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场浪漫唯美的婚礼,却在贾越后母疯狂的叫嚣中拉下帷幕。
贾越扯下领带,目光阴鸷的走进休息室,一脚踹倒椅子,又将桌子掀翻,拿起花瓶就要朝窗户砸去。
厉伟拦他:“疯了?”
贾越气到不行,扔了花瓶坐在椅子上咒骂:“它马的!”厉哥,你别拦我,我这气堵在胸口憋着不好受,你不知道,那该死的老太婆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好过才闹这么一出,也就仗着我爸在乎她,要搁以前我早就……”
“怎样?”厉伟挑眉,身子半靠在墙壁上,敞着衣领从裤兜里摸出根烟。
这烟是刚刚从桌子上拿的,喜烟,味轻,厉伟不喜欢,可现在又别无选择。
他拿出一根在指尖磕了磕,不疾不徐,等他把话说完。
贾越抬头,知道厉哥生气了。
这好好的婚礼被搅成这样,又连累了厉哥。
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下脑袋:“没事。”
他瘫在椅子上,气却没消,只是碍于厉伟在这不敢发泄而已,脸上气鼓鼓的。
承子见他这副怂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被厉伟一脚踹到屁股上,踉跄着朝前扑去,撞倒椅子。
他狼狈爬起:“哥,我错了,不笑了。”
贾越笑着抬腿往他身上踹,他不也一样怂?刚刚的怒意消了一半。
本就是个急脾气,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世上,也就厉伟能治他。
承子扶起座椅,刚好站到窗边,看到贾越的爸爸正扶着贾越的后母上车,她摇摇晃晃脚步踉跄,脸上的伤心与虚弱都不像是装的。
她刚刚扯着厉哥声声叫着要还她女儿,还她女儿的,她女儿怎么了?
承子摸摸后脖梗,侧倚在窗边好奇的问:“她女儿怎么了?”
闻言,贾越原本缓和的脸再度转冷:“死了?”
“死了?”承子意外:“怎么死的?”
看那中年女人的年纪,她的女儿也就20岁左右,这么年轻就……
“听说是被一个富二代给强了,之后受不了刺激就自杀了,她死后,她妈也跟着疯了,这几年一直吃药看医生的,本来都说病好了,没想到今天又它马犯了。”
“她女儿叫什么?”
厉伟拿了根烟扔给他,贾越接过,扬扬眉。
“谁知叫个什么,好像……姓林。”
姓林?
厉伟动了动肩膀,歪着头把烟点燃,又随手将打火机扔给他。
贾越点上烟,好奇道:“哥,你问这做什么?该不会,你真和那女的有什么关系吧?”
本是句笑话,没想到,厉伟却沉下脸。
“艹,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厉哥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承子学着厉伟的样子往贾越的屁股上踹了脚。
贾越想想,也是。
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起来。
孙一柔帮着贾越媳妇把宾客送走,从她那里得知,她那位婆婆有精神病吏,也就没当回事。
但心里偶尔也会打鼓,对于厉伟5年前为什么会坐牢,越发好奇。
……
周一,又是琐碎而繁忙的一天。
吃过午饭,孙一柔拿着黑色的小皮包要去银行。
刚走到花园,便看到一个眼熟的中年妇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正朝这边走来。
孙一柔认出她,竟是贾越的后母。
不假思索的躲到墙壁后,那中年女人在小区里走了走,遇到小区里的老人就问,问了什么孙一柔也听不清,只看到她比比划划,手指乱动,对面的老人摇摇头走开,中年妇人失望垂眼,往这破败沉旧的小区看去,又迈步朝东边走去。
孙一柔想,一上午都没看到厉伟,是不是就在附近巡逻?
害怕他和那个中年女人撞上,再刺激她,立刻拿出手机要给他打电话,谁知电话里提示对方已关机。
又关机?
孙一柔往前踏出几步,抓到一个保安就问:“你好,请问一下,你看到厉伟了吗?”
“厉伟?他走了,午饭前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好像是个女的找他,还挺着急的,怎么,你不知道吗?”
孙一柔点头道谢,木木的站在原地。
夜幕低垂,孙一柔站在漆黑安静的阳台里,亲眼看着厉伟将郑雯雯从车里抱下来,朝单元门的方向走来。
她后退一步,手指捏在晾衣架上,周身寒凉、僵硬。
回到卧室,侧耳倾听隔壁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她钻进床里,用被子裹住自己,身体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圆。
不一会,房门打开,厉伟走进来。
孙一柔闭眼,漠视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却很熟悉的香水味。
厉伟走过来,坐到床沿,拉下她的被子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亲了口:“吃饭了吗?”
