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跳下马,拉开帘子道:“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让我们在这里等袁公子。”
阮屏玉面色有些憔悴的钻出马车,她十分担心远在苗村的父亲,阮枫翎紧随其后。
“长姐,莫要担心,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阮枫翎看着担忧的长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安抚道。
阮屏玉点了点头,刚要迈进驿站,就看见一行人从对面走来。阮屏玉看着打头的女子,目光一顿,“……卓姑娘?”
卓瑶听见有人唤她,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眼前女子,一张严肃的脸,忽的展开笑颜,快走两步道:“阮大夫,你怎么在这里,又是出诊吗?”
阮枫翎顺着长姐的目光,看向那些人,眼前女子模样十分英气,双刀背在身后更是醒目。只是她后面跟着的人,实在有些粗犷,不似读书人那般斯文白净,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站在了阮屏玉身后。
毕竟阮屏玉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闻着让人安心。
“长姐,你认识他们?”
阮屏玉见卓瑶走来,让了一步给阮枫翎介绍道:“这是卓瑶卓姑娘,这是我妹妹枫翎。”
两个人相互行礼,问好。
“见卓姑娘眉间略带急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其实对于眼前女子望闻问切的功力,卓瑶已经领会过了,不愧是名医世家,也没打算隐瞒,便将去苗村的事没有隐瞒的告诉了阮屏玉,期间突然想到了什么,“莫不是,朝廷派遣的太医……”
阮屏玉点了点头,“正是家父。”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去,那里太危险了。”卓瑶语气抑制不住的着急,眼前的阮大夫要说样子肯定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这在外面不管用还十分危险,这双给人诊病的手,在外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身后的妹妹更是胆子小,光是看见镖局的兄弟就吓的躲在长姐身后,先别说苗村那地方危不危险了,这一路上恐怕就不太平。
“并非是我独自前往。”阮屏玉见卓瑶面露担忧,倒是真喜欢她的直性子,解释道:“并非如此,我与枫翎在此等候袁公子,他会找人陪我们前去。”
“那个什么袁公子靠谱吗?”
没等阮屏玉解释,阮枫翎先开了口,“那可是堂堂尚书之子,长姐未来的夫婿,怎会不靠谱。”
“枫翎。”阮屏玉看了眼她,“不可无礼,卓姑娘的担心是好意。”
卓瑶一听这来头自然也不担心了,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既然我们是前往一个方向,我卓瑶自会保护你们周全。”
阮屏玉回应相同的微笑,“那便有劳卓姑娘了。”
“你救了我的命,这点事怎么算是劳烦呢?”卓瑶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安姑娘已经先去了苗村,或许你们也可以与我先到驿站等候消息。”
“安姑娘?安雅吗?”阮屏玉突然沉了下眉,迈前一步关切道:“她也去了?”
“嗯,去了。”卓瑶眨了眨眼睛回应道:“是我拜托她去的,她卜了一卦,让我去驿站等她。”
“原来如此。”想起这个人,阮屏玉就想到那日急匆匆离开的身影,难道她算到了这一切吗?
站在一旁的阮枫翎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特别是听见这个安姑娘时对阮屏玉的反应,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毕竟长姐在她眼里,对待任何事都有颗一视同仁的好奇心,但让她又好奇又担忧的人,却少之又少。
真好奇这位安姑娘到底是谁。
……
此时已近二月,冬日的积冰渐破,这袭来的风就如剪刀,在冰面上剪出一条一条裂痕,在枯萎的枝杈上剪出早春的意境。
安雅与桑邪站在河岸边,望着看不到边的湖面,折射着清晨的日光,淡淡洒在她们二人的脸上。
“为何我们不走官道?”
“官道被封了。”安雅看了眼天色,摇了摇头,“这青天白日的,我们走哪里都过于显眼。”
“谁让你昨夜非要去帮个路人,耽误了不少时辰。”
“我们安家行事作风一向如此,我也是秉承罢了。何况,此救还给了我一些线索。”
“哦?”桑邪看向安雅,“说来听听。”
“他应该是从苗村跑出来的人,他四肢乌青色家人都以为是一路逃命冻伤导致,并非如此,那是被灵魂链所伤。”
“灵魂链?”
安雅含笑瞟她一眼,“怎么,不怪我耽误时辰了?”
“我们直接过去?”
“有些事还想多了解一下,唯有找船了。”
……
这个季节确实有渔夫出来打鱼,却不多见,安雅跟桑邪本就是找人的好手,很快就找到了预备出船的渔夫。
渔夫是个老实人,一听两个姑娘要去对岸,摆了摆手,“不行,对岸太危险了,都说死了好些人,不能过去啊!”
“我们过去正是为了此事。”安雅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块儿玉佩,“这个给你,全当酬劳。”
“这……”
“爹,就答应他们吧。”渔夫的儿子自然看出了这玉的品质,收了收表情,给爹爹一个眼神,“反正我们要出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