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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不就是拼家世、拼背景嘛,谁不会?

没有男人,能够抗拒这等美色。

所谓的坐怀不乱,不过是因为对方还不够美。

圣人言,食色,性也。

君子了二十年的楚怀南,在这一刻,怦然心动。

南宝衣捡起满地的稿纸。

红衣少女策马转回来,皮靴劲装,腰间挎着宝剑和皮鞭。

她摘下皮鞭,狠狠抽向青石砖街面,厉声怒骂:“本姑娘策马过来,你眼瞎看不见吗?!若是惊了本姑娘的马,你赔得起吗?!”

南宝衣始终静默。

她不声不响地捡着稿纸,过于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瞳眸里的冷意。

原来这次前来锦官城的,不只是太子,还有——

三公主,楚乐欣。

成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盛京城最嚣张跋扈的公主。

曾在宫中百般嘲笑她毁容的丑陋,曾变着法儿地带领太监宫女欺负她,曾把她绑在马尾巴上,拖着她疾驰过宫里的巷道。

浑身肌肤被生生磨出血,无论如何哭求讨饶也无法换取半分怜惜,那种痛苦,哪怕过了这么久,她也依旧难忘!

荷叶帮着她捡起所有稿纸。

南宝衣直起身,隔着满街繁华,静静看着楚乐欣。

这飞扬跋扈的公主,在前世疯狂爱上了权臣大人。

屡次告白却终究得不到回应,最后铤而走险,孤身跑到帝师府,在萧弈的茶酒里面下药。

满皇宫的人都知道,她再也没能活着从帝师府出来。

权臣大人在第二天,进献了一只酒器进宫。

以美人头骨制成。

谁的头骨,不言而喻。

南宝衣盯着楚乐欣,淡粉菱唇忽然扬起一个弧度。

挑衅,张扬,无所畏惧。

她再也不是被人嘲笑丑陋的小宫女,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宫女,再也不是被绑在马尾巴上恸哭哀嚎的小宫女。

她温声细语,但是态度并不退让:“这条街原就禁止驰马,你违反规则在先,怎么好意思怪我?”

楚乐欣惊讶挑眉,随即怒意更盛,“我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用你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现在有了。”

南宝衣微笑。

楚乐欣咬牙,半晌没能接上话。

眼前的少女,不过金钗之年。

看起来柔弱娇贵,但那双丹凤眼盛满了凉薄冷意,像是隔着千万座冰山在看她,像是一眼就能识破她全部的底细。

这样的眼神,楚乐欣只在自己母妃脸上看见过。

她的母妃是宫中最得宠的姜贵妃,主掌六宫,大权在握。

可眼前的姑娘,只是边陲城池的民女。

她凭什么也有这般摄人的眼神?

她稳了稳心神。

她是公主,盛京城里最得宠的公主,就连父皇微服私访,也愿意带着她前来锦官城。

在这个民女面前,她是绝不会示弱的。

她用鞭子指向南宝衣,“你这贱民,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命令你马上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赔礼请罪!”

南宝衣哂笑。

她把稿纸递给荷叶,随手取出一把紫竹骨折扇。

她不卑不亢地站在街边,轻轻摇开折扇的姿态,犹如世家贵族之中最讲究规矩的小淑女。

“你骂我是贱民,你又是什么东西?”她抬起白嫩下颌,气势夺人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娇美的眉目间只有笔墨无法描摹的高贵,“当街纵马,是恃恶行凶,便是天子脚下,也要问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你是什么东西,连礼仪法度也不放在眼里?你比天子更加高贵吗?”

相当冷漠的一番话。

楚乐欣气得磨牙,漆黑的马鞭指着南宝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只是公主,当然不比父皇尊贵。

这贱人好一张伶牙俐齿,叫她生气!

她顾不了太多,厉声道:“来人啊,这贱人以下犯上,给本公主把她拿下,本公主要亲自把她眼睛挖出来!”

藏在百姓之中的护卫,立刻拔刀而来,把南宝衣团团围住。

楚乐欣满脸得意。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南宝衣,言语间满是轻贱:“打死都想不到,本姑娘乃是当朝公主吧?哼,本宫随父皇御驾南下,乃是为了巡察蜀郡。不曾想,竟被你这刁民顶撞。你不把皇族放在眼里,乃是以下犯上,密谋造反!本公主今日做主,挖你双眼,诛你九族,为民除害!”

南宝衣始终唇带哂笑。

以下犯上,密谋造反?

挖她双眼,诛她九族,为民除害?

这就是当朝三公主,楚乐欣。

罔顾黑白,草菅人命,以伤害别人为乐。

可是,她再也不是昔日被随意欺凌的小宫女。

她是南家明珠,是宝仪郡主,是镇西大都督的妹妹!

她的身份,足以媲美公主。

紫竹骨折扇,慢悠悠地摇着。

她微笑:“我竟不知,公主意欲诛杀功臣?”

“什么功臣?”楚乐欣不耐烦。

“蜀郡大旱,我家开仓放粮,救济无数百姓。薛定威密谋造反,我兄长率兵征伐,及时揭穿造反阴谋。公主要诛我九族,便是要诛杀南家,诛杀镇西大都督。不是诛杀功臣,又是什么?”

少女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戏谑和讥讽。

拼家世、拼背景嘛,张张嘴的事,谁不会?

楚乐欣嚣张跋扈的神情,一点点变得难看。

这个贱人,居然是南家的姑娘?

难道……

她就是被那个死阉奴称赞的蜀郡福星,被父皇破例册封郡主的南宝衣?!

若果真如此,她还真没法儿取她性命。

靖西侯的兵权,南家的泼天富贵,她不想要,她哥哥成王却想要。

思及此,楚乐欣勉强敛去跋扈。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本宫当是谁,原是大名鼎鼎的宝仪郡主……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谅。”

说着道歉的话,却依旧骑在高头大马上,不见半分诚意。

南宝衣伸出细白指尖,好整以暇地弹了弹护卫出鞘的利刃。

她轻笑,“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被这么多人用刀指过,好委屈。”

楚乐欣脸色更加难看。

这贱人得寸进尺,难不成还指望她给她磕头请罪不成?!

三楼临窗,楚怀南居高临下。

少女系着胭脂红的斗篷,身段恰似一株柔嫩的芙蓉,露在外面的细颈白腻纤细,优雅的线条蔓延到斗篷深处,莫名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