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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

他循着声音望去,道路那边跑来了一个人,二十左右,头发被风吹地乱七八糟翘着,脸上满是笑容,此时可能是很兴奋,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猫包,一手按着往这边跑,里面可能不止一只猫,喵喵地叫着。

殷言声慢慢地移开目光。

哦,有猫的。

第71章 你的 好像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他

席寒听到有人叫他, 转头一看,来人是江天。

他手搭在栏杆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有些瑰丽的色彩, 偏过头道:江天,过来。

江天背包里的几只猫已经有点分量了, 跑起来就感觉后背里轻晃,他怕把猫颠吐了一手覆着跑过来,末了取下放到长椅上,转头看着旁边的殷言声,有些兴奋地对席寒道:三哥, 这是?爱人吗?

他自打三哥结婚后就一直好奇对方的爱人是什么样子, 不过席寒一直没把人带回来,故而也只在心里挠心挠肺地想一下, 现在好在有机会了,一听江瑜说人现在在老宅里,就带着猫来了。

席寒说:我爱人。他往殷言声身边一站, 对着江天道:叫哥。这小朋友比江天大五岁, 叫声哥合适。

江天看着殷言声, 他三哥身边的人穿着一件白蓝相间的外套,个子也很高, 长得也好看,和他三哥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两人手上的戒指都亮晶晶的,他露出笑容:哥!

殷言声有点不好意思, 面前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还没有步入社会,脸上有那么点稚气,眼睛很大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梨涡, 他应了一声。

殷言声这人的性子不是什么热络的,更不是那些轻易就和别人能聊天开口的人,故而这时候看起来有那么点高冷的样子,再配上一张不常笑的面容,就让人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有点冷硬。

江天目光看向席寒:三哥快来解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席寒忍住笑,对殷言声道:这是我弟弟!江天。

不知道是不是江天的错觉,他总觉得席寒把弟弟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连带着后面喊他名字的时候语气都很沉。

眼前的人眼中带着点笑意,如将池水中的影光揉碎了放到他眸子里,眉间带着点风流而又隐晦的坏,一下一下勾人得紧。

殷言声不露声色地避开他目光,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他曾把江天当做席寒的前任,还私底下嫌过这人不知道避嫌大晚上发消息,心里不舒服了几年,结果一朝才发现是弟弟。

现在想起这个殷言声几欲有捂脸的冲动,偏偏席寒有意提醒,一下子觉得脸上都热了起来。

江天不知道这两人在这眉来眼去的,他把猫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捞出三只:三哥,看,我养得好不好?

地上的几只已经大了许多,也七十多天了,身上毛茸茸的,眼睛里的蓝膜也褪去了,三头身的猫圆滚滚,不怕人不怕生,被从包里拿出来后就叫着往人脚边走,和当时他捡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席寒说:养得好。又胖了一圈,虽然没有白猫鸳鸯眼,不过也不算丑。

他捏了捏殷言声的手:去摸摸它们。这小朋友喜欢猫。

殷言声看着江天:我可以摸吗?

他以为这猫是江天的,摸之前先问问主人的意思。

江天有点茫然又有点懵,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哥,你摸你摸,随便摸。

殷言声顿了顿,轻轻地伸出手。

他手指纤长漂亮,这样四指并在一起的时候手背上血管凸起,慢慢地沿着猫的脊背拂过,动作轻柔又小心,掌心下的皮毛油光水滑,触到手里如同绸缎,猫的性格也很好,可能是被摸的舒服了,偏过头蹭掌心,耳朵一动一动的。

殷言声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么柔软的生物了,自从他的猫丢了就再也没有养过,大学里校园倒是有些流浪猫,他一次都没有摸过,后来有能力养了也不再养,平时看见了也只是看上几眼就离开,仿佛极力避免着什么一样。

小的时候没有得到某样东西,后来长大后也不会再要了。

就像是橱窗里的布娃娃,柜子里的变形金刚,在一定的年龄里特别特别地想要,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得到,后来工作了有能力拥有了,却只是从那里经过,或许还会再看一眼,但再也不会去买,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在殷言声这里,变成了一只猫。

分明他现在有能力养了,也知道不会再被扔出去,但就是没有再养一个的心思。

现在蹲着摸了几下,一只一只地摸,三只都没有放过,等全部过了一遍后站了起来,慢慢地蜷了蜷指尖。

席寒问:手感怎么样?

很好。

喜欢吗?

