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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此时说不出话的原因是……

子晋说话时,嘴唇一上一下,在她掌心动来动去,她忽然觉得好痒,却又不敢将手拿回来,只能默默忍着那种奇怪的痒。只不过,好像除了掌心,心口也痒痒的……

她视线下移,看到了心口上的手。

“魂淡!”一不留神声音略大,外边母亲听见了,开始砰砰砰地敲门。

“小默起床了,给子晋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咱们出去吃早餐。”

“我、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子默顾不得去捂嘴了,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子晋上上下下的偷袭。

“睡什么啊,我都听见你声音了。”

“我……我在接电话!”

嘴上应付着喊她起床的母亲,这边子晋已经解开了她睡裙的肩带,将衣服给拉下。

“没穿内衣,你在勾引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你还说!昨晚把我的内衣给丢到哪里去了?”子默边躲边轻声质问,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真后悔啊!昨晚怎么就图省事穿了这个系带的睡衣呢?

穿着省事但脱着更省事啊!子默几乎要哭了。

子晋不答,而是吻落在她微凉的皮肤上,手指不紧不慢地进攻着她敏感的地方,她无声又无力的抗拒和挣扎,在他看来更像是欲迎还拒。

“妈……我开的扩音。”

她一边要回答外面时不时提个问题的母亲,还要在这边抵抗子晋游走的手,更要注意不能发出声音,登时觉得手忙脚乱。

似乎时子晋也觉得她太忙,流连在脖颈的唇渐渐上移,最后封住了她的唇。

外面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远,父亲的脚步声似乎也听不见了,子默唯一剩下的一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吻上。

他轻柔地舔着她的唇瓣,辗转吸吮,那种发麻的感觉从舌尖传到了心底,她努力呼吸着,却觉得空气越来越少……

就在肺里氧气用完的那一瞬,子晋放开了她,在耳边轻轻说道,“默默,我进去了,你不要叫。”

“什……什么……”子默略茫然地回看他,没有听清他的话,刚才只顾着喘气来着。

他跪在她腿间,将早就翻卷到腿根的裙子推到腰上,握住她的腰,挺身进入。

“啊……”子默一个不妨叫了出声,却立刻反应过来,一手捂住嘴,连瞪视他都来不及,只能默默祈祷刚才的声音没人听见。

“子默,你刚刚叫什么呢?”

怕什么来什么啊真是!

见里面久久没有声音,母亲索性敲了几下门,又问道,“子默,子默?你干什么呢是?”

“……”

泛滥的情潮一波又一波涌来,身上那个坏人专捡她敏感的地方进攻,子默身不由己地随着他的抽动而呻吟,却死死地捂紧了自己的嘴,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更不敢回答母亲的问话。

她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叫出声来。

可是,可是,他的动作太大了,声音还那么响……她只能庆幸,自己的床还算结实,不会像电视里那样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声音。只是这会儿,也顾不了去想那么多了。

“糟糕。”子晋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句瞬间让人清醒的话,“我记得我忘记反锁门了。”

什么?!

萧子默立刻全身紧绷,她侧耳听清了母亲的问话,急着回答以免母亲会推门而入,可是偏偏这个人不配合,力度一次比一次大,撞得人七零八落,完全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她哀求地看着他,双手抗拒着,声音小到几乎是耳语了,“停、停一下,子晋,就停一下,让我……让我说完……”

他没有理会,而是整个人覆上来,再度亲吻起她来。

这种时候哪有心情接吻啊!

她摇头晃脑地表示不配合,眼睛不留神看到了门把手……

那个把手正在用看上去极慢、实际上极快地速度,从与地面平行的一百八十度走到了一百五十度、一百叁十度、一百度、九十度……

一旦门被推开,她掩藏了那么久的秘密就在父母面前会被揭开,而且是用这种狠心到残酷的方式。

他们会看到,心爱的、乖巧听话的小女儿几乎是全身赤裸地躺在自己的儿子身下,头发凌乱脸蛋潮红,全身都泛着动情的粉色,最私密的地方向身上的人敞开着,吞吐着那人的欲望……是那样地不知廉耻,不知伦常。

子默绝望地几乎要整个人都蜷成一个球,而那个害她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还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抱怨说道,“轻点,你快把我夹断了。”

她没有回应,而是慢慢闭上眼,心中冰冷、身体却如火烧般等待着坠入地狱的那一刻。

门“咔哒”一声被拉回了原位,外面传来母亲越来越远的抱怨声,“催催催,催什么催!你的那个蓝短袖不就在柜子右上那个格子里?就知道喊我,都不会自己……”

心跳渐渐回位。

她伸脚往他腿上踹去:“你故意的?!”

