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孩子是真厉害。
装睡不说,还提前准备好了作案工具。
“尿床?”周中锋冷笑。
雷云宝埋着头,想把自己藏起来。
小铁蛋儿咽了咽口水,“我们可以解释。”
“你说。”
周中锋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个小豆丁。
大有他们不说一个一二三出来,今晚上大家都别想休息的架势。
小铁蛋儿鼓足勇气,“你是不是答应过我,老姑先给你当媳妇,长大了在还给我?”
这是,在周中锋和老姑结婚的那天,在小汽车上,姑父亲口答应的。
周中锋拧眉,“是?!”
“那我提前把老姑要回来,不可以吗?”
“不可以!”周中锋凝视着他,冷酷地拒绝,“等你长大了再说。”
“好了,现在我们来算算账,装睡,撒谎,拿刀劈门?”
这下,小铁蛋儿和雷玉宝都是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跑。
却被周中锋一手拎着一个,“睡不着?精力旺盛?撒谎捣乱?”
“都给我出来!”
这下,雷云宝知道,这是真糟了。
等站在门外的院子时,他才知道,这不是糟了,这是完了。
周中锋抱着胳膊,冷酷地公布结果,“今晚上在院子里面,不跑够十圈,不许睡觉。”
“我不跑!”
“我也不跑!”
周中锋低头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确定?”
这……
俩孩子都不确定了。
“在院子跑,或者是去岛上跑,让全岛的小朋友们都知道,你们两个犯错,被我罚跑,你们自己选择!”
谁说小孩子没有自尊心了?
不知道丢人了?
尤其是雷云宝,别看他才三岁,那可是有个称霸海岛的心。
要是让他以后的小弟们知道了,他被罚跑,那多丢人?
雷云宝咬牙,“跑就跑!”
他都跑了,小铁蛋儿自然也逃不掉,他试图来软的,“姑父,我跑不动!”
“尿床的时候就跑得动了?”
小铁蛋儿卒!
只能认命地去跑了。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房间内,开始姜舒兰还有些睡不着,等到后面,竟然慢慢的进入梦乡。
她太累了,路上走了四五天,到了海岛,又打扫卫生。
又被周中锋折腾。
这不,睡前还在担忧孩子们,睡着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十点的时候,哨子响起,这是熄灯哨。
孩子们顿时瘫在地上,“没光了,不跑了。”
周中锋拿了一个手电筒,照着两人前方,开路,“继续!”
声音端的是冷酷无情。
雷云宝和小铁蛋儿对视了一眼。
气喘吁吁地继续跑下去。
最后四圈,简直是煎熬,等跑到最后,俩孩子都跑不动了。
周中锋,“跑完睡——”
凌晨一点。
俩孩子一边跑一边打瞌睡。
终于跑完了十圈。
周中锋一手夹一个,扔到了竹节床上,床上铺着的是凉席,早前的茶水也全部都干透了。
从头到尾,两孩子睡得跟猪猪一样,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给孩子盖上小被子。
周中锋低头看了一眼斗志昂扬的兄弟,去外头儿院子里面打了一桶冷水,从上浇灌到下,彻底透心凉后,才躺下。
早上四点半。
周中锋的生物钟准时响起,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极熟的俩孩子。
一手抱着一个,推开隔壁的门,轻轻地放在了姜舒兰的床头位置,挑了一个距离她比较远的地方。
姜舒兰还在睡梦中,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天亮了?”
周中锋摇头朝她嘘了一声,指了指孩子们,小声道,“你在继续睡。”
姜舒兰太困了,条件反射地给孩子们盖上小被子,脑子告诉她,她这会该给周中锋做早饭了。
但是身体告诉她,她好困,她起不来,她不想做饭。
累了几天,又哪里是这几个小时的睡眠能补起来的呢?
周中锋低眉,看了一眼困到挣扎的姜舒兰,忍不住挑眉笑了笑。
便悄悄地退出去,顺带把窗帘也给彻底拉上了,遮住了每一丝外头的光线。
让屋内和屋外的光亮彻底隔绝。
待都洗漱结束后,周中锋才慢跑着出门,早上锻炼是他保持了多年的习惯。
只是,周中锋刚一到达队伍,就穿着一身背心,满头大汗的赵团长给拦住了,打趣道,“怎么样?昨晚上是不是特别快活?”
赵团长名叫赵宝钢,他生了一张国字脸,今年三十出头,已经有三个孩子。
而且他娶了城里的老婆,老婆会做家务会带孩子还会伺候人,是出了名的贤惠。
所以,赵团长几乎是被所有当兵的都羡慕的哪一类。
他们这些人里面,在团长这个级别里面,也就周中锋是最后成家的。
这才有了集体打趣他的事。
周中锋想到昨晚上的事情,确实挺快活的,鸡飞狗跳。
他不言语。
赵团长以为快活过头了,朝着众人哈哈大笑道,“看吧,毛头小子结婚,那还不得把床给造穿了?”
“想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可是造穿了两张床!”
“吹吧你!”
旁边的男同志们都笑容暧昧地打趣。
陈营长突然道,“我怎么瞧着周副团,精神不太对?”
这话一说,现场瞬间安静了下去。
大家齐刷刷地打量着周中锋。
周中锋拧眉看了一眼陈营长,便淡淡道,“开始准备训练。”
陈营长面色一寒,到底是没在说些什么。
等训练结束后,也才将将的七点钟,海岛的太阳早已经高升,落在海平面之上,美得不像话。
周中锋训练结束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率先去了一趟食堂。
有人奇怪了,“周副团,你不都结婚了吗?怎么还来食堂吃?”
但凡是成家了,都很少在来食堂了。
周中锋语气平静,“你们嫂子在休息。”
话落,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就直接排队,拿了四两粮票,买了四个大馒头,想了想,又用搪瓷缸打了一缸子的棒子面粥。
提着网兜,端着搪瓷缸便往家里走。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周副团真可怜。”
“可怜个屁,我觉得周副团疼老婆。”
等周中锋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四十了,一推开门,太阳就顺着大门照进堂屋,四处大亮。
他动作下意识地放缓了几分。
“你回来了?”
姜舒兰在厨房洗漱,她探出头看了一眼。
周中锋一身整洁笔挺的军装,一手提着网兜揣着大白馍,一手端着搪瓷缸。
周中锋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动作也敢迈大了几分,“嗯,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