弟、六弟问一回,他们输在哪儿啊。”
话到此,司马松是捂着脸,他是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里多有一些的嘶哑,听着更像是败者的哀嚎。
第94章
乾元二十四年, 诸王进京都来参加立储大典。一时间京都热闹起来,一派喧嚣,好不繁华。
宁王世子司马睦带着刚到京都的二弟、三弟,一起在逛街。两个弟弟与他常年没待在一处, 这兄弟感情要说多好?有些强人所难。
宁王府世子司马睦还是一心想当一个好兄长, 于是他是努力做好一个兄长的事情。就是哄好性格要强的二弟以及猴儿精一样狡猾的三弟。
“大哥,你在京都的日子真好过。瞧瞧京都的热闹, 宁藩比不过。”宁王府的二公子这时候开口提一话。他这是羡慕大哥能留在京都。时时在皇祖父跟前露脸, 多好的事儿。偏偏这等留在繁华地的美差,除着各府的王世子外, 其它的皇孙公子没这等机缘。
宁王府的二公子自然就是对哥哥羡慕嫉妒恨。
“二哥,没法子,谁让你晚出生,比着大哥差上岁数呢。这早出生晚出生的结果不一样的。”宁王府的三公子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着话。总之他一直在挑刺儿,就不想两个哥哥和和气气。
对于这样的两个弟弟,宁王府世子司马睦很想拿出兄长的威严来, 那是两个臭屁弟弟一人揍一回。用爱的拳头来教训两个弟弟。
奈何司马睦一想到,母妃一进京都后, 母子相见时,母妃就是眼泪婆娑。宁王妃是表示她对不起长子,让长子在京都受苦。一直没让当爹娘的是多多爱护着长子。
宁王妃心疼长子,这让一直觉得自己太胖乎, 一直也不觉得有什么被薄待的宁王府世子司马睦很为难。
宁王妃这当娘的心疼劲儿, 宁王世子司马睦当然瞧出来。他自我感觉,可能弟弟们是嫉妒母妃一来京都后, 这把所有的慈爱是洒到他这一个长子的身上, 这让两个弟弟吃味了。
宁王府世子司马睦当然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他在京都别的没锻炼出来, 那一幅好胃口与好脾气却是实在的锻炼出来。
于是哪怕两个弟弟在逛街时,那是一路与他挑刺儿。宁王世子司马睦每每想发火前,他想一想哭得梨花带雨的母妃,他对两个弟弟忍了。
“咦。这便是京都的聊斋书屋。”宁王府二公子抬头,他是瞧着这一处书屋的名字,他来上一点兴趣。
“二哥,这是不是你讲过《风尘侠客》的出书商家。”宁王府的三公子也是来着兴趣。对着二哥向他推荐的小说,最初宁王府的三公子没兴趣。可等着读进去后,对于打打杀杀的江湖,这一位三公子很兴趣来。只能说,江湖世界在三公子的眼中真是太有趣。
“大哥,《风尘侠客》就是这聊斋书屋印的书籍吗?”宁王府的二公子把目光转到亲哥身上问一回话。
“聊斋书屋是京都有名的书商。志怪小说籍,游侠小说籍,这书屋里各种各类都有。”宁王府世子司马睦回着弟弟的话。
“太好了,大哥,二哥,难得来京都,我要多买一些新出的书籍。”宁王府的三公子很高兴的提一话。
兄弟三人进着书局。然后宁王府的二公子指着柜台前,那是摆着的好几大本的厚厚册子,他问道:“这是什么?”