时子晋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进而用更重的力气回报了她,“你猜?”

她低低地“啊”了一声,没有回应,反而沉默着如蛇般妖娆缠上。

这个人是她一生的劫数,爱不得恨不得,舍不得拒不得。

听到大门处终于传来“咣当”一声巨大的响动,萧子默终于松开了已经被她咬到流血的子晋肩膀,在眼前炸起无数白光之时,绷直了脚趾尖叫出声。

空调早在半夜降温时就自动关闭了,原本清凉的早上因为一场战争而弄得大汗淋漓,现在再开空调也来不及了,她休息了下平复了气息,坐起来将掉到腰间的裙子提起来系好,用手扒拉两下头发,准备去冲个澡。

却被子晋按住了肩。

“我去放水,你再休息一会儿。”他说着,套上短裤就出去了。

她微一抬眼,恰好看见他将门上的锁拧了两下,才打开了门。

这个……混蛋!

又骗她!

门明明就是反锁着的好吧?

戏弄人很好玩吗?

果然,他只是故意想逗她紧张而已。

大混蛋!

冲着他那已经看不见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怒骂他的恶趣味无数次,萧子默这才起身,先将窗户打开通风透气,然后回来翻遍全床,总算找到了被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用汗湿的床单一裹扔在床另一边的篮子里,需要手洗的内衣则用袋子装住放到一边,最后将已经不那么凌乱的床铺收拾干净。

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个木簪将长发挽到脑后,正要打开柜子找今天穿的衣服,身后的人将她拦腰抱起。

“水已经好了。”

既然有人代步,自然可以犯个懒。

他一路将人抱进浴缸里才放手,萧子默都没有来得及把睡衣脱掉,只好坐起来边拉浴帘边说道,“你去把我卧室篮子里的衣服放到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洗洗,然后把篮子旁边装内衣的塑料袋给拿过来,哦对了,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卫生间门关上。”

温热的水珠顺着举高的手臂往下流,浸湿的布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鬓边垂下的两缕卷曲的刘海,加上她说话看过来时那漫不经心中带着些许致使意味的眼神,无一不显得女人味十足……哪怕整个人已经被防水的浴帘给挡得看不到半个影子了,时子晋依然觉得口中一干。

他“嗯”了一声,走过去关住了卫生间的门。

再次被突袭简直是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事。

子默略有些无奈地起身给硬要挤进浴缸的子晋腾位置,随着又一个人的来临,原本就满当当的水哗啦啦地漫过边沿,流到了地上。

这是家庭用的普通浴缸,没有以前在别墅的那种大,这种浴缸一个人躺刚刚好,两个人就太过拥挤了。要么坐起来,要么人得摞起来。

“子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又不是没有共浴过,虽然害羞这种情绪一直存在,但勉强装个坦然的样子,还是能装出来的。

尽管一戳就破。

她说着,忍住再次升温的脸,伸手将被拉开的浴帘重新拉回来遮好,不留神被他抱起来放到了腿上,不久前系好的吊带再次被解开。

细碎的吻落在颈上,他的手在胸前揉捏着,力气大得让子默微微皱眉,轻叫出声。

爱抚,亲吻,唇舌交织,肌肤相触……似乎有了水做媒介,能让两个人靠的更近一样。不需要太多的前戏,他握着她的腰坐下时,因重力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深度,让子默颤抖了一下。