殷言声有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喜欢。

他还是喜欢猫,没办法昧着良心否认。

席寒挑了挑眉,伸手捞起一只塞到殷言声怀里:喜欢就再摸摸。

他捞得是只橘猫,毛发还有点长,分量够沉,这样一下子放到殷言声怀里,在人还有些愣的时候把其他的两个拎着后颈肉也放到怀里,殷言声一下子抱了三只,手臂环在一起,几个都不太安分,一个个地扑腾着,喵喵地叫。

他下意识地看向江天,一手护住防止掉下去,发现江天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太好吧。主人还在那里看着,他却把人家猫抱着。

席寒说:怎么不太好,你喜欢就抱着。

他语气太过随意,仿佛说的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殷言声看着江天:那我就再抱一会会?

江天立马道:抱,哥你随便抱。

殷言声便继续抱着,又过了几分钟后蹲下把猫放在地上,看着几只从怀里跳下去站在地上,他慢慢站起来:谢谢。

江天心说三哥的爱人也太有礼貌了,刚要开口就听到席寒说:那不是小天的,是你的。

殷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我的?席娇娇不会是看他喜欢就把弟弟的猫夺过来吧。

嗯,就是你的。不然他养猫做什么?

江天回过神来急忙解释:哥,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猫。他说:这就是三哥的猫,三哥一直养着,车祸住院后才放到我那的,我就养了十天左右。

最难养的时候一直是三哥养的,他接过去的时候已经会自己喝奶上厕所了。

耳边是流水声与猫叫声,阳光在亭中洒下,有些落到池水中,金色光晕下泛起淡淡波痕,树上还有些浓稠的鸟叫声,殷言声有些无措,他蹲在看着地上的这些小猫,不确定似的,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

席寒说:你的。

我在楼下捡的,想着你喜欢就留下了。

他说地轻描淡写,绝口不提自己定着闹钟凌晨两点和四点起来用注射器喂奶的场景。

殷言声只觉得心中被泡在温水中,他的心简直可以和柔软几只可以媲美,又如同被戳破的一个泡泡,还有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捡的,怎么没告诉我。

席寒说:二月份的时候吧,当时太小了不一定能养活,所以就没告诉你。

眼前的几只不大,也就三头身,二月份的时候可能刚出生没多久,殷言声是养过猫的,他知道幼猫有多难养,伸手摸着听它们喵喵地叫,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这人似乎一直是这样,很多事情哪怕是自己随口一提的也会记下来,就像是初雪的那顿火锅与自己曾说的不养猫,好像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他懂得你所有的心口不一,不言说什么自己记着,再等到某一天时就那样放到面前。

如同幼时窗外飘着雪,屋里温暖如春,他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听母亲讲那些童话故事。

席寒看殷言声一直蹲着,自己慢慢地也蹲下来,伸手搭在他背上:小朋友?别是哭了。

殷言声转过头来,眉眼清清亮亮地瞧了他一眼。

席寒松了一口气,把猫包拿出来:先装起来。这里有水,那几只又皮,他怕掉到水里。

殷言声小心翼翼地把猫装好,他自己背着,通过透气的沙网里还可以看到里面三只仰着头望外面。

席寒说:先养到这,等到再大些往安城带。

殷言声点头。

最后将这几只安顿在客厅中,殷言声喂了点肉,小家伙也不怕生,一个个往外爬,要在院子里去玩。

殷言声也由着他们。

下午的时候江瑜过来,四人一起吃了午饭后江瑜手里拿出了单子:给,看看席面的菜单,老爷子后天回来,说要聚一聚,到时候能回来的都会回来了。

这个聚一聚为了谁也清楚着,江家的家宴一直是淮扬菜,有的时候会夹杂粤菜,这次因为殷言声的口味里面加了川菜,不是像开水白菜那种不辣的,而是口味辛辣麻辣鲜香的菜肴。

席寒粗略一扫,里面川菜占了三分之一,江家的人没几个能吃辣的,已经算是很大比重了。

定了?

没,晚上联系厨师。席面菜单定八择一,选好后再去聘请川菜师父。

席寒翻了几页选了一个,晚上的时候已经把师父联系好了。

这些都是江瑜的事,席寒选好菜单之后就带着小朋友去别处逛,但江宅也就那么大,假山怪石看完了就带着人去地下室,江天眼巴巴地看着说自己也想去地下室玩,被江瑜按住头笑眯眯道:乖,去和猫玩。

江天犹豫了那么一小会,还是打算去跟猫玩,毕竟他三哥带走之后就见不到了,现在多一天是一天。

泳池里的水很清澈,平时开着杀菌系统,池边光洁干净,自头顶模拟出来的阳光照在水里,里面可见光影密布。

四周只有流水的声音,席寒一手牵着殷言声,注视着水面,他手指慢条斯理地解自己身上衣服,末了开口:小朋友,下去游泳吗?

