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董，对不起，你这事好像有点麻烦，”科长对陈瑶说：“昨晚我喝酒喝多了，疏忽了一个重要事情，今天一上班才刚发现……”

陈瑶冷静地看着科长：“什么重要事情，你说！”

“前几天，局长开会的时候，确定了一批重点监察名单，要求凡是这名单之内的来局里办理相关业务，必须得有局长的签字审批才可以，分管副局长都不行……”科长说：“今天一上班，我看了下名单，第一个就是你们假日旅游啊……这事我不能直接办了，得有局长签字批准才可以办的………”

陈瑶心中一沉，看着科长：“这事一定得找局长吗？”

“是的，”科长回答：“刚才局长把我叫过去训话，就是专门强调这事，说名单上的重点监察旅游公司，是市分管领导签批审核同意的，是市领导专门点了名的，这市领导，谁敢得罪啊……不过，只要手续齐全，理由充分，我觉得领导也是会理解的，也不会为难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下一步……”陈瑶问科长。

科长拿出陈瑶昨天提供的材料，夹在一个文件夹里，在申请书上签上“请嘻局长审批”的字样，然后对陈瑶说：“我把你的这3份相关材料提供给局长直接审批，得等局长审批同意之后，我这边才能盖章、电脑点击审核通过……”

“局长审核大概需要多久？”陈瑶问科长。

“这个……我也不好说啊，领导的事情，咱不好问……”科长挠了挠头皮：“不过，我这边是绝对不耽搁的，我现在就把这文件给局长送过去。”

说着，科长站起来。

陈瑶也站起来：“科长，这么样好不好，你送文件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见局长……”

“行，这个没问题，”科长哪里会想到局长对陈瑶愤恨的心思，一口答应：“这样更好，省的局长到时候问我一些具体事情我弄不明白，你在旁边，倒省事了……”

陈瑶看着科长，笑了笑：“那好，咱们过去吧。”

局长办公室在二楼，陈瑶和科长一起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自己在办公室，科长先进去，让陈瑶在门口等一下。

片刻，科长出来了，对陈瑶说：“陈董，你进去吧，局长让你进去，我先回办公室了。”

陈瑶点头致谢，推门进了局长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局长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看材料，陈瑶礼貌地向局长打招呼：“局长，您好！”

局长抬起头，像突然才发现一样，热情地招呼陈瑶：“哟，小陈来了，稀客，贵客，来，坐，坐——”

说着，局长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陈瑶点头致谢，笑了笑，过去坐下，然后说：“局长，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找您领导把事情来了……”

局长和蔼地笑了笑：“小陈啊，你的材料我刚才看了，这事是小事，很简单，不过呢，最近潘市长出于对优秀旅游企业的爱护，指示局里出台了一个重点旅游企业监察名单，说是监察，其实是保护，是市领导亲自保护，这是市领导的关心和重视……

“潘市长呢，对假日旅游是十分重视的，第一个提出来要重点保护的就是假日旅游……根据重点保护监察的要求，名单上的旅游企业相关的事宜，都要潘市长亲自审阅签批……”

陈瑶心中一寒，看着局长：“局长，您就直说，这申请报告您能不能签？”

局长微笑了一下：“签，我这就签，当然能签，我现在就给你签，签完后，你直接拿着文件去办下面的好了。”

说完，局长在报告上写了一行字，然后将文件夹交给陈瑶，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陈瑶：“后面的你可以自己直接去办理的。”

陈瑶接过文件夹一看，脸色倏地变了。

局长签署的意见是：“请潘市长审批！”

陈瑶抬眼看着局长：“局长，您的意思是这事还必须得潘市长同意才可以？”

局长点点头：“是的，办理公务，是必须要讲究程序的，一级对一级负责，不能乱了程序，既然领导有要求，就要按要求办……不过，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你拿着这申请直接去着潘副市长吧，他一定会给你签批的，没问题的，他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情，就在办公室，你现在直接去找他好了。”

局长的眼神里充满了意味深长。

陈瑶的眼神跳了两下，淡淡一笑，将文件夹还给局长：“局长，这文件属于你们的公务，就像您说的，办理公务，一级对一级负责，不能乱了程序，既然领导有要求，就要按要求办……这应该是由局里去送吧，我送显然是不合适的。”