这个姿势太深了,反而有了种别样的快感。

顺着他的力道上下摆动着腰,用的力度,恰好是她喜欢的那种。体外温柔的水波随着动作一圈圈荡漾开,体内的水似乎也跟着泛起层层波浪。

完全掌控节奏的感觉太舒服太惬意,以至于当听到大门哗啦啦地被打开时,还是子晋反应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萧子默紧接着立刻清醒,她慌张地看了一眼他,就要起身,却被他无声按住,就着结合的姿势附身跪趴在浴缸中,将她压到了身下。

忽然变化的姿势,让她闷闷地哼了一声。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他怀里,只能用手缠着他脖子和腿勾着他的腰来保持这个悬空的姿势,不一会儿就累了。

她喘着气松开腿,尽量快速地让体内的坚挺滑出。就算再快,退出时她仍没忍住哼了一声。松开手躺平在浴缸那不大的空间里,她看看身体上方悬着的时子晋,坏心地用脚蹭了蹭他依旧绷着的粗大欲望。

子晋抓着浴缸边缘,没有动。

由于之前动作过大,水被溅出去了很多,原来满满一池的水,坐在里面可以淹到肩膀的,折腾到现在只能勉强到腰部。幸而水少且水位低,倒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噪音。

不过……

发现了子晋也会因为这个事紧张的事实,还是让子默感觉到略为开心。

不淡定的人,本来就不该只有她一个人啊。

想到这里,她恶向胆边生,决定趁着这个良机,将刚才锁门的仇一并报了。

外面先是钥匙哗哗的声音,然后是换鞋的声音,放包的声音……这么一连串儿,一听就知道是母亲发出的动静。

而他们离开的时间短到不足以支撑他们到吃早饭的地方,所以依母亲的惯例,绝对又是忘了拿什么东西。

反正她很快就走,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子默这样想着,看了眼俯跪在身前的子晋,他微微侧头看向不透明的浴帘,显然是在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于是坏心地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细细地啃咬着他的侧脸、脖颈,然后一路向下慢慢移到胸口,慢吞吞地攻击着他所有敏感的地方。

随着她的动作,子晋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他低下头想要警告一下那个不安分的人,却收到了她得意洋洋地眼神。

我就是在报仇,怎样?

这丫头!

时子晋好气又好笑,刚才只是用锁门唬她一下,结果吓得她身体都僵了。现在却又报复上了。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她害怕被发现,他至于这么紧张吗?

既然她不怕……

他微微挑眉,熟练地分开她的腿,跪在她花心之前,伸手托起腰,再度挺入。

这个姿势……非常不好!

还是浴缸太小的缘故,她躺平的话高度够不着,要想高度足够的话,意味着她的腰臀都要悬空在他腰侧才行,而她的上身,还靠在浴缸另一头光滑的瓷砖上。

萧子默被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给撞得难受极了,她喘着气悄声道,“不……不行,我肩膀都撞到浴缸上了,疼……”

他将人拉到怀里一看,果然,白生生的肩头上,已经磕出了浅浅的红色印子。地方太小限制发挥,刚刚两人还挤在了同一头,而另一边明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好吧,我往后退退。”他说着,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指导她,“你的手可以扶着边沿,或者池底。”

子默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呼唤声。

“子默?默默?你起床了没有?……哎,卧室门开了呀,人在屋里呢?”母亲说着,竟然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了起来。

这个……

她当机立断,已经后仰的身体立刻坐直,伸手将他推倒后打开水龙头,让水哗哗地流着,直到伸手去拿泡泡浴液时才被制止。

“你以为真能变被子啊?”他抓着她的手无声笑,“我这么大个人,藏不住的。”

“默默,你在洗手间?”那边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已经渐渐走近。

“快说话!”

“你……先出来啊不然我怎么说话!”子默又急又窘,听到那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嘘……明明是你压着我。”他无声地回答。

“子默?”随着询问的声音,门被拧开了。

明明是你卡着我的腰让我没办法起身好不好?!

她已经没有时间反驳,只能急急回答,“啊,我在洗澡!”

“之前我一直喊你你怎么不应声啊?”前进的脚步声总算停在了卫生间,瓶瓶罐罐开开合合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我在……嗯啊……洗澡……不想回答。”她艰难地答道,一边用眼神杀死正捣蛋的他,一边捂住嘴将剩下的呻吟给吞下去。

“你说话怎么怪怪的……感冒了?”

