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你去看看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解决,好不好?”
陶知爻拿出哄孩子的语气,此时神经脆弱的宋曜兴正好受用。
他盯着陶知爻看了一会儿,发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陶知爻转头。
萧闻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一起去。
陶知爻想了想,先回房间拿了一只装满水精的奶瓶。
他把宋曜兴安置在离自己不远的座椅上,又拿了一只枕头给他抱着,手指沾了点水精,在奶瓶瓶口上画了一圈符文。
符文轻轻闪烁了一下,陶知爻将那奶瓶交给萧闻斋。
萧闻斋看了一眼瓶身。
今天的图案是小兔子。
“一会儿你要自己小心点,不过有这个东西防身,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陶知爻道。
他让萧闻斋一同前往,主要是因为萧闻斋对那对鎏金壶的情况似乎比他更加了解。
但现在的情境,一会儿去了后他大概率要分心照顾宋曜兴,无法顾及萧闻斋这一边。
而那装了水精的奶瓶刻上符文后就相当于一个保护符,如果有什么脏东西冲着萧闻斋去,萧闻斋还能防一下身。
准备好了一切,三人出了门,朝宋曜兴的房间走去。
和白天那副所有人请勿触碰的样子不同,宋曜兴现在极为明显地表现出了对陶知爻的依赖,站起来后一直抱着陶知爻的袖子,跟个牛皮糖一样黏在陶知爻身旁。
萧闻斋忍不住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三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宋曜兴的房间门口。
宋曜兴一看到房门就往陶知爻的身后躲,一双小眼睛紧张地左右看。
陶知爻从他口袋里翻出房卡,在门把手上刷了一下。
伴随着一声“滴”响,陶知爻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陶知爻就后退了两步,抬手扇了扇鼻子。
“怎么这么热啊!”
宋曜兴的房间里,空调暖风的声音呜呜直响,他也不知道开了多少度,开门的瞬间甚至让陶知爻感觉自己对着的是个火炉。
宋曜兴哆哆嗦嗦地道:“我,我冷。”
阴物缠身,会冷也不奇怪,陶知爻叹了口气,正准备进屋去找那两只茶壶,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人拉住了。
他穿的连帽卫衣,而此时,萧闻斋的手指正勾在陶知爻的帽子上,将他拽停在了门前。
“唔?”陶知爻不解地回头看他。
萧闻斋此时的脸色十分凝肃,他一手勾着陶知爻的帽子,低头盯着地板。
陶知爻跟着他一起往那边看。
房间里是铺着地毯的,因为房间的装修整体是中式,地毯也是绣满了花纹的深棕色。
“有什么东西吗?”陶知爻好奇地问了萧闻斋一句,正想蹲下去一看究竟。
萧闻斋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别!”
萧闻斋这一下力度格外大,陶知爻被他一拽,半边身子都靠在了萧闻斋肩头。
而也就在此时,一阵冷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来。
陶知爻的衣服很薄,这阵风吹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而也就是这一阵风过后,陶知爻映着灯光,看到了地毯上的东西。
那是几颗小珠子。
银灰色,圆溜溜的小珠子。
“这是?”
萧闻斋盯着那几颗珠子,伸手拉着陶知爻和宋曜兴退开了很远。
他眉头轻皱,淡声开口,“是水银。”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酒店,大堂经理紧张地攥着手站在一旁。
随车的医护对救护床上躺着的宋曜兴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医生表情严肃地道:“这是你们两兄弟的父亲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注意到他水银中毒,也太不小心了!”
陶知爻刚想开口,就被医生说得“啊?”了一声。
“医生您误会了!”陶知爻摆摆手,赶紧解释了几人的关系。
医生听完,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道:“水银中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老人家反应慢,认知也不如你们年轻人清楚,还是要多照顾和注意一下。”
“嗯嗯。”陶知爻连连应声,问道,“医生,那……没有致命危险吧?”
医生摇了摇头,“虽然是汞中毒,但吸入的剂量不大,刚刚给他灌了两瓶牛奶,现在带回去医院洗胃……究竟是怎么搞的,连吸入了水银都不知道。”
陶知爻也不清楚缘由,他下意识地看向萧闻斋。
萧闻斋道:“可能是不小心打碎了温度计的缘故吧。”
陶知爻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萧闻斋应该也是不想多说,只要宋曜兴人没事就好。
不一会儿,宋曜兴的生活助理和秘书都赶来了,两人陪着上了救护车,一同去了医院看护。
车走后,酒店的经理着急地迎了上来。
“两位,宋先生他……”
萧闻斋摆了摆手,“和酒店没什么关系,辛苦你们处理那些水银了,自己也小心些。”
“哎好,我们已经找专业的人士来了。”大堂经理连连应声,也是松了口气。
宋曜兴在酒店汞中毒,至今原因未明,最怕的就是要追究他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