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你出去买点花种,到时带回家里去种。”流火突然开口。这还是他头一回叫七月的名,七月脑子里还乱想,双腿已经本能的一伸站起来,说:“我,要不我…….”她想找机会跟无仰说话,现在京城里不知还贴不贴那个榜了,她想提醒他小心些。
“快去,晚了没的卖了。”流火眼一瞅她,生让她半句也吐不出来,只得讪讪的复看了看石横。也不知他看懂自己的暗示没。
石横看了他们一眼,刚想跟着七月一道。哪知流火手不经意的一摁,不着痕迹一下握住无仰的手腕,他这个动作又快又准,霎时让石横立住脚,瞪着他的手说:“到底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上楼再叙也是一样。”
“姐妹好久不见,自然要叙。你既然已经有了娘子,就别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了!”流火半抬着眼,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别想跟着七月出去。
无仰根本不在乎,笑嘻嘻的反手一握流火:“既然这样,上楼再说吧?”说着,他袅袅婷婷,一步三摇的先起身,扯着流火往楼梯去。流火刚才扣他的脉,这小子一身的火气,虽说当初擒他的时候没瞧见他化出人形的样子。不过现在无仰已经猜出十分,必是当初那只火岩珑无疑。化出一副绝然好皮囊,怕是轩辕凌见了,更是要舍不得了呢。
七月一步三回头的看他们一起上了楼,劲头上也不像是要打要杀的。但七月也不是笨蛋,话里也听出这几人有点刀来枪去!逢荫称流火为哥哥,两家纵不是亲的,也必十分亲近的。逢荫的父亲跟官府里交情好,搞不好,真是要拿无仰和石横的。但她现在该怎么办?她要助哪头?七月想了半天,还是不能远去了,只在楼下等着。要是真有官兵来抓无仰,到时就是拼了也要先让他跑!毕竟被官府抓进去搞不好会出人命。先紧着最要命的,至于其它,到时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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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来,不是自信心过了头,就是根本没打算把我交出去。”无仰咧嘴一笑,除他以外,再无半分罩力存在,分明就是只身前来的。如今无仰占了地利,半点也不担心。
“我若带人,你还能这般轻易现身么?”流火松开手,如今展秋不在,凌向月不管外务。这个时机最合适,所以他连近了七夕都给忘记了。要见他,并非是要把他交给月耀处置。
“你想雇我杀轩辕凌?”无仰随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超大的馒头,也不知道从哪弄来这么大个儿的,立时左胸憋下去,只剩一个,看起来更怪了。他把馒头咬了一口,翘个二郎腿往椅子上一坐,那样子配这身打扮可谓不堪入目。
见他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流火也不多掩饰:“不是杀他,我知道他在凌佩有官职,还是南宫修的得意门生。”
“我是生意人,你只要出得起钱,我自然替你料理干净。”无仰一脸无所谓,“如果你想自己宰才过瘾的话也行,我可以先把他打成残废再送给你。不过价钱贵一点!”
流火嘴角有点抽搐,这人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在胡扯八道,而且逢人便要打趣,像是骨子里就没正经。
“我不是让你杀他,我是让你把他赶过来。”流火懒的跟他废话,“让他过境,别的事不用你管。你开个价吧。”
“南宫老大现在不许他乱动,他就算想你想的发疯也来不了。”无仰调侃上了瘾,“你私底下跟我做买卖,不怕你家宫主回来揭你的皮呀?”
流火心里微微一动,他也知道碧展秋不在?碧游宫的动向,看来他也清楚的很。流火刻意忽略他的胡言乱语,低声说:“这桩买卖你接不接?”
“接,干什么不接?”
“你要多少钱?”
无仰一听笑了,撑着手肘说:“你这么看的起我,谈钱多没意思?”
“夏七月你不能带走,宫主把她交给我,总不能在我手里脱了去。我自然保她无事,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跟她没关系,不过一时脑热把她捎来罢了。”无仰依旧笑眯眯,“但既然脑已经热了,就总不能把她跟一帮什么什么放在一起!不然某人说我没义气,我以后也不好混。”无仰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边上自顾自喝茶的石横飞个媚眼。
“你刚才已经见了,她半点没受妖力所害,人我断是不能放的。”
“哦,只是让我看看啊!那我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怎么办?”无仰盯着他的表情,看他面色越紧无仰就越开心,“她是有名的背晦王,你跟她在一起没有好下场的。看你这样子,已经吃过鳖了吧?”
流火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耐心良好了,却生是让他拱得一肚子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明明也觉得七月邪门。但这“背晦王”三个字打别人嘴里一说,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跟他耍花枪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流火一下站起身来:“人不能给,要你就抢。”说着,一转身就要出门。
“你跟我暗底里交易,你老大知道你还能混么?”无仰也不生气。
流火忽然笑了,转身看他:“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横在边上“噗”一下笑了,无仰的笑容都僵在脸上,咧着嘴说:“谢谢夸奖。”
流火哼了一声,拉开门:“你想好了价码告诉我,今天晚上我就住在这里。”说着,他脚步不停径直往外走去,七月到底对这里不熟,说实在的,真是有点担心她。
无仰看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突然轻哧了一声,拿过桌上的杯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小白脸比我还狠,想把轩辕凌弄得死无葬身之地呢。”
“能让轩辕凌不得不来的方法只有一个。”石横静静的说,“你有了杀江苇的理由了!你真打算接?”
“不然我怎么拿紫卷?”无仰浅啜了一口茶,“夏七月还在他手里,她若真离开了,碧展秋回来便能知晓。我们之间的买卖岂不做不成?”
“真在碧游宫么?”石横放下杯,“我总觉得那句话,不过是随口说的。”
紫琉桑兰卷,记栽了培植木灵的方法以及血束六脉的根本。半本在木朗阿家里寻得,另外半部却不知何处。
“木朗阿家里失了盗以后,他八成已经猜到了。找借口把七月支出去,却还要说的这样仔细,买花种拿回家里去种!分明已经告诉我,我想要的东西,就在他手里!”无仰眯了眼睛,“他为什么非要找我?原因很清楚,他知道我的底,比碧展秋知道的还明白。”
石横微微吁了一口气:“他给了一桩不能拒绝的买卖。”
“或者说,他给了一桩我很想做的买卖。”无仰微叹了一口气,敛去了无赖表情的他,有些清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