“没……嗯……没有。”

“那就赶紧起来,正好赶上和我们一起去吃饭。我跟你说,刚才都走到小区门口了,一摸口袋结果你猜,我忘了带什么?”

“妈……我在洗澡……你能等我洗完再……嗯……说吗?”

“我说你就是感冒了。来我摸摸你头。”萧玫女士说着,居然走了过来,伸手拉起了浴帘!

还好子默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即将被她拉开的那一头,强忍着恐惧紧张和略略的恼怒,趁着能流利说话急忙将剩下的话说完,“妈我没有感冒,正洗澡呢你就不要看啦!你赶紧出去吧我爸估计在门口都等急了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你出去的时候把卫生间门带上!”

“……好吧。”似乎是被子默难得的重口气给镇住了,母亲难得地没那么唠叨,而是退了几步自言自语了句“越长大越没意思”后就默默出去了。

听到大门传来略带泄愤的巨响之后,萧子默长出一口气,拍着某个刚刚居然趁火打劫的人的手持续怒气值的增长:“不做了,松手!起来!”

“调戏了我,现在就想休战?”子晋表示不罢休。

“要不是你捣乱,至于差点让妈发现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你跟我也要计较这个!要不要那么小心眼?刚才情况能一致吗?!”子默越说越怒。

眼看人是真要生气了,子晋一改刚刚躺在水里懒洋洋反驳的架势,急忙坐起来将人抱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道歉,态度诚恳地就差对天发誓了。

子默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渐渐地两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喘息声不间断地传出,浴缸中的水再次漫了出来。

许久之后。

“去床上睡?”时子晋躺在水里,露出大半个湿漉漉的胸膛,伸手顺着身上人的头发。

“不困。”她懒洋洋地躺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想动,听到他说话时胸口嗡嗡的声音,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那,起来?”

“不想动,累。”

“饿不饿?”

“饿。”

“那你泡着,我去给你做饭,行吗?”

“好……等等,先去帮我拿个内衣和裙子,放外面凳子上再走。”

泡到手指肚都开始起褶皱,萧子默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想到饭没吃,还有衣服需要洗,只能加快了速度擦干头发抓起衣服……

不过……他怎么拿了这套因为略小就只穿过一次的内衣?算了,懒得换了。

等拿起最下面的裙子时,她又一次僵住了。

这条裙子怎么被翻出来了……

子默有些为难。不穿吧,显得做贼心虚,穿吧……好吧她确实心虚。

叹着气将纠结丢到一边,还是拿起来穿上了。

丢人什么的,反正也习惯了。

穿好衣服出来,到厨房一看时子晋还忙碌着,偷个吻后开始洗那些收起来的衣服。等把洗过甩干的衣服全部挂到阳台上之后,听到餐厅传来了摆放碗筷的声音。

早就饿惨了的子默飞奔而去,连句“辛苦了”都来不及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而那位,在抢饭方面从来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今天倒是颇有闲心地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拿了椅子慢吞吞坐下,说道:“慢点,我不和你抢。”

“做饭时就吃饱了吧。”子默毫不犹豫戳穿他。

子晋笑而不语,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先是用筷子给她夹了些菜后,才开始吃。

笑得真奇怪。

没有爸妈的餐桌上,兄妹两个都不喜欢吃饭时说话。沉默着吃完饭,萧子默站起来收拾桌子,时子晋回屋拿了笔记本出来,坐在餐桌旁查看着网页,随口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和爸妈坦白?”

“坦白什么?”子默刷着碗回答。

“我们两个的事啊。”

“呃……你说,爸妈记得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吗?”

“估计爸爸记得,妈妈肯定就忘了。她喝了那么多。”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我总觉得好像太不真实了。”

“你该不会想着继续往后推吧?”

被猜中了。

子默心虚:“我只是想着,既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我们要不要先偷偷谈个恋爱?”

“我一向都喜欢光明正大。要万一昨晚的话是假的,你会不会又开始推脱?”

“应该……不会吧。”虚弱的口气几乎无法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