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现在不仅是张强,连秋姐也受到了魇鬼怨气的感染!
我边躲边喊,“秋姐,你冷静点,你儿子的死我们都感到抱歉,可你儿子真不是被我害死的,你要砍也不该砍我,你最该砍的人是他!”
说完一指陆哥,秋姐一下愣住了,她嘴里森森磨牙,脸部肌肉快速跳动,森然道,“咯咯……你说的没错!”
秋姐拎着菜刀直奔陆哥而去,我松口气的同时却吓了一跳,我刚才怎么会说这种话,这不是明摆着把陆哥往火坑里推?
难道连我也受了魇鬼的影响?
我心中大惊,赶紧默念清心咒语,脑海中再度恢复清醒,这时候秋姐已经拎着菜刀跑到陆哥面前,她双手死死抓牢刀柄,将菜刀高举过头顶,猛然下劈。
那刀刃是奔着陆哥脑门去的。
我次奥!
我惊呼一声,急忙冲过去帮忙,可距离太远压根来不及了,张强只是靠在墙边傻笑,压根就没有帮忙的意思,我心脏悬到嗓子眼,已经预见到陆哥血溅当场的可怕局面。
幸好刀锋临体之前,阿赞吉猛然睁开了眼睛,他一拳打在秋姐肚子上,秋姐惨呼一声,身体倒飞半米,落地后躺在地上痛苦翻滚,我急忙扑到她身边,伸**下菜刀。
回头时,阿赞吉已经再次入定,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说话,我能读到他脸上的一丝痛苦。
魇鬼的怨气实在不简单,连阿赞吉都变得这么辛苦,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心中惶恐,正焦急不安的时候,张强忽然从墙边蹦出来,伸**我的菜刀。
我死死护住刀柄,对张强喊道,“你要干什么?”
张强脸上的肌肉都抽条了,他狰狞道,“把菜刀给我,让我砍死这个女人!”
我大惊失色,问他是不是疯了?张强在狞笑,“没错,我是疯了,你刚才没看见这个女人正在拿刀追我吗?妈的,老子只是拿钱办事,好心好意替她儿子超度,他不仅不感激,反而诬陷我是凶手,还要杀我,与其被她砍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特么……”我刚要发火,联想到现在的环境,气消了一半,按住刀柄说,“老张,你听我说,你冷静点,魇鬼想用这种方式逼迫我们自相残杀,你千万不能中计!”
“去你妈的!”张强狰狞怪吼,一脚踹开我大骂道,“老子受够你了,你个废物,整天特么的跟我讲大道理,正经事一件不干,跟你合作是我最大的失策,我现在就掐死你!”
张强好像头愤怒的老公牛,头皮憋成了红色,好像在冒烟一样,他快速压在我身上,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立刻就感到窒息了,张强的手硬得好似铁箍,我奋力挣扎,同时心中也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愤恨,好似积攒了很久的怒气一下爆发了,我很想剁他一刀。
幸好我还未彻底失去理智,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魇鬼的怨气在支配我们,我绝不能让这只恶灵逞心如意。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强心按捺住心中的杀意,大声念咒,我把《太上登隐诀》的口诀全部念出来,如洪钟大吕在客厅中来回碰撞,形成一道道回音。
张强的手僵硬了一下,他一脸茫然看着我,“小叶……我、我怎么在掐你?”
我使劲推开张强说,“你特么快下去,说了让你冷静点,什么事都不要想!”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我……啊!”张强好像看见了某种可怕的事物,忽然大喊一声跳到墙角边蹲下来,双手死死捂着脑袋,奔溃喊道,“小叶,你别找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你的死跟我无关!”
我愣了一下,茫然看着张强,“你什么意思?”
“你……你已经死了!”张强抱头大喊。
我想笑,可诡异的气氛却让我笑不出来,我惨着脸说,“你特么能不能别开玩笑?”
“你……你真的死了,小叶,你没发现菜刀正卡在你脖子上吗?”
什么?
我脑门一炸,莫名感觉脖子上一片冰凉,赶紧低头,很快就发现了让我崩溃的一幕。
我脖子上的确插着一把菜刀,菜刀已经切开了我的气管和大动脉,鲜血好像喷泉一样外涌,我整个身体都黏糊糊、湿漉漉的,往下一看,浑身都是暗紫色的血迹。
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死了?
大脑中一片茫然,我感受到恐惧和冰冷,眼前也慢慢变黑了,好像溺水的人,意识在飞速下沉。
即将彻底陷入深渊的那一秒,我感受到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有人在我耳边说,“叶,快醒醒,你不要被幻觉迷惑,自我催眠!”
幻觉?
我有点蒙了,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胸前一片红热,紧接着一股愤怒的情绪在我脑海中炸响,我再次回归现实,红着眼睛大喊道,“出来,有种出来!”
“冷静点!”我刚吼完,脸上边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只见阿赞吉脸色低沉站在我身边,眯紧的目光死死瞪着我,“魇鬼很快就要出现了,把龙灵蛊的气息收起来!”
我胸膛堵得难受,本能压制住了龙灵蛊的气息,还眼四顾,发现张强和秋姐都趴在地上,两人好像睡着了一半,脸色平静没有丝毫表情。
一切恢复了原样,客厅静悄悄的。
我说,“是你打晕他们的?”
阿赞吉疲惫地说,“不打晕他们,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我可能低估魇鬼的能力了,我没想到连你都会被幻觉控制。”
我老脸一红,修行不到家根本怪不了别人,我苦着脸说,“接下来呢?”
“等!”阿赞吉冷冷地环顾四周,嘴角微微勾勒出诡笑,“我们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阶段,魇鬼的愿望落空,它必须亲自出面复仇,只要它出现,我就能设法超度它。”
我点点头,视线不自觉往下移动,却看见阿赞吉脚下多出了一道并不属于他的影子,我心中悚然一惊,惊呼道,“阿赞吉……”
“我知道!”阿赞吉沉声回头,手上甩出一枚符通,符通落地翻滚,地板上立刻腾起一股浓烟,很快我看见一团灰气集中在了陆哥的头顶上,他忽然睁开眼睛,露出白森森的眼珠,眼仁已经缩小完全看不见了。
那双白中泛黄的眼睛,活像是两颗剥了皮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