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任务:巫祝。】
屏幕上, 孤零零的一行字显得单薄而无助,“当前进度”呢?“当前任务”呢?完全没有提及, 所以,第一步,该怎么做?
系统本就稀薄的存在感更加稀薄下去,纪墨一时间没了方向。
“应该还是要学习的吧,是要拜大巫为师吗?不,也许不是这样,不然就应该有拜师选项,而不是现在这种… …”
几页屏幕反复被翻阅,就是历史记录之中, 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纪墨有些嘀咕。
“我以为第一个世界就是新手世界, 比较简单的那种, 原来所有的第一阶段都是新手世界吗?指点了拜师的方向,起码是告诉了该跟谁学习, 但在这里, 是需要自己寻找触发点,才能出现下一步, 还是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继续?又或者,需要取得怎样的身份?”
每一次,纪墨都是从婴儿开始成长, 为了不浪费学习的时间,秉持着“出名趁早”的类似观念, 他都是趁早学习, 能够掌控手脚, 有些力道有些说话的权力了,就尽可能早早地拜师学习,生怕时间不够。
这一次,本来也要这样的,但,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流程告诉他该怎样从幼稚园开始奋斗,首先,“幼稚园”的大门在哪里呢?
族中唯一的阶层,似乎就是族长和大巫了,但怎样获得那样的地位,前者还好说,后者么,跟神秘挂钩的通常都是人们不会去轻易谈论的事情,所以,该怎样竞争大巫的位置呢?
他需要拜师大巫跟着学习,还是要再长一长,直接去竞争这个位置?
观想法是纪墨的勇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意外地发现一件事,观想法竟然没有被“消除”,并且进度保持着之前的样子,所以,他还可以继续观想,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哪怕还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但好歹是巫祝相关,也许会为自己提供某种便利?
草垫子上,汉子的呼噜声震天响。
纪墨躺在旁边儿,一时有些睡不着,大叶子密密叠叠地遮盖了头顶的天空,树木的枝丫是最好的房梁,方便搭建这种简易的棚子,连草垫子,都并不是细密编织而成的,而是简单堆叠着,最下一层是沙土,再一层是晒得发黄的干草,再上面就是每日他们都会在嘴里嚼一嚼的草叶了。
这种草叶很有些韧性,并不绵软,压在身下类似棕垫的感觉,并不会特别舒服,好处就是这种叶子的味道不讨大部分虫子的喜欢,能够避免一些小虫子趴在身上,甚至也不见蚊子滋扰。
头下枕着的还是草,被拢高一些的草,正好能够当做枕头使用,身上披盖着的只有兽皮,等到天再冷一些,身下也会多垫上一层兽皮,两层兽皮,相对就会比较保暖了。
即便还是不太够,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不能忍耐了,最冷的时候,大家会铺大通铺,挤在一起睡觉,抱团取暖是有过的,也是很好的节省柴火的方式。
唯一不好的,就是各自的体味熏人了。
常年都是卖力的活儿,又没有天天洗澡的讲究,汉子们活得很糙,一两个人且罢了,那种汗味儿不是不能忍受,人多了,空间小了,味道浓缩在一起,真的是让人有一种鼻子失灵的错觉。
平常吃的饭,以烤肉和一些水果居多,不仅是果子,还有叶子,其他不明生物也有,比如说树里头扒拉出来的虫子,白色的蠕虫,自带甜味儿,对很多小孩子来说都是美味,第一次品尝的纪墨却差点儿要哭出来,有个爱往他嘴里塞吃的的父亲,真的是太艰难了。
忽略那是虫子的本质,味道还是不错的,然而并不想吃下一回。
身上的着装也都是兽皮,男人们都是兽皮裙,女人们也差不多,还有草叶裙之类的,把关键部位遮挡住了,其他的都能够暴露在外,被太阳尽情地晒成小麦色,这是健康和美的标志。
入乡随俗的纪墨显然也是同样的肤色,而因为他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没有兽皮裙的,小孩子么,光着屁股满大街跑也没几个会跳出来说对方不知羞耻,这让有羞耻心的纪墨一度不爱出门,哪怕草棚子再简陋,多少也能遮一遮,真的跑出去了,还真是… …
衣服都如此,更不要说鞋子了,光着脚板走在地上那是基本操作,还要能够在树上自由腾挪,偶尔学一学人猿泰山什么的,都不会有半分的违和感。
而且,纪墨发现,这个世界的人跟上个世界明显有些不同,不仅是那普遍两米左右的身高,还有那种身体素质,从一棵树上跳到另外一棵树上,不用借助藤蔓,都能直接起跳。
一蹦两三米简直是普遍技能,更不要说跳远了,再有奔跑速度上,某些力道上,纪墨感觉都有进化的样子,是因为二阶的世界就是进化了的,还是说退回到某种原始的地步,大家都是这样呢?