声音沉沉,伴着潺潺流水声,眉目间依稀可见欲色,容颜冷绝蛊惑人心。

第72章 日常 硬生生地把人拽下来,也是挺不是

水面的波纹显示出来, 光影投下如暗纹一般,像是在轻轻晃动,那些水纹恰如传闻中海妖身上的鳞片一般, 清透而又亮眼。

殷言声看了看水面,又看着身边已经裸.露出上身的男人:不了, 我在水边看着你,你下去吧。

席寒看身边小朋友穿戴的整齐,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找不到,慢慢地挑了挑眉:小朋友会游泳吗?不会的话我教你。

殷言声说:会,以前课堂学过。

席寒不再说话, 自己去一旁的衣物室内换了条泳裤出来, 做了热身之后跳入水里。

殷言声坐在池边,他把小腿浸入里面, 水是温的,这样泡着也很舒服。

他看着泳池里的人,皮肤很白, 很有质感的那种冷白, 肌肉上纹理分明线条明显, 水珠从胸膛处滑下,浑身都是水意。

他如同神话之中的人鱼, 身姿矫健而又流畅漂亮,发丝被浸透了湿意, 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清绝而又透着一股随性。

席寒自己游了两圈,就回到殷言声旁边。

他半撑在池边, 下半身浸入水中,仰头看着殷言声:小朋友怕水吗?

殷言声慢慢地把脚往旁边移了移:不怕。

不怕啊。

席寒轻捻了捻指尖,目光落到身边的人的脚腕上, 约么是常年不见阳光,看起来颜色苍白,后面跟腱裸露出来,更显得筋骨分明,一种韧意。

他突然看向卷帘门的方向,沉声开口:江天!

殷言声下意识去看,门口空无一人,刚欲回头便觉得脚腕被人抓住,像是幼时听过灵异故事里的抓人沉入湖底的水鬼,接着一股大力就将他从池边拉了下来,一下子拽入水中。

重心不稳,连带着惊慌,身边的人一支臂弯牢牢地绕过腰环住,席寒抱住殷言声帮助他稳住身形,一手护住脑后,低笑着开口:小朋友,别怕。

#硬生生地把人拽下来,也是挺不是人的。#

殷言声浑身一下子湿透,那些水珠朝脸上迸射出来,头发顷刻就被浸湿。

泳池不深,殷言声一米八一的个站在里面才到胸膛,他站好之后伸手抹去脸上的水。

这小朋友脸上白净,如今水珠顺着发丝淌下来,方才把外套脱了,如今里面穿的白色短袖被浸湿,湿乎乎地贴在身上,若隐若现。

席寒伸手去给殷言声擦眉上的水,他用指腹抹了一遍避免掉到了眼睛里,动作看起来还温柔细致,仿佛刚才把人拉下来的不是他一样:生气了?

殷言声摇了摇头,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伸手把衣服下摆往下拽了拽,低声道:我衣服湿了。外面穿的不多,就两套,今天这身还被弄湿了。

声音有点小,低头抿唇时看起来一股子乖软劲,如把一只小兽摁住欺负了似的,也不怎么反抗和生气,就用黑润的眼睛看着,期待被放开。

席寒声音极其温柔,诱哄着一样:没事,给我们小朋友多买点好不好?

殷言声说:不用。

席寒笑了一声,他是纯粹的食肉动物,像是花豹叼住猎物一般地用湿漉漉的手指在殷言声腰腹横着一勾,指腹滑过薄薄的布料,视线落在唇上,低哑着声说:我好久没亲你了,今天让我好好亲亲行不行?

殷言声喉结滚了滚:没有。他看着席寒:你今天早上才亲的我,五个小时之前。

席娇娇住院这几天他们几乎天天都亲,早安晚安吻一个都少不了,烟瘾犯了恹恹的时候也亲。

还挺严谨的。

席寒沉沉地笑,手掌扣住他后脑,凑近了用鼻尖抵住,在那双薄唇上轻轻碰了几下:那小朋友还让不让我亲?

殷言声顿了顿,自己贴了上去。

他也想亲席寒,从刚才见他游泳的时候就想亲他。

两人在水池里黏黏糊糊地亲着,身上的体温都升高了许多,到最后彼此之间都有反应后才放开对方。

殷言声觉得在亲下去会出事,席寒也不想在游泳池里面做,最后放开的时候还都成全了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