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真是让人...”将军府书房中的吴起一边看着面前玄光镜中的那一幕,一边给自己倒了碗酒,苦笑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玄光镜中的那两人正是坐在野馄饨店铺中的姬歌与巫浅浅两人。
而且姬歌将竹筷伸到巫浅浅碗中的那一幕正好落在了吴起的眼中。
所以这才有了吴起先前的那句笑骂之声。
当然眼前的这道玄光镜并非是他吴起所为,而是之前自书院而来的金光信诏所致。
既然这是自书院建成有史以来向外发出的第一道信诏,那所代表的意义自然是与众不同,所以无论其境界修为如何,只要是书院那边有意,皆是能够看到透过一粒粒芥子所化玄光镜看到接诏之人究竟是谁。
而这次书院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所以近乎是在同一时间,洪荒古陆上除非是在闭生死玄关的修士,不然所有的山上之人皆是通过那道道玄光镜看到了骊山长城老谢馄饨铺的那一幕。
镜面之上,一俊逸清秀的男子正在与一粉雕玉琢天真可爱的少女抢食吃。
而几乎所有人在刹那间便明白,既然玄光镜上是这般如此,那这个丝毫没有风度可言嬉皮笑脸的青年极为可能就是洪荒古陆上第一个被书院选诏之人。
可是这种人为何能够让书院青眼相加?他凭什么?
吴起抿了口烈酒,咧了咧嘴,当然他事先猜到了书院那边可能会有所“作为”,不过他并没有提前告诉姬歌,这其中自然是抱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啧啧啧,这次丢人可丢大发喽。”吴起摩挲着酒碗,笑眯眯地说道。
城头上的无涯老前辈与弟子佟冬冬当然也通过玄光镜看到了这一幕。
“师父,要不要提醒下他?”佟冬冬看着镜中依旧没有觉察的姬歌,轻声询问道。
这家伙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窘态已经落入了很多很多人的眼中。
“不用。”无涯老前辈笑呵呵地摆手说道:“再说了,现在同他说也已经晚了。”
“就是不知道被小歌这家伙以这副模样姿态比下去的那些个各大豪族名门世家的子弟会作何感想,现在又是一副怎样的表情神色呢。”无涯老前辈幸灾乐祸地说道。
“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佟冬冬沉吟了许久,嘴角微微上扬,沉声开口回道。
“这小子,不知不觉当中就又得罪了这么多人啊。”无涯双手背后,脸上的笑意更盛,“说不定以后挨了一顿拳打脚踢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人给记恨上的。”
佟冬冬闻言讪讪一笑,这可能就是某位圣人所说的福兮祸所倚吧。
无涯说得没错,看到玄光镜中这一幕的各大豪族的青年俊彦大多都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与镜中人相比输在了哪里。
魔族。
名门九始。
一名相貌堂堂但神情却异常冷峻的男子正紧盯着玄光镜中那副画面。
他是这代九始家的嫡长子,名为九始遂明。
原本他对于中洲的那座书院是“志在必得”,少年成名的他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能够进入书院。
可没想到半年前家族替自己向书院投递的那份申帖却被拒。
而且被退回的申帖上有那位二先生的亲书,只有短短四字,但却让这位九始家的天之骄子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资质不够。
所以他九始遂明很想知道若是他的修道资质都不够那还有谁能够入书院的法眼。
当然,现在他终于是见到了。
就是玄光镜中的那个青年,不但“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书院的学生,而且还是书院那边亲自传下的信诏,这就意味着是书院放下了“身段”主动求这个名叫臣歌的男子入学。
而此时此刻他却在天下人面前同一名不知名的少女抢食吃,而且看周遭的环境还是那般熙攘嘈杂。
九始遂明眼神阴翳酷烈地盯着镜中那道身影,双拳紧攥咯吱作响。
他当然知道这个青年在此之前立下了不朽功勋,但这并不是他能够稳压自己一头进入书院的理由。
所以有朝一日他必定要向这个名叫臣歌的人族青年发起挑战,最后将其击溃。
他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九始遂明要比臣歌强得多。
而此时此刻,在古陆之上抱有九始遂明这种心思想法的不在少数,而且大多还都是被书院拒绝各族的天才翘楚青年俊彦。
当然,也有一部分早就听说过臣歌事迹的人对此喟叹不已。
葫芦口一役以及函谷兵镇破城一战让臣歌声名大噪名动天下,现如今又被书院传诏收为学生,短短时日内臣歌就成了洪荒古陆上的风云人物。
有人妒忌生恨自然就有人钦佩仰慕,一如当年的姬青云。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撮人,对此津津乐道拍手称赞,那自然就是早就与臣歌熟知并且知道其真实身份的青奉酒他们。
“我靠,有没有搞错?!”月台之上,一身华服的青奉酒看着玄光镜中那张熟悉的面孔,拍案而起,高声喊道。
“若是连书院都搞错了,那这天底下还有正确的事吗?”与青奉酒隔案而坐的白落花目光同样看向突兀生出在眼前的玄光镜上,神色平静地说道。
虽然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倍感惊讶,但她除了眸底深处泛起的波澜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况且姬歌他身为姬将军之子取得怎样的成就她白落花都会认为是情理之中的事。
“也就是说姬歌他真得被书院收为学生了?”一身绚烂彩衣如天边云霞织锦的云生玲珑好奇问道。
白落花闻言轻嗯一声,没有再继续搭话。
“怎么?这个人你们都认识?”月台之上与青奉酒对案而坐的那名身着玄衣的青年看向白落花与青奉酒他们,沉声问道。
“我忘了,当初你没有参加狩春之猎。”青奉酒将一颗青提丢入嘴中,口齿不清地说道。
对面这个五官端正脸上有点婴儿肥,身材也略微臃肿的玄衣青年是他们妖族四灵之中玄武大帝的小儿子,名为武功。
武功闻言挠了挠头,面露羞赧之色,“当初父亲大人不放心,所以便打着病重的借口召我回冥海了。”
“行行行,这又没有外人,况且你家那点事我们都知道了。”青奉酒白了武功一眼,意兴阑珊地说道。
缘由无他,别人家都是妈宝男,就自己对面这位却是典型的爸宝男。
当然了,自己那个贵为玄武大帝的武叔叔偏偏就宠这个小儿子,山海学宫无论组织怎样的活动前者都会跟院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好招呼,生怕武功会出意外。
自己那武叔叔也不好好想想,不说武功那家世身份摆在那里,就他那家传的“龟壳神功”,天底下能同辈中人能够伤的了他的就没有一手之数。
虽然不想承认,但青奉酒知道即便是自己也破不开他那一层玄龟壳。
“他叫姬歌,是我们三人在狩春之猎中认识的。”白落花开口打断了青奉酒,解释说道。
妖族四灵早在数千年前就结缔下了盟约,所以他们四人可以说是打小便相识且关系极为好。
哪怕青奉酒口头上不饶武功,但平日里四人当中就数他与武功走得最近。
“不过他一直以臣歌这个名字示人。”白落花举起酒杯,然后便豪气万千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所以在此之前你听说的所有关于臣歌的消息,其实都是他,当然也本就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