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空忽然就成了看不到边际的宇宙,人们的思维保持着运转,身体却无法动弹。
看得到星河灿烂,也折服于眼前的浩瀚,面对宇宙,人们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可眼前的巨人是生命理解之外的存在。
圣堂无法眨眼,只能睁大了眼看着沉睡在星河之中的巨人,明明还能够思考,却无法和现实相连。
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对世界的认知开始坍塌,渐渐的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思想和融入到了宇宙之中,缓缓飘渺。
巨人双手叠在小腹上平躺着,他沉睡于星河之中,无论相隔多远都无法将他完全揽入眼眸,眼睛所见终究是片面。
星辰环绕着巨人运转,恒星在他的血管之中流动,寂静之中唯有他的心跳声永不停止,相较于庞大的身躯,心跳声并不强健,每一次间隔还有些漫长。
不属于人类理解中的画面,巨人的存在挑战着传统的唯物论点,过往的认识在巨人的面前成了梦幻泡影。
圣堂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无论过往的思维还是自身的力量,也许过去都是梦境,现在的消散才是真实。
这种感觉持续到了巨人睁开了眼。
本能的,圣堂抬起了手挡在了身前,她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一切都是本能趋势,而后圣堂反应了过来,这是神的领域。
挡在身前的左手无声无息的消失,好像人类本就应该是独臂,从始至终就不曾有左手存在。
圣堂不敢直视巨人的双眼,也许那里是星辰大海,也可能是无间地狱,但她猜测那里是规则的汇聚之地。
巨人合上了眼,圣堂的眼前依旧是李长安等人,如果不是消失的左手,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肩,圣堂肯定巨人是真实存在,并非是某种特别的攻击。
也许时间在外界停止了流动,当圣堂发问时,可以清楚的看到江水步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
李长安歪过了脑袋,苦恼的抬手揉了揉后颈:“你竟然往我身上用逆转,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看到祂了?”
“祂?他?”圣堂左肩微微颤抖,发觉无法令自己的手臂长出,她似乎永远失去了左手。
哪怕是生来残缺的人,到达圣堂这个境界之后也可以补全自己缺失的部位,然而她现在做不到。
“别试了,没用的。”像个无赖一样盘腿坐下,李长安还掏着耳朵:“被祂收回去的东西,从来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你的胆子是真的大,什么情况都敢用逆转,你甚至不知道我打算怎么让那家伙出场,一次逆转直接逆转到了本源上。”
假如李长安用的是调换位置,那么逆转会令这次调换无效,可李长安使用的并不是位置的调换。
失去左手会有些不太习惯,圣堂经过几秒的不适应之后已经放弃长出左手,她更感兴趣自己不曾了解到的知识。
圣堂站在半空,饶有兴致的露出了笑容:“逆转本源...你要召出的应该是【真正的李长安】对吧?
而我逆转了这个过程,却看到了那个巨人,也就是说,李长安和那个巨人同出一源,这不是创造物可以解释过去。
叛神者是祂的孩子,或者是祂身上的一部分,现在祂是沉睡状态,也许通过叛神者可以抓到祂,毕竟如果不是我,甚至不会惊醒祂,对吗?”
“不得不说...我挺会挑人。”李长安干笑两声,掩饰无用,要么直接沉默让圣堂自己猜,可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种时候的任何行为,都是肯定,特别是当圣堂的心里有了猜测,无论旁人如何否定,只要没有充分的证据,都是在变相证明她的猜测。
所以夸自己两句吧,至少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尴尬。
江水步三人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圣堂莫名的失去了一只手,对于帝级来说,一秒钟的时间并不算短,可连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圣堂怎么失去的这只手。
所以一切发生在意识无法感知到的瞬间,加上李长安和圣堂的对话,他们只能猜测到圣堂在刚刚见到了某位强者。
创造出叛神者的那位强者!
可要说圣堂和那位强者交手还只是失去了一只手,江水步三人依旧无法相信,圣堂不应该强大到那种地步。
因此或许不是交手,只是一次接触就令圣堂变成了残疾...人与曾经的神灵之间差距这么大?
如果人类追求的境界离神灵遥遥无期,那么现在做的努力是否等于小孩的打闹?江水步对人生的坚持有了些动摇。
“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李长安转过头冲着江水步微笑:“有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的,你与普通人的距离难道不大吗?
你们所不知道的祂,一直在做着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为此祂付出了一切,所以祂的强大是必然的。”
江水步莞尔一笑:“说真的,我从没想过会有被你安慰的那天,至少在我们的祈祷里,从不曾听到你的回应。”
“我那是没法回应,要怪就怪她。”说着李长安指向了圣堂。
“看来你们是将我当成了罪魁祸首。”圣堂耸耸肩:“也可能本来就是。”
无垠的虚空从她的脚下绽放,像是怒放的黑莲,明明是绝望的颜色,偏偏让人觉得生机澎湃。
但很快圣堂就发现了不对劲,以她的战斗方式,是否有左手都不会影响战斗力,可现在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变弱了一些。
李长安已经开始偷笑:“你不应该吵醒祂,祂有很重的起床气,所以不止拿走了你的左手,还有本来留在左手上的力量。”
苍穹降下了雷霆,粗如山岳的雷柱撕开了无垠虚空,只差着一点就命中了圣堂。
本应该换人出场,却被圣堂打断,李长安也开始动起了真格,以雷霆压制,闪身就到了云层里。
科恩斯拔出了腰上的花剑,配上他的无尾燕尾服,仿佛一名来参加宴会的绅士。
一般的绅士不带花剑出门。
江水步将手中炽热的阳光搓成了锐利的枪,她要重现当年在塞北外李长安朝通天城掷出的血矛,不过代价不同,还没到她拼死的时候。
白色的尾巴从天刺下,横贯天地,成了这边世界里的天柱。
触手纠缠着成为了盾墙,接着在尾巴下寸寸断裂,这一击倾注了君子清的所有力量,而她坚信这一击能够奏效。
以只出一击的代价,强行为对手创造出一个弱点,现在触手就是圣堂的弱点。
圣堂抬起仅剩的右手轻轻挥动,身边两尊边缘模糊的黑色人影拦在了尾巴之前,紧接着被尾巴轻易洞穿。
“我看到你了。”圣堂微微一笑,张开五指朝着白尾中间抓去,她清楚的看到了李长安的影子。
“就是让你抓的!”从尾巴中窜出的李长安将自己送到了圣堂的掌心里。
一只红色的拳头从李长安的胸口伸出,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圣堂的脸上。
清脆的鼻梁断裂声。
血色的小人走李长安的胸口走出,歪歪扭扭的嘴巴里伸出了舌头。
“略略略!”
接着转过头往李长安的脸上来了一拳,再转过身奔着踉跄后退的圣堂追去,口中发出了稚嫩含糊的声音。
“唔唔..唔诗..米参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