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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2 章

【主线任务:画师。】

【当前进度:王子楚(师父)——未完成。】

重新回到一阶世界, 好像一切都回到正轨了一样。

小小的人儿坐在假山上头,看着下方园中的景色,轻轻呼出一口气, 花红柳绿,碧湖如镜,便是这假山之上, 也刻意营造了孔洞曲径, 更有若干泥土并着些许植物覆于其上, 那长长的藤蔓从上而下, 若一条发辫垂在湖侧, 零散的花朵点缀着, 让人能够想到沐浴着晨光的少女露出恬静的微笑。

不远处的回廊之内, 偶有人行,余光往这里瞥上一眼都会看到纪墨所在,几个不知轻重的丫鬟发出低声惊呼,于她们看来,一个小孩子坐在假山上,哪怕不是最高处,也真的是很危险了。

若真是个孩子,被这样的惊呼吓到,恐怕会直接从上头摔落下来, 毕竟这假山不是真正的山, 没有那么宽大包容。

“四少爷,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这里危险。”

无论是湖水还是假山, 对一个孩子来说, 都算得上是危险了。

说着话的嬷嬷面色焦急, 扭动着略胖的腰身就要上假山上把人带下来,脸上的急切担忧,自然而然。

如果不是前两天她故意半夜开窗,让冷风进屋,又悄悄掀开了纪墨的被子,让他只着一个肚兜暴露在冷风之中,恐怕纪墨还会相信对方是真的关心他的。

被姨娘信任有加,一直负责照顾他的好嬷嬷秋嬷嬷,对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宅子之中的丫鬟,不说花容月貌,却也算得上是清秀有余的佳人了,但多年的内宅生活,足够让一个人产生这样大的变化了。

往常的宫斗宅斗,都是小说电视剧中的产物,纪墨从没有亲身领受过其中种种,只当那些“斗”的说法都是虚构的,编剧为了矛盾,什么不敢下笔,多了些你死我活也是为了刺激矛盾,算不得稀罕。

但,真的作为一个庶出子出生在这个内宅之中,从婴儿时期那味道不好的奶水,到辅食之中微弱的药性,连衣裳里都会被夹藏了细针,更不要说贴身用的小被子之中夹杂着莫名血污了。

作为一个庶子,能够长到这么大,纪墨觉得自己的成人思维实在是功不可没,防患于未然什么的,都是他平安健康的保证。

哦,对了,他这辈子的父亲不大不小是个官儿,三妻四妾什么的,总也不是只有他姨娘一个,便是前不久,还有一房良妾入门,为的就是开枝散叶。

纪墨这个四少爷之前的三个少爷,庶长子是通房所出,没能活下来,前面那任夫人生产时候死了,现在继室所生的老二其实是不知道死了几个孩子之后的“二”了,再有一个就是在纪墨之前的另一个姨娘所出的老三了,据说长得跟祖父极像,得了祖母的眼缘儿,被抱走抚养了。

在他们四个之中,也不是没有孩子降生,不过是没能长成到序齿的时候罢了。

这其中,纪墨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位父亲实在是功不可没,他的后院人数太多了,这个姨娘那个姨娘的,来路还都纷杂,弄得一片暗潮涌动,一件事若要认真追查,都不知道几个转折才能得到真相。

纪墨都懒得费这样的心力,不过是借机把事情让姨娘知道罢了。

说起他的姨娘,也是个可怜人,被父母卖了,若非有幸被收入府中,只怕还要去更糟糕的地方走一圈儿,可能也是没有那层磨炼,刚开始真是天真得不行,只知道感恩,得宠感恩老爷,生子感恩夫人,偏偏又是个笨嘴拙舌的不会说,哪怕生了难得的儿子,也渐渐被淡忘了。

开头还不知道防范别人,纪墨把那些脏东西暴露出来,几次三番的,她才总算有了些觉醒,不是去跟人争宠之类的,而是自己把防范做起来,不敢说滴水不漏,那一处小院之中好歹平安了一些。

即便如此,如秋嬷嬷这等善于藏奸的,还是被她信任着,也不怪她,当初秋嬷嬷来得早,表面上一直扶持着她的样子,之前纪墨小的时候,这位也没出过手,还揪出过一个好像不太干净的奶娘。

还是最近姨娘防范越来越严实了,没有哪个傻子冲在前头当挡箭牌,秋嬷嬷才亲自动手的,也是让纪墨感慨了一遍人心多狡,那么久,他竟是一直也没发现。

可,发现了又能怎样呢?

对方已经得到姨娘的信任,他这里苦心孤诣地就是为了戳穿对方的伪装,从而顺着这条线追出想要在这内宅之中兴风作浪的人吗?

