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房价跌落,连带着公司资产一起贬值,你的股权随时都可能被债权人处置掉,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我才找你贷款啊?”
弗雷德里希振振有词道:“外面的秃鹫基金和银行,我都不放心他们的操守,我唯独就放心你的华人银行和远景资本信贷基金,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说完,老头还贱兮兮地用眼神扫了扫自己的女儿和夏景行,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就是我认定的女婿了。
接着,伊凡卡在弗雷德里希反复的眼神示意下,也终于送上了助攻:“戴伦,弗雷德里希集团的继承权也有我的一份,帮我爸爸就等于帮我,你就帮帮我们吧。”
夏景行看了看把自己胳膊拽得紧紧的,还带球撞人的伊凡卡,又看了看眼神里满含期待的弗雷德里希,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说道:“我可以帮你们!”
一听此话,父女俩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高兴得都快原地蹦起来了。
不过夏景行下一句话就让两人又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要提一个条件,但不是为我自己而提,而是为你们好。
吃独食这种事向来是最招人嫉恨的,何况租房公司面对的群体是广大年轻人,他们是最懂得如何在舆论上为自己造势的。”
夏景行顿了顿,暼了一眼伊凡卡,道:“你应该深有体会。”
伊凡卡低着头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脸色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半晌后,她猛地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对弗雷德里希说道:“爸爸,我认为你应该听戴伦的,不要想着一个人占有公司太多股权,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弗雷德里希眼神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又瞧了瞧夏景行,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同戴伦合起伙来演双簧吧?
但很快他转念一想,夏景行这么做也没半分好处,犯得着这样吗?
“只要有合适的合作人选,原则上我不反对拉更多人一起入场。”
弗雷德里希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夏景行的建议。
夏景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他看上去只是单纯看在伊凡卡的面子上友情提醒弗雷德里希两句。
至于其他什么图谋?
倒也有,但并不多,只是不想看到弗雷德里希彻底控股愿景家园而已。
因为他有种预感,一旦弗雷德里希控股愿景家园,依对方的性格,一定会把这家公司当成自己的私产来经营。
这样做的好处是弗雷德里希会尽心尽力地帮助公司发展,但坏处就怕他太过于尽心尽力了,导致其他股东最终被排挤走。
愿景家园这家公司,夏景行本身是不太看重的,他真正看重的是整个美国房地产行业。
远景资本旗下有房地产投资基金和信贷基金,这两类基金都需要一个壳来汲取房地产行业的发展红利。
就像美元基金喜欢借钱给中国房地产企业一样,这种不声不响地抽走中国房地产发展红利的手段才是最高明的,也不会激化民意,搞出什么“外资推高我国房价”、“外资才是房价高企的罪魁祸首”等等不利于企业在当地赚钱的负面舆论。
美元基金可以去中国这样搞,他自然也可以依葫芦画瓢在美国干,大家彼此彼此,互相换家而已。
如此一来,大家都有个好名声,都是大善人。
眼看目的已经达到,夏景行便从父女俩身边离开了,继续去跟其他机构、老钱代表们攀交情、修复关系。
被他一顿威逼利诱和分化瓦解,要说别人心里完全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尽管这错不在他,但美国佬可不是什么善解人意的民族。
看在钱的份上,大家今天也都很给夏景行面子,看上去好像真的忘记了前段时间所发生的那点不愉快,一个劲儿的向夏景行表示什么诉讼纠纷、税务案子都是小问题,阿美利加还是人们心目中的那个公平公正的国家,一定会尽早还远景资本一个清白。
一阵虚情假意的逢迎后,等到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夏景行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当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后,整个人一下子就恢复清醒了。
“戴伦,派对上玩的开不开心啊?”
听到电话里阴恻恻的声音,夏景行眉头一下就竖起来了:“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我是你口中最亲密、最信任的合作伙伴啊!”
听对方麻溜的报出自己的口头禅,夏景行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知道这人是故意搞恶作剧还是有什么企图,总之对自己是不怀好意的。
因此,他故意激了对方一下,“我现在还忙,有什么事打我助理电话,咱们明天再谈,就这样。”
“等等!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夏景行强硬的反问似乎激怒了对方,只听对方冷笑道:“好,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詹姆·皮尔斯。”
“哦,原来是小皮尔斯先生,抱歉,我刚刚没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夏景行嘴角一下子就露出了笑意,他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富n代,他最喜欢跟富n代聊天了。
“别假惺惺的了,我打电话来没别的意思,就只想送你一句话。”
“祝我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随即哈哈大笑道:“好,我可以当成这是对美国最古老家族的羞辱吗?”
“随你的便,你也可以当成是中国拥有四千多年历史的最古老家族的传承人对美国拥有三百多年历史的最古老家族的友好问候。
哦,说错了,美国建国也才两百多年,你们的历史哪有三百多年。”
“好,非常好,等着我给你的友好问候吧!”
夏景行还想再唠几句,但皮尔斯压根不给他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一阵忙音声,夏景行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素质啊?两百多年的历史依旧不能改变其野蛮人的本质。
这时,伊凡卡莲步款款地向他走来,眼中带有疑惑的问道:“谁打来的电话啊?”
“一个来找骂的人!”
夏景行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单个破落户他还是不怕的,毕竟又不是在几十年前乃至于上上个世纪,那时候的蓝血贵族是真的手眼通天,弄死个把我大清、我中华民国的子民不要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