孙一柔不说话,闭着眼,捏紧被子。
“怎么了?”男人即好气又好笑的捏捏她的脸,知道她在装睡,没有拆穿。
“下去了,把门锁好。”
他起身离开。
而之后的几天,他也是这样不见人影,早出晚归。
夜里11点左右,孙一柔起床上厕所。
楼道里响起凌乱的脚步,接着是砰的一声对面房门关闭的声音。
她走出卫生间,回到卧室,等了足足十分钟也不见厉伟进来,而物业楼还是黑的。
她在原地走来走去,等不下去了,披了一件外套开门出去。
隔壁的房门虚掩,留了一条很小很窄的缝隙,微弱的月光从门里透出来。
孙一柔咬了下唇,蹑手蹑脚的打开,跨进一步,犹豫了下,觉得这样闯入别人家不太好,把脚收回。
她转身要走时,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暧昧声响,孙一柔转开的身影顿住,好像听到厉伟在叫她的名字。
好奇心驱使着她一定要进里面看看。
心跳砰砰砰的加速,每迈动一步脚上都好像有千金重般,沉的挪不动脚。
孙一柔站在卧室门口,深吸口气,轻轻把门推开。
入目所见,她倒吸一口凉气。
月光下,厉伟正赤果着胸膛躺在床上,双臂圈住身上的女人,两人呈扭曲的姿势正激情四射的拥吻。
孙一柔头皮发麻,脚下沉重,心像被人用一把刀子用力的划来划去。
后退一步踉跄着撞在墙壁上,桌子上的花瓶被撞倒,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碎裂。
孙一柔转身跑了,穿着单薄的睡裙冲下楼梯,跑出这凌乱而肮脏的小区。
……
清晨,厉伟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弯腰坐起:“柔柔,给我倒杯水。”他双手用力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
郑雯雯长发披肩,身上只穿了一件属于他的黑衬衫,白皙的美腿摇曳生姿的走来:“早饭做好了,过来吃吧。”
衬衫下的春光无限,郑雯雯却毫不在意的扭身回了厨房,又拿了两份简单的早餐放到桌面上。
“看什么,洗洗脸过来吃啊。”
她笑的优雅甜美,哪还有几天前的狼狈与绝望。
厉伟眯了下眸,昨晚的记忆回到脑海。
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套好,衬衫穿在她身上,他也不想要了,心急的往外走。
“厉伟,吃了早饭再走。”她亲昵的拦过来,张开手臂要抱他,却被厉伟厌弃无情的推开。
他回到隔壁,孙一柔已不在,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着,桌子上的饭菜也没有收拾,而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人却没有了。
厉伟拿出手机,焦躁不安的拨了电话出去。
风音在响,电话却没有人接。
他挂了再打,挂了再打,跑进阳台,拿起一件晾干还来不及收的衬衫套上,转身就往外跑。
一连3天,孙一柔像消失了似的找不到踪迹。
物业那边说她请了假。
当晚,厉伟就闯进沐云帆的家,然而,孙一柔并不在这里。
他烦躁的喝酒,郑雯雯的电话一遍遍打来他也不接。
对面坐着战战兢兢的承子与贾越,对视一眼。
“哥,别喝了,她可能出去散散心就会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就是呀,哥,那小丫头胆子本来就小,在这罗湖又没有亲人,能去哪儿?她舅舅那里你找了吗?”
找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他找不到她。
一瓶酒见底,厉伟直接用牙咬开另一瓶啤酒,在夜色中猛灌起来。
承子和贾越拦也拦不住,索性陪着他一起喝。
酒液顺着他的下颚流进衬衫里,胸前一片湿漉漉的,凌乱而颓废。
喝完,酒瓶子被他重重按向桌面,发出砰的一声,玻璃瓶碎裂,他的掌中见血。
承子一口酒吐在地上:“老板,有没有纸?”
桌子上的电话不停的响,耳边一片嘈杂。
喝醉的厉伟哼笑着看向手机,直接将手机砸在地上。
清晨,又是一夜的宿醉。
房间里空荡荡的,少了一个女人,这里就像四面冰冷的墙围成的监狱。
厉伟揉着额头坐起,眼眶很红,眼底还附着着红血丝。
老郑怒不可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砰砰砰的。
“厉伟,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爸……”
“你别管!这混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厉伟冷笑,走去开门。
身上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他退后一步,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们。
目光在郑雯雯的脸上停留数秒,转身往里走。
郑雯雯扯着爸爸的胳膊,脸色有些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
老郑追进卧室,抓住厉伟就是重重的一拳。
“你个混蛋!你把我当什么?把雯雯当什么?我那么相信你,让你帮我照顾她,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爸?”
他抬起手又要打,郑雯雯紧张的拦了上来:“爸,你不要这样,那件事……我不怪他。”
老郑停下手,怒其不争的瞪着女儿。
而厉伟却在此时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你竟然还笑的出来?”老郑气的脸都绿了,一拳又要打去。
郑雯雯哭着拦下:“爸,我爱厉伟,我爱他,我要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