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忘,只是...”
乌沼看着无泽,神色间有些犹豫。
无泽停下靠近的脚步,追问道:“只是什么?”
乌沼:“...我想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骗你?”
无泽嗤笑道:“你觉得我会骗你什么?”
乌沼看着无泽的笑脸,只觉火大:“现在是我在问你,别岔开话题,你有没有骗我?快回答!”
“啧,幼稚!”
无泽觉得乌沼的执着有些可笑,好整以暇的盘腿坐了下去,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这彻底惹火了乌沼。
大步跨上前,乌沼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竟然轻而易举的把他提了起来。
乌沼:“.......”
无泽:“......”
看着手里双脚离地的无泽,乌沼完全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只道:“...你为什么这么轻?”
无泽斥道:“...废话,这又不是我的本体,只不过是一抹意识,快放我下来。”
乌沼:“....凭什么?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下来。”
“嘁,所以说你幼稚,啧...”
无泽的话没说完,乌沼直接抬手去扯他的脸皮,他的话转而被一声烦躁的痛呼所替代。
乌沼没想到还真的能伤到无泽,不由立马加重了力气。
无泽:“.......”
无泽疼的表情都皱在了一团,可是却没再发出丢脸的痛呼,只道:“你给我适可而止,乌沼。”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松开你。”乌沼固执道。
无泽:“...你究竟想问什么?”
乌沼松了口气:“...那个山谷里究竟封印的是什么?还有我明明记得那十年里你封印了无数的女希造物,可是当我细细的回想,却发觉我似乎根本记不得太多的事情。”
乌沼困惑的皱了皱眉,好歹把无泽放了下来,转而盘着腿,学着无泽刚刚的样子坐了下来,她继续道:“我明明跟着你在蜃界生活了将近十年,但我记得最清晰的事情,就只是记得那个山谷里所发生的事,其他那些你所封印的大妖,我却根本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而且你曾经所说的女希造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还有,...你既然说自己是无泽,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你让祖妖帮我铸造的身体里?”
乌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无泽,一股脑的问出那些藏在她心中的疑问,其实当巫骷死去之后,她就已经发觉了,她的身体似乎并不完全受她的控制,于她而言,杀死巫骷并不是她的本意,这也就让她在心底莫名的滋生了对无泽的怀疑。
面对乌沼的怀疑,无泽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竟是咧开嘴,笑了。
乌沼道:“你究竟在笑什么?”
无泽没立马理会乌沼,而是随意的弯下身,像是多年老友一般,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乌沼的身旁。
无泽迎着乌沼的视线,道:“有酒么?”
“....你在开玩笑?这种地方哪有酒?连根毛也没有。”
乌沼抬眼看了看四周荒芜的混沌,只觉荒谬,难不成她真的又是在做梦?
无泽耸了耸肩:“这儿是你的地盘,你想有什么,就当然有什么?”
乌沼将信将疑的瞥了无泽一眼,试探的看着自己的手,道了一声:“酒?”
话音刚落,她的手里就立马多了一个瓶子,瓶子里装了满满的透明液体,她微微愣了下,皱着鼻子在瓶口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乌沼把手里的酒瓶递给无泽:“给,你要的酒。”
无泽接过酒瓶,打量了两眼,道:“这是什么酒?”
“二锅头!”说完,乌沼又接了一句:“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
无泽确实不知道什么是二锅头,只当是一种酒的名字,他当即仰头灌了两口,才慢悠悠道:“我懒得回答你的问题,你就算再聒噪,也没用。”
“.....那你把酒还给我!”
乌沼本来就知道无泽这家伙不会搭理她的疑问,抬手作势要抢无泽手里的酒瓶,无泽却直接躲开,道:“..你怎么不怕我?之前不是还吓的不轻?”
无泽指的是之前在山海,乌沼对他产生怀疑时的动摇,他都看在眼里,这时突然提了一句,乌沼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乌沼道:“说起来,见到你只是这么一会儿,我似乎不知不觉的放下了什么东西。”
说完,乌沼想起什么,又紧跟着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在打什么坏主意,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你。”
无泽没说话,身形只是突兀的像是镜子一样碎裂炸开,散落成无数的细小碎片。
那些碎片散开后,很快又重新聚集在一起,拼合成了一个人形,而那人形的模样,和刚刚并无不同,只是眼神却柔和了许多,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重新汇聚的‘无泽’开口就道:“我很抱歉!”
乌沼对于这一系列的变故无法理解,只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我无法解释,说到底我也只是无泽的一部分,他不允许我说的事,我便无法说出口,总之,你要万事小心,另一个我,会在你神魂不稳时占据你的身体,当我们融合时,也就意味着...”
‘无泽’的话并未说完,身形再次崩裂碎裂,继而再次汇聚,形成了另一个无泽。
新汇聚的无泽似是不满的嘟囔道:“那东西可真是多嘴!”
乌沼:“.......”这是精分?!
无泽重新在乌沼身边坐了下来,拿着酒瓶继续喝起了闷酒。
无所事事的乌沼打量着周围的混沌,道:“这里究竟是哪儿?”
无泽不耐烦道:“我说过了,这是你的地盘。”
“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乌沼问道。
无泽:“等你想离开的时候,就能离开了,问什么废话。”
乌沼没搭理无泽,想了想,就按照刚刚变出酒的方法,陆陆续续的变出了森林、大地、天空、草原、甚至是海洋,她渐渐从中感受到了乐趣,甚至还给无泽变出了一座房子。
无泽却嘲道:“尽做些无所谓的事情。”
乌沼却完全没受影响,看着原本的混沌在她手中变得越加充满生机,她竟轻轻的笑出了声,似乎忘记了一切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