走那样的宅斗路线?

不,太耽误时间了。

排除隐患,有的时候,是不必需要证据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冤枉人就行了。

秋嬷嬷已经上了假山,这座不太高的假山明显也不太宽敞,于她而言,需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才不会偏到外头去,立足不稳。而纪墨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容易掉下去的位置,下方就是湖泊,这样小的孩子若是泡了冷水,又惊又吓… …

往上走的脚步并没有迟缓,眸中却在虚假的关心之外多了些什么,看到她伸出来的手,纪墨笑了一下,猛地朝对方扑去,似乎是要扑入对方的怀抱之中,其实却避过了她的手,在她的腰腹处猛地推了一把。

完全没想到的意外冲击让秋嬷嬷身形一晃,要倒不倒的时候,纪墨已经闪身到了她的侧后位置,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撞… …

“啊——”

秋嬷嬷叫着,就从假山上落下去了,正好落在了湖中。

纪墨在上头凑近看了一眼,忙叫:“来人啊,快来人啊,秋嬷嬷掉到水里了!”

这个落点是他算计好的,应该能够落入水中,却也不是十分保险,若是有所偏差,湖侧那些假山石恐怕会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有致人死地的风险,可,那又怎样呢?他又不是圣人,对方没考虑过风寒会让一个小孩子死亡吗?若是有,那他不过是适当反击罢了。

从小开始那层出不穷的各种伎俩消磨了纪墨的全部耐性,他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快要被折磨出心理疾病来了,不是别的,就是被害妄想症,略有个不认识的面孔出现,给他什么,他都怀疑里头藏了毒,这样的人叫他去哪里,他更是不敢跟着走。

作为一个小孩子,他实在是力量太小了些,完全无法抗衡一个大人,哪怕那个大人是个内宅的丫鬟,他也未必能够从对方的预谋之中全身而退。

这种不安全感,对生命的恐慌,都让纪墨不得不硬下心肠,或者说在经过了前两个世界,解剖死人,猎杀凶兽之后,他也养出了一些凶戾之气,不再是以前那种软绵绵,还手都要担心防卫过当的小孩子了。

无声无息间的成长,悄然之间冷硬的心肠,都让纪墨能够在此刻做着一副慌张样子,匆忙离开假山,像是要去营救秋嬷嬷一样表现些许焦急慌乱来。

秋嬷嬷还在湖水之中挣扎,初春的水还是很冷的,身上的厚衣裳吸了水格外沉重,也在把她往下头拖拽,她狼狈地呼救。

很快,有人来救了她出来,也有人把纪墨这个在某些人眼中奇货可居的四少爷护起来,先一步送到了他姨娘的院中。

“姨娘,秋嬷嬷落水了。”

进了院子,纪墨就不再表演那种被吓着的瑟缩,平静地对姨娘这样说,不到三十的女人,眼下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当不用漂亮的脂粉遮挡的时候,这皱纹就格外明显,像是那一次又一次算计留下的痕迹,透着看透世情的悲苦。

“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姨娘把纪墨抱在怀中,她听纪墨说过秋嬷嬷的事情,但她无能为力,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是秋嬷嬷本来就是夫人给的人,而她,显然没有在夫人面前说话的权力。

“我知道。”

比起姨娘,纪墨更懂得古代的尊卑道理,姨娘不过是半个主人,得脸的奴仆都能鄙夷。

纪墨却不一样,身为数量稀少的男丁之一,他天然就会得到老爷更多的重视,哪怕这几年对方好像一直在缺席父亲的角色,但血脉,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神奇的纽带,他存在,对方可能不重视,但他不存在,对方一定会追究责任。

这内宅之中几次死掉孩子,每次之后都会伴随着奴仆的换血,总有些人无法在这样的问责之中存活,但这些前车之鉴明显不够,所以才会有人一次又一次试图制造看似正常的死亡。

或者说,利益的驱动太大了,足够让一些人践踏良心,冒着死亡的风险来进行。

“我五岁了,该出去读书了,以后,应该能够安稳一些了。”

没有了秋嬷嬷这种得脸又有资历的老人儿在身边儿,纪墨读书之后必然会搬出去,又有新的小厮之类的作陪,肯定就不会跟现在一样了。

却也不一定,谁知道还会有怎样的风刀霜剑呢?

有的时候,纪墨觉得这种险恶的环境如同上个世界的残酷环境一样,都是在营造一种选择的机制,适者生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面对这样的环境,却要当一个闲谈风雅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师,任务的难度似乎无形之中提升了很多,也许是自己对画师的印象太好?目下无尘的清高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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