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国庆假前的周五傍晚,师大有一场为祖国母亲庆生的汇演。
周落甫一从舞台上下来,就接到了韩珉电话。
他在师大北门,离演播厅最近的校门。
她从演播厅一路跑到他车前,里头的人在闭目养神,周落抬手敲车窗。
初秋的将夜未夜时,是暗蓝的。
周落打开车门又关上,她跪在座椅上,没几分钟,一双鞋脱下,她爬上副驾驶位,又从副驾驶位爬到他身上,最终坐在他怀里。
是爬,跟猫咪似的,双腿跪着、双手撑好慢慢爬过来,完了还嗅他身上味道。
她半靠在方向盘上,斜睨他。
车内灯亮的那刹,他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周落一身汉服,石榴红上襦,黑纱披帛,她肤色是玉白,显得红得愈艳,黑得愈深。
极纯粹的两种颜色,在周落身上,就生出妖媚来。
她向韩珉笑,右唇角上挑一抿,眼梢微翘。
韩珉只觉,倾国倾城便是如此。
周落在带上的小包里翻东西,说:“演出妆浓,韩先生不介意吧?”
为了追求舞台效果,她脸上是浓妆,粉底刷了不少,腮红有点重,尤其眼妆。她在镜子里看,眼睛又扫一眼韩珉。
韩珉好整以暇注视她,没吭声。
浓妆,妖艳无边,是修行千年的狐狸精,不知吸了多少阳气。
化妆棉上沾了卸妆水,她捏着小圆镜就在他面前卸妆。擦掉一侧眼妆,她放下小镜凑近他,半面妆,神秘而蛊惑,她弯起眼睛,在他颈畔轻柔地吹气。
小圆镜搁在他平直的肩上,周落与他对视:“你别动,不准动,镜子掉了我就不好卸妆了……”
说着,她把另侧的眼妆卸完。
韩珉望着这张脸渐渐显出原形,最后这只火红的小狐狸团在他怀里,抿爪舐毛。
周落放好东西,眉眼敛起,又面对着他直起腰。
他注意到,她的唇如鲜红欲滴的玫瑰,在黑暗中绽放。
她没卸口红。
韩珉看着周落偏头,拇指揩掉一小半的口红,又把那颜色抹到他衬衣、脸颊上。周落居高临下垂眼凝视这个男人。
金丝眼镜下眉目如画,眼底没有情绪起伏,只一双眼睛锁在她脸上。
准确说,是他收敛得好。
周落喜欢他这副禁|欲冷静的模样。
因为她只消一根手指,就可以搅得他情绪失控、昏天黑地。
她想了想,还不急。
周落低头,解开他一颗衬衣纽扣,微笑说:“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声音柔软。
他点头。
韩珉一直盯着她,丝毫不在意她要做什么。
周落解开他两颗纽扣,觉着够了,低头。韩珉眼睛望入后视镜,以便他能一直看清她在做什么。
她将他衬衣扯到最大,柔软的唇印上。周落仰头,满意地见到他喉结滚动。她侧头,手指夹住他雪白的衬衣,将口红一道道全擦在上面。
擦完,她嫌恶似的松开,往后靠在方向盘上,对韩珉懒懒抬眉。
她指着他的领口,雪白的衬衣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以及他锁骨下艳色的吻印。她趾高气昂地对韩珉说:“我看你这个样子,还有哪个女的会喜欢你?”
周落哼笑:“风流的公子哥?”
她立即靠近他,低声说,“也就我不嫌弃你了,嗯?韩公子?”
她这个称呼,非常符合现今的装扮。
周落伏在他肩头,笑:“韩公子,*一刻值千金……”
她手指轻轻地扫过他的脸庞,最后点在他唇上。
韩珉敛眸,舌尖卷住她的手指,继而含住。她看他慢条斯理地握住她的手腕,渐渐地,就因这么一个小把戏便沉沦。
她就知道,她的一根手指,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韩珉吻遍她指尖,吻时,眉头轻皱,跟上瘾似的。
周落极少见他这样,温柔而深陷,眼下他这样,她自己都心颤得不行。
她眼见他快吻完十指,斟酌说:“我今天不能跟你回去,明后天我要和同学出去玩,大后天我再回别墅陪你,好不好?”
他停下吻,抬头看她。
韩先生恢复清明,眼底幽深,神情还是冷的。
周落学他的样子,握住他一个手腕吻他指尖,哄:“就两天,就两天……两天后回来,你要星星我都给你摘……”
韩珉不吃她这一套:“我不要星星,我要你。”
周落笑:“要我还不容易?”