旁边一见几人进书屋,那就赶紧来迎客的店小二回道:“几位公子,这是本店最热卖小说籍的留言书册。只要公子拿着本书屋的赐买凭证,就可在这留言书册上留下小说籍的批语。我家掌柜每一月都会把最新的留言批语送到著书者的家中。小说籍的原作著书者多数时候,还会挑着有趣的批语一一回复。”
“此等小说籍留言书册,谨限于最热卖的,在排位前十的书籍。算是本店的新尝试。也盼着喜欢小说籍的阅读者,能给小说籍的著书者更多的鼓励,让著书者有更多的热忱去创作佳品。”店小二不会讲的,便是这等留言书册,每满一册他有抽成的。这是掌柜给下头人的一点小甜头。
“真新鲜。”宁王府的三公子还是念叨一回。
新鲜是因着店小二的提醒,这兄弟三人真就买了最新的小说籍。因着如今的出书,那都是一次出一册,一般的小说成套来下一定是好多册。少的也有五六册,多的几十册都可能。于是,留下批语时,多半就是留的前头看过内容的批语。
宁王府的三位公子,人人都是兴致勃勃的留下自己的批语。只是兄弟三人的爱好更不同,这留下批语的书名自然也不同。
宁王府的三公子最先留批语,他是留在更新最慢的《风尘侠客》上。宁王府的二公子得着大哥的谦让,他是留在志怪破案小说《白狐传》上。
倒是宁王府的世子司马睦喜欢上最新的官场小说,从寒家出身到科举出仕,再到官场上的现形记,最后挂冠而去,去海外浏览大千世界,可谓是一套书写出千般滋味的《辛七郎传》。
乾元二十四年,冬。
在立储大典的前夜。秦王在王府大宴诸位兄弟。对于秦王这一位兄长相邀请,其它的各位王爷皇子们自然一一赴宴。
在宴席上,秦王是邀请祝酒,大宴一时间非常热闹,有歌姬一展歌喉,有舞姬在翩翩起舞。秦王却是宴到半途时,他喝醉了。
醉了的人,自然就是胡话连天。秦王起身,他走到晋王跟前,他是拿着晋王身前的酒盏,他举起酒盏,说道:“来,五弟,咱们饮酒。咱们兄弟之间感情好啊,一口饮尽,此是良辰美景不可负……”
秦王把酒盏举起来时,他是没拿稳,还是把酒洒在晋王的身上。然后,晋王自然就是起身去换衣裳。
秦王府也不会缺着这一两身的干净衣裳。
只是晋王领着下人去换好衣裳后,在归来宴席的途中。晋王走的近道,然后听到秦王府的仆人在说小话。
不是什么悦耳之语,实是让晋王听着怒火中烧。
“皇上册立皇太孙,往后咱们要回秦藩。王爷这儿没能登上储君的位置,也不知道将来新君即位后,王爷会不会被清算。”
“应该不能,王爷可是皇太孙的王叔。”
“那不一定。要知道咱家王爷是嫡皇子出身。都是嫡皇子,皇上如何就会册立皇太孙为储君。这让咱家王爷,还有晋王爷、宁王爷会如何想啊。莫不成几位王爷都比不过皇太孙……”
“咱家王爷还能说是北地秦藩陷落一事,可能犯上众怒。可晋王一直有贤名,还有宁王也是百战百胜的英雄。如何这两位王爷也是比不过皇太孙。实在让人不解啊。”
“……”晋王听着这些话,他要发火。
可晋王没开口,他身边的下人不敢插嘴。
就在晋王要唤人,去把那嚼根子的仆人是抓出来时。他又听到那几个仆人中,有一人说道:“不能非议王爷,王爷们是龙子龙孙,这让人抓着咱们嚼舌根子,这要挨罚的。”
“快,咱们赶紧散了,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晋王本来很生气,在听着这些话后,晋王的眉头一动。然后,他压下怒火。这是秦王府,这些人说话就真是仆人嚼舌根子吗?晋王怎么觉得这些人许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呢。