局长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一下：“哦……啊……呵呵，是啊，是啊，呵呵……那好吧，先放我这里吧，回头我安排人送给潘市长……回头你等通知吧。”

陈瑶笑了笑，彬彬有礼地站起来：“那就多麻烦局长了，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局长也站起来。

陈瑶冲局长微微一笑，平静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目送陈瑶离开办公室，局长摇了摇头。

局长心里虽然很恨陈瑶，但是今天对陈瑶很客气，很热情。

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敌人和朋友是随时可以转化的。这陈瑶也是不好得罪的，现在是敌人，如果一旦因为此事而屈服于潘唔能，委身于潘唔能，立马就会成为潘唔能的新宠，立马就成为了自己的仰视对象。凡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不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局长现在把握不准陈瑶在公司和操守之间，会选择什么。依照他多年的经验，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很少有女人会坚守地住，特别假日旅游现在是这么红火的一家旅游企业。

所以，局长拿定主意，不得罪陈瑶，但是，更不能违抗潘唔能。

所以，局长就签给了潘唔能，把皮球踢给了潘唔能。

局长不会得罪陈瑶，也就同样不会得罪自己的老情人宋佳，虽然心里无比的幽怨。

一般来讲，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矛盾不外乎有三种原因：权力、女人和金钱。对于不同的男人，这三者的轻重各不相同。在局长眼里，女人排在了第三位，远远比权力要弱，虽然心中有痛，但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的顶头上司更是得罪不得的，玩了自己的女人，就玩吧，反正女人有的是。

局长拿起内线电话，拨通：“宋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一会宋佳推门进来了，进门后随手关上门：“有何吩咐？”

宋佳自从那次跟潘唔能走了之后，局长就没有再和她正式说过话，宋佳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又很愧疚，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手里的棋子，她无可奈何，谁让局长打电话让给自己出头呢，结果被潘唔能看上了，也算是局长倒霉。想一想潘唔能的丑态，宋佳当然是喜欢仪表堂堂的局长，局长不但长得魁梧，还很知道疼女人……但是，有得必有失，宋佳很快就俘虏了潘唔能，并顺势让潘唔能答应运作把自己的哥哥调到旅游局做副局长。

局长看了宋佳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件夹，递给她，不冷不热：“去，把这送给潘市长，请她审阅。”

宋佳接过文件夹，看着局长，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局长心里一阵酸楚，一阵醋溜溜，语气努力平静：“没有了，你去吧。”

宋佳看着局长：“你在恨我，是不是？”

宋佳不想得罪局长，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自己以后还得再局里混呢，何况，以后要是自己的哥哥调到局里来，也同样需要跟局长搞好关系。

局长面无表情，看着宋佳：“你说呢？”

宋佳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幽怨：“这——你能怪我吗？谁让你打电话让我来陪酒的？你明明知道他是那样的人，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你还要让我出头露面，他要我跟他走，我能不走吗？我不去，你会同意吗？你敢和他对抗吗？你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你还反过来怨我……”

说着，宋佳竟然掉下了眼泪。

局长心中一阵羞愧，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口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气愤。

“你以为我喜欢他吗？你以为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吗？他是个变态，你看看——”说着，宋佳竟然一把揭开自己的上衣，他咬的，用夹子夹的。”

局长忙示意宋佳将衣服放下，心里一阵难受，又很无语，虽然她以前是自己的女人，可是，她现在是潘唔能的女人了，领导的女人，是不可以随便动的。

宋佳靠到局长身边，口气变得柔和而妩媚：“其实……我心里一直想着你……我心里只有你……”

说着，宋佳的口气变得很迷离：“别恨我，别生我气，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我是你送给别人的，我都不怨你……”

局长的心理顷刻崩溃，所有的埋怨和愤怒都消失了……

局长的办公室有一个里间，是局长休息室，里面是按照宾馆标间设计配置的。

宋佳显然有了反应，温情地亲了亲局长的额头，对局长说：“进去吧。”

局长按捺不住，抱起宋佳进了里间……

30分钟后，战斗结束，局长擦擦汗，穿上衣服，整理好，对宋佳说，你整理一下，我先出去。

局长先出来继续办公，刚出来就有人敲门送文件。

宋佳在里间听见有动静，就没出来，等来人走了之后，才走出来，脸色红润，面若桃花，对局长温柔地说：“满意了吗？舒服不？”

“时间太短，上班时间，不方便……”局长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