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施拉普纳前来的,还有李觉,这让王艾略感意外,还是这位大嫂子自己说明的:“CY体育做了新的工作分工,我目前辅助克劳斯主管CY经纪。”
深冬时节,铅灰色天空的午后,王艾拍了拍书包:“克劳斯、嫂子你们先坐着,我上楼收拾一下。”
考虑到球队老家伙居多,所以莱昂纳多一口气放了两天假,于是王艾不紧不慢的上楼到书房,分门别类的放好书本,今年夏天他的本科就要毕业了,这门农业环境科学与王艾既有的知识体系差距极大,所以读下来也非常辛苦。
王艾从书房出来,正好雷奥妮午睡醒来,也就陪同一起下楼,热热闹闹的午餐过后,几个人到后厅面对着稀稀落落飘洒雪花的后院喝着咖啡聊天。
几个人就像朋友聊天一样,闲散的交流如今被外界极其关切的转会问题。
“沈指导还好吧?”王艾先问了图宾根青年的问题。
“很好,其实过去几年他也做了不少俱乐部经理的工作。”李觉放下茶杯:“就是角色转变还需要点时间,目前他仍然是兼职主教练,黎指导那边也还需要对图宾根深层次的东西更多了解,比如……”
“等下。”王艾突然举手,扭头冲屋里喊:“李俊、李俊!”
李俊颠颠的跑过来:“怎么?”
“老板喝咖啡呢,你这助理跑了怎么能行?”王艾翻白眼:“来,伺候局儿。”
雷奥妮推过咖啡杯:“加奶。”
李俊瞅着王艾:“你就给了我一份助理的钱。”
“少废话,赶紧的。”王艾踢了李俊一脚。
这家伙跑到前厅把咖啡壶拿来,倒了咖啡、加了奶、加了糖,又洗了一盘水果送来。施拉普纳就坐在椅子上乐呵呵的瞅几个年轻人瞎闹,李觉也略带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眼睛的新助理。
等忙叨完了,李俊坐在几个人略靠后的椅子上安静下来,王艾才冲李觉摆了摆手,让她接着说。
“图宾根青年的成功是我们国内体育学术界很关注的问题,多年来光论文就几十篇。”李觉说到这舒了口气:“可惜他们大多是闭门造车,距离这么远也没法亲自来考察,就是来了也多是走马观花,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悟到许多奥妙。”
王艾表情平静的听着,雷奥妮看着这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大妞,这两个图宾根青年的缔造者也想听听后来者是怎么评价的。
“目前主流的观点是图宾根青年嫁接了中国足球举国体制高效筛选的人才,和德国严谨科学的职业联赛体系,但这种观点解释不了为什么中超水平上不去。毕竟中超也是按照五大联赛的模式塑造的。”李觉望着面前几个人,还特别关注了安静的李俊:“所以,目前对图宾根青年的研究只是解决了表面的问题,最关键的中国人力如何转变为德国联赛需求的球员的机制,并未揭示出来。这也是黎指导最需要理解和掌握的东西。”
雷奥妮依旧表情平静,王艾扭头看向李俊:“你有问的吗?”
李俊摇摇头,依然盯着李觉,显然期待李觉揭示图宾根青年的真正秘密。
李觉笑了下:“我总结是本土化、苦练、科学和兼职四项。所谓本土化就是要尽快掌握德语,深入了解德国文化,这是图宾根青年自身扎根成功的原因,绝不能废弃。如果有一天在图宾根的中国外援日常说中文了,那么图宾根青年差不多就要被排挤了。”
李俊下意识的点点头,李觉接到道:“苦练是精神意志方面的,中国青训和德国联赛有着巨大鸿沟,如果球员主观上没有强烈的,会表现在训练刻苦程度上的迫切的上进心,就无法利用图宾根青年这个摇篮实现自我转变和自我升级。科学则是相对物质上的,训练、医疗、营养三大科学体系,正好可以弥补中国外援自身的体系欠缺,从而在外部营造一个重新孕育、二次成长的温室。兼职最初应该只有本土化的目的,我特别提出来是因为近些年兼职还具有了苦练的目的,通过兼职了解普通人的生活,从而获取球星高收入的幸福感来加深意志顽强程度,而且丰富视野后,可以摆脱部分不良的球星生活习惯,让心态更宽和。”
李觉说完了,王艾扭头看向雷奥妮:“我们当初想了这么多吗?”
雷奥妮摇头:“没有,哈哈,不过听起来不错。”
李俊找不到笑点,依旧严肃,李觉看向李俊:“正因为廉价的中国外援通过以上机制快速实现了自我升级,才让图宾根青年的财政状况始终良好。我被黄总委托辅佐克劳斯,就是因为经纪业务才是CY体育的最大营收。而这份最大营收支撑了我们不断夯实发展基础,比如扩大训练场馆、加强运动医疗康复科研水平、提高科学训练水平等等。所以,黎指导必须对这些深层次东西有所领会,并能够在今后执教中不断加强,才能真正走马上任。”
说到这,李觉看向王艾:“毕竟,按照图宾根青年的习惯,一任主教练是不会短期下课的,是会对俱乐部乃至以俱乐部为核心的CY体育长期发展产生作用的。所以,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不能弱化,只能加强。”
李俊听到这,舒了口气,对李觉点了点头。
在王艾身边做了小半年助理,很长时间都在适应如何与各方面打交道,当然还有苦练意大利语。不过悲催的是,眼看意大利语磕磕巴巴能凑合说了,王艾要转会了,他还得苦巴巴的从头开始学。
不过即便如此,他对工作的理解也在突飞猛进。比如他从李觉的这段话里还品出来一个意思,就是图宾根青年不仅是中国足球的基础,也是王艾的在中国足球话语权的一个支撑点。
“下面说说转会的事儿吧。”王艾开口让施拉普纳讲。
“主要的难点在于拜仁对我方的市场价值评估有不同看法。”施拉普纳放下杯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