最后晋王把这事情搁下。
秦王府的宴会在继续。只是待宴散了后,各家的王爷皇子们一一告辞后。秦王去着书房,他身上带着酒气,他明明前头还是醉眼蒙蒙,这会儿已经是眼神清明,他的眼眸中哪还有半分的醉意来。
今晚的秦王府,不光是晋王遇上多嘴的仆人。宁王也是遇上了。
至于后头的两位王爷会不会心头有想法。秦王打包票,一定会有的。毕竟同是嫡出的皇子,谁还是不知道谁呢。
皇子,说是龙子龙孙。可一人为储君时,那就是君,其余诸者皆为臣。
一步之遥,决断命运。离着龙椅那般近,近的就是一步的距离。偏偏这一步却是最难跨出的一步。
秦王司马松觉得自己不是圣人,他当然也明白,他的弟弟们没一个是圣人。
还别说,秦王将心比心,他拿自己剖析弟弟们,这效果是非常好的。
晋王对于进京都,就来给侄子行大礼,祝贺对方成为新的储君。晋王一点也不开心。晋王府中,晋王一回府后,他心情不怎么好。
晋王没召来清客与幕僚。
晋王想到更多的还是父皇为何不待见,除着太子之外的其余兄弟。毕竟同是嫡出皇子,一个黄口小儿的司马瞻能做皇太孙啊。
只是想再多,也没有用。在晋藩时,晋王有雄心壮志。他是准备一来京都,就是做一些准备,看看能不能做一些手脚。
等着到京都后,他见识到父皇乾元帝的威势,然后,晋王很没脾气的怂了。
哪怕心头不甘,哪怕秦王再是刺激,晋王依然是可耻的怂了。他怂的很彻底。
宁王对于前头两个兄长都没戏,他是最小的嫡出皇子。于是,他与宁王妃还是谈起一回秦王府里发生的事情。
“二皇兄、五皇兄都是不甘心的模样。瞧着怕是也没想着瞒过父皇。”宁王对于形势看的明白。形势比人强,父皇一语顶过旁人的千言万语。
父皇册立侄儿为皇太孙,其余的儿子不甘心,也得趴着。谁让这大周社稷的万里江山,那全是父皇一刀一刀的杀出来得天下。
“王爷,就真的甘心吗?”宁王妃又问一话。
“要说甘心,那是假话。本王以前从未曾想过储君之位会离着自己如此近。可在父皇准备册立瞻儿为储君时,本王就是按下所有的心思。宁藩太小,比着整个大周朝的江山微不足道。宁藩虽小,却也是本王的基业所在。本王以前想着当好一个藩王就足矣。如今就是践行曾经的诺言。本王唯盼父皇长命百岁,盼着瞻儿能撑起父皇托于他手中的万里山河。”宁王的话,说得是认命的语气。
“父皇决断,王爷伏首听命。我自然与王爷一样的心思,夫妻不二心,就盼着宁藩长长久久,让咱们的子孙有一份宗室的富贵日子。”宁王妃听着丈夫的话,她自然表明一样的态度与立场。
乾元二十四年,冬。
一个大晴天,还是冬日暖暖。这是一个大好的日子,是钦天监专门算出来的黄道吉日。这一日,京都大庆,庆贺新一任的储君登位。
司徒弘光是光禄寺的小官僚,他这一天当然是非常忙碌的。哪怕忙碌呢,也算得亲身参与一回立储大典。
等着当晚司徒弘光一回家中后,他还是跟家人分享一下立储大典的隆重。礼仪之大,气氛肃穆。堂皇之气,扑面而来。
这等立储大典定下东宫新主之位,未来的储君自然便是皇太孙司马瞻。
京都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投中筹码,那是跟对上头人物的自然开心的很。一旦站错队的人,这时候又是后怕起来,怕被后面拉清单算总帐。
“储位大定,想是京都能迎来安宁。”司徒弘光是如此期盼的。杜绵绵听后,她没有多话。司徒老太爷听着孙儿的话,他是连连点头,司徒老太爷说道:“当是如此,当是如此啊。”
对于未来的日子,人人都盼着更好。