她引着他的手来到她腰封上的腰带,轻说:“把它扯掉就行了,汉服很容易脱……”
她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抵住方向盘,她整个人半仰躺着,韩珉的手摁住她的肩,她一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密闭车厢中,只有绸带被抽掉的声音。
很滑,又快。
仿佛迫不及待,跟拆礼物似的。
红绳般的腰带被韩珉拿来绑住她的手腕。上襦被掀开,露出她半截雪白的腰,他的手游走到她文胸暗扣处,熟练地解开后,手又垫在她后背让她舒服点。
周落感到韩珉心情不太好。
尤其是在听了她说的后。
但他尚存理智,生气也照样顾及她的感受。
韩珉撩起她下裙,直接扒下她底裤。她见他煞有其事地叠好,放在口袋里,他再抬眉,撞到她的目光,他倏地笑了。
很清浅的笑意,眉眼瞬间生动起来。
周落莫名想起一个成语——万物复苏。她的心都因此明亮起来。
他低声和她解释:“等下湿了,你身上有换的?”
周落摇头:“没有。”
他耐心地说:“湿了是不是很难受?”
周落不假思索:“很难受。”
他循循善诱:“是不是要脱?”
她点头:“要脱。”
完了,被洗脑了。
都怪他笑了,都因为韩珉笑了,他一笑,她就有点头晕目眩。
韩珉渐收起笑意,眉眼冷下来,问她:“就因为要和同学玩就不和我回去?”
周落不由在他身上坐直,摇头:“不是的……我只是难得一次,难得一次……”
“狡辩,”他冷笑,“对于你而言,原来是朋友最重要。”
“不是……”她背脊一僵,凑近他,“绝对不是……”
双手被缚,她下巴搁在他肩头,吻他唇角。
“韩珉,我没有……但是答应了别人,不好轻易反悔……”她讨好似的舌尖打圈,眯眼看他,“就这一次,绝对绝对没有下次……不生气,好不好?”
韩珉抚着她长发,食指在她那处轻摁。
周落情不自禁弓腰,吐气如妖。
他低头和她唇舌交缠,吻了会儿,周落眼神迷离地意识到,他目光是干净的,一点也没沉沦,没有欲|望,很清醒。
她不由想向后靠。
这是一个坏信号。
韩珉越看着清醒,就越意味着他还在等待。
他在等某一个时刻。
要她绝对地沉沦和服从,没有任何余地。
食指慢慢地进出、抠弄,直至水渍声渐大,在静谧的逼仄中,她的鼻端甚至都能闻到那种情动的潮意,在泛滥。
男人拢眉,沉眼端详她。
仿佛从不置身其中,无欲无求。
周落忍不住到他耳边求他。
“上我。”她沿着他耳廓舔,“快点,韩珉,上我。”
她轻喘,听见他的笑声,很低。
他说:“我给你机会,你能解开我裤子,我就和你做,这次,你说多久就多久,嗯?落落。”
这句话……她以前说过。
是报复。
周落脑海里混沌一片,只渴求他的拯救,她没深想,点头答应。
女孩俯身,松垮的汉服滑下,从后颈至背脊,一片羊羔白,纯净。
男人的手从她尾椎往上,一寸寸抚摸。这个身体,是属于他的,完全、全部都是属于他的。
女孩牙齿咬住拉链往下到底,男人忽然一只手抬起她下巴,她顺从于他,眼睛也看他。
周落说:“韩珉,我想,用……”
她舔舔唇瓣,暗示他。
韩珉声音喑哑:“不行。”
她不满:“为什么?你不也用……对我……我怎么就不能用这个?”
他闭上眼:“那不一样。”
他来做,勉强能克制自己。
换了她,他可能会疯掉。
不顾一切地占有。
到时,她的哭声、求饶、眼泪、抓挠、疼痛、鲜血……
有关她的所有,都会成为他的催/情药。
这种事会变得没有尽头。
他现在还是保存着理智要她的,假如抛却一切,周落不会每次那么容易睡下。
他怎么舍得让她睡?
她求饶的哭声、微红的脸、诚实的身体是最美妙的。
美妙到他想叹息。
“可是我想给你做。”
他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
这次欢/爱,周落小死过不知多少次。
求饶完全没用,她被他一寸寸疼爱,几乎每一寸都刻入骨血中,又深又重,让她难忘。
夜晚,她索性靠在韩珉身上睡去。
第二天回到学校后,面对空无一人的宿舍,她松了口气。
和同学去玩是骗韩珉的借口。
周落翻翻通讯录,摁下一串号码。
“嗯,林麟,是我,周落。”
“明天……就要去韩家吗?好,谢谢。”
挂断,周落倒在床上。
她明天要去一趟香港,把韩珉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
她要帮他。
她要,渡魔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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