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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治伤

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我深深明白老饕是个绝对谨慎的人,现在阴玉已经落到摩门手上,出于保险,这老家伙一定会想办法在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出去,甚至明知道我和阿赞吉再找他,都无动于衷地藏了起来。

阿赞吉说是啊,这样的老狐狸是不会轻易给我们找到的,我们在京都搞出这么多事,相信他心里也应该清楚,我们跟以前的确不同了,能够对他产生致命的威胁,如果我是老饕,应该也会暂时躲起来暂避锋芒吧。

我说,“不会吧,老饕不像是这么没种的人?”

阿赞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冷冽起来,哼笑说在他心中,对这个只会躲在暗处阴人的家伙评价实在不怎么高,不过他心计很深倒是真的。

我拍拍他的肩,说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不如先把许明远带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他静养,这小子是条汉子,被敌人折磨得这么惨也没出卖我们,我实在不忍心让这家伙受苦。

“行!”阿赞吉没有二话,立刻站起来陪我走向了许明远藏身的地方,当我们再度找到许明远是,这小子已经疼晕过去了,阿赞吉只好将人扛在肩上,沿着来路步行回去。

幸好正是天黑,路上也没个行人,我们可以避开了布满监控的主干道,挑人迹罕至的小道走,路上阿赞吉向我提出了一个疑问,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安置许明远,直接带回事务所肯定是不现实的,说不定摩门那些家伙还会重来。

我想想也觉得对,只好趁天不亮之前给李道长挂了个电话,然后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中等着,大概半小时后,前面晃动了一台车灯,有辆旅游缓缓行驶到小路,车上跳下几个穿黄袍的道士,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道士上来与我们接洽,说他叫黄溯,是李道长的弟子,接到消息后特意赶来跟我们接洽。

我和阿赞吉立刻向对方拱手行礼,黄溯也不客气,摆手说道,“不用拘礼了,赶紧把人弄上车吧,这人伤得这么重,将来怕是有可能落下残疾,好在我师父认识几个全真道的大师,十全大补丹倒是不缺的,上了车我们再讲。”

我自然没有意见,立刻将许明远安置在了后排,这年头道士基本都入世了,除了一身道袍,和平常人么什么两样,黄溯上车后便一直坐在许明远身边,好奇地打量他的伤口,口中啧啧称赞,“这哥们真猛,被人抽得皮开肉绽还能挺过来,我看他的呼吸还算强劲,应该只是暂时疼晕过去了。”

我只好苦笑,花了大半个小时,我们才赶到了李道长下榻的地方,白云观在那场大火中损失挺惨重,还几个大殿都被火烧塌了,所以李道长并未住在那里,而是在距离道观几百米外的胡同口租了一条小别院。

我们刚把人抬进小院子,听到动静声的李道长已经走出房间快步迎向我们,视线在许明远身上匆匆一扫,急忙道,“快,把人抬到我的房间里,我立刻给他治伤!”

我们都不敢怠慢,急忙把人弄进了李道长的房间,李道长吩咐黄溯出去打水,一边跟我们交谈,一边趁机给许明远把了脉,“脉象还算平稳,看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外伤甚多,很有可能血脉不畅影响今后的恢复,我得先给他上药才行。”

说着李道长便撕开了许明远身上的血布条,当那些密密麻麻、做交叉状的鞭痕和伤口呈现在眼中的时候,纵然以李道长的淡薄,也忍不住长吸一口冷气,“这些畜牲,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折磨一个人。”

我冷哼道,“摩门丧尽天良,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李道长听说昨天上午发生的那场大火了吗?火中被烧死的人就是许明远的亲戚,也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李道长被震得不轻,脸色一阵青红不定,良久才叹道,“打水,先找快绑带给他擦拭伤口!”

我们合力替许明远擦了身子,随后李道长从房间角落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揭开盒子,一股馥郁芳香的气息立刻飘散出来,我和阿赞吉都忍不住去看那盒子,只见盒子里摆放着几粒拇指大小的丹药,呈现朱砂色泽。

我指了指盒子问道,“李道长,这些是……”

“哦,这是龙虎山陈道长送我的十全大补丹,能活血化瘀,增强筋骨,用在这位小友身上正合适。”李道长如实介绍了一翻,从丹药盒中摸出一粒丹药,用清水融化之后轻轻调和,敷在了许明远身上,“此物可以内外兼服,内服强筋健骨,外服可以加速他伤口愈合。”

我感动得不行,急忙对李道长行礼称谢。李道长摆手说不必,随后找来绷带,先将许明远的伤口纷纷包扎起来,接着向我们打听昨天出事的详细过程。

我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李道长听完连连点头,捋着长须说道,“侠以武犯禁,城南老九作恶多端,死得也算其所,不过他这一死,恐怕滞留在京都的摩门成员势必会方寸大乱,保不齐又会惹出新的乱子。”

我正要开口,昏迷中的许明远已经悠悠转型了,嗓音干涩地吐字说,“水……”

我急忙找来水杯,喂他喝下去了一点,许明远润了润嗓子,茫然打量整个房间里的布置,低声说,“这是哪里啊?”

我说,“不用担心,这里是李道长歇脚的地方,没有危险的。”

再怎么说李道长也是全国道教协会的副会长,有一定政治影响力的人,虽然只是挂了个虚名,没有任何实权,但只要牌匾还立在这里,就没人有胆量上这里来闹事。

“咳咳……我以为我回不来了。”许明远轻轻咳嗽了几声,随即恍惚道。

见他神情哀伤,一脸沉痛的表情,我和阿赞吉也不由得一阵默然,昨天那把大伙烧死他唯一的亲人,许明远内心必定是五味杂陈,也不知究竟后没后悔帮我们。

李道长低咳一声,打断了气氛中的沉默,“小许刚醒不久,让他先好好静养吧,小叶,你随我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