他个人倾向于是前者,二阶世界的进化程度,就是个人身体素质普遍高了一些?还有别的吗?比如说同样是巫祝的话,目前族中的大巫算是吗?又或者,还是不一样的?
乱七八糟的事情占据了思绪,想一想脑子就累了,哪怕伴随着那震天的呼噜声,还能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类似噪音,纪墨也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了脸上,带来的热量让人很难继续入睡,作为一个孩子,没有人要求他必须要做什么,但作为这个小家的一份子,纪墨还是爬起来整理一下这个草棚子中的事物,别的不说,就说这草搭起来的床,睡一晚上那是肯定会向四周塌方的。
被完全压瘪的草叶子需要稍加替换,蔫了的叶子抽出来放到外面晒干,以后可以当做助燃之物,这种叶子焚烧起来的烟,也具有熏走蚊虫的功效,实在是野外生存的必须。
族地周围,都被洒下了这种草的种子,很快就能长出一大片来,供所有人需求,每到草籽结出的时候,都会有人来收集,每次他们迁徙,也会带着这种草籽,以备他日所需。
同样待遇的就是周围的树木,树木的果实类似于豆荚,熟透的从树梢上落下来,他们年年都会采集一些备用,再把之前的种植下来,一棵树的成长并没有想象中慢,一年两米左右,不用几年,也会有能够遮挡人迹的树木作为外围了。
当然,那也要挑好时候,土壤松软,温度适宜,再有人们给出足够的水分,这些简单的种植知识,族人都是掌握的,也会用它来种植一些方便的不挑地方的产粮植物,不过因为技术水平的限制,都显得简陋一些,能挖个坑埋种子,就算是做事细致了。
把小棚子范围内收拾了一遍,纪墨就出门了,他腰上裹着小小的兽皮裙,那是一块儿边角料,被他自己简单缝了一下,就成了来之不易的衣物,因为他这么能干,还被父亲当众扒下皮裙炫耀过,当时那场面简直就是公开处刑,让人不自在得很。
这是通常汉子们不会配备的技艺,他们的兽皮裙都是女人们缝的,或许家庭观念还淡薄,但正有伴侣的女人为男人缝兽皮裙也是正常的,此外就是女儿们为父亲缝了。
“你怎么成天都做这些,一会儿我送过去就行了,真是… …”
尖下巴的小姑娘过来看到纪墨在拔草,抱怨着嘀咕一句,转而说起过了这个冬天她就要找男人的事情了。
她是纪墨同父同母的姐姐雨,因为父母之前维持了比较长时间的婚姻关系,这个姐姐是看着纪墨出生的,也是一直在家中成长的,直到母亲看中了别的男人,她才跟着离开,也没直接到那个男人那里住,而是跟其他女孩儿住在了一起,如她这样,年龄差不多成年的女孩儿,都会不再跟非父系的男人同住。
每天,雨都会过来帮忙纪墨处置一些男人们不好做的事情,简单的家务就是一件,他们睡的草垫子,就有雨的功劳。
此外,就是父亲的兽皮裙了。
“这么早啊?”纪墨有些吃惊,雨的年龄可真的还小,但,无论是个头还是体型,都看不出这份小了。
“不早点儿,哪还有好的,我都看好人了,到时候就直接搬过去。”雨说起来有些高兴,眼神中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见她这样高兴,纪墨不好再说什么,本来这也是这里的常态,若要改,凭什么呢?不早早成婚就不可能早早有孩子,而没有足够的新生儿,部族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越是艰难的环境,似乎越要多生孩子弥补某种“缺失”似的,或者这能够提供一种安全感吧。
纪墨闭紧了嘴巴,没在此事上发表看法,听了姐夫的人选之后,也没说什么,婚姻自由的观念让他没有任何理由插手,哪怕那个男人岁数大已经有了孩子什么的,但,这些都不是阻碍的理由,这种环境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如同那些足可当母亲的女人找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男人,只要是他们自己的自愿选择,别人就不能够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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