乾元二十四年,因为今年新立储君,于是这一年的年节是份外的热闹。特别是除夕迎新时,京都是放起比往年更盛大的烟花,一时间是让京都的百姓见识一场不一样的烟火,端是一派的奢侈与繁华。
待着元宵节时,京都的花灯会更是热闹。这一年,因着朝廷特殊的解除一回宵禁,一时间,火树银花,灯河在长长的街道点亮,星星点点如同银河漫布,人来人往,游人如织,一派盛世太平的繁荣。
杜绵绵和丈夫司徒弘光在司徒老太爷歇下后,在儿女们也是睡下后。夫妻二人是带着仆人,还是一起逛一回元宵的灯会。
这一晚,留给杜绵绵的是非常好美好的记忆。能够让她时不时的拿出来品味一下。
乾元二十五年,元宵节后。
杜绵绵参加一回忠勇侯府的喜宴,这一回是三房的朱兰敏出嫁,嫁得工部员外郎家。朱兰敏出嫁,杜绵绵不光是自己一个人参加喜宴,司徒家除着老太爷和年岁尚小的司徒佑泓、司徒佑浦没凑热闹外。
杜绵绵、司徒滢滢和司徒弘光、司徒佑淇,都是参加朱兰敏的喜宴。
这一回,杜绵绵又是向着妯娌三太太贾氏敬一回酒。妯娌二人还是说些相互捧场的场面话。这等喜庆的时刻,忠勇侯府里热闹的很。
司马滢滢这儿,还是与侯府的诸位姐姐一起讨论一下各家闺秀们聚会上的一些趣事。甭管是朱兰珍,还是朱兰惜,又或者是朱兰姿,这时候与司徒滢滢谈话时,也没把这一个改换掉姓氏的妹妹当外人。
倒是楚乐贞在旁边一直当一个听客,是听人说的时候多,自己讲的时候少。
“三姐姐出嫁了,四姐姐也订婚了。往后就要轮着五姐姐这里让二伯娘操心。”司徒滢滢笑着提一话。
司徒滢滢嘴里的三姐姐自然是朱兰敏。四姐姐便是朱兰珍,五姐姐自然便是侯府二房的朱兰惜。
至于二房的六姑娘朱兰姿,那与司徒滢滢同一年的生辰,她的婚事自然不会着急,还是早着呢。
“四姐姐的婚事,也是三婶娘挑的好。”朱兰惜这时候回一话。她笑道:“我听长辈讲过,未来的四姐夫可是有本事的人。”
三姑娘朱兰敏嫁得举人。四姑娘朱兰珍的订婚人家,这一回朱家三老爷点中的女婿是武官。这一位武官是忠勇侯府提拔上来的。如今是七品的官身。朱兰珍一进门就能请封敕命的。
只是文官、武官,这道不同。
朱兰敏这一边,这婆家的公爹也算得丈夫的依仗。那朱兰珍这一边,这丈夫是侯府提拔上来的,就说明这一位四姐夫的出身并不算特别好。都做官了,年岁搁那里,从前没成婚,这能把婚事落在朱兰珍的身上,只能说这一位司徒滢滢和朱兰惜、朱兰姿的未来四姐夫,那可能也是有一份自己的算计在里头。
乾元二十五年,参加过忠勇侯府的喜宴。
司徒弘光的衙门里又是忙碌起来。主要是准备安排起皇太孙司马瞻的大婚之事。偏偏就在这等时候宫中传出消息来,太子妃吕氏病了。
一时间皇太孙司马瞻的婚事会不会延后,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司马瞻亲自去泰和宫求话,向乾元帝求得婚期暂停。司马瞻是要给母妃侍疾。当然侍疾归侍疾,司马瞻的学业不能担搁。跟着乾元帝学习上朝听政,那更不能担搁。
司马瞻最近特别忙碌,后宅女眷处自然就是去得少。这让赵文秀等一众的女眷,那是心头暗暗发急。毕竟等着司马瞻大婚后,这些妾室出身的女眷在皇太孙妃跟前,那就低着不止一头。
奈何太子妃病了,后宅女眷想争宠,这等时候也不敢。她们能做的就是给太子妃吕氏祈福。顺道里多抄经文,以此供奉,聊表孝心。
赵文秀最是心诚,她抄经文时,她是刺血抄写。这一回,赵文秀是吃着大苦头。司马瞻这一位皇太孙自然也是知道这样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