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将对方撞下马。
草皮被硕大的马蹄踏得乱飞,在某次马身相交的瞬间,抬臂与岩塔法剑身彼此相压的时候,我空余的手伸出去──一把拽掉了他的披风,战利品样地搭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骑士长明显吃了一惊,还没等他回过神,我把他的军外套也拽了下来,哈哈大笑著纵马跑远了。
不甘示弱的骑士长很快追了上来,拽去了我的披风。我根本没反抗,只是利用他的注意力放在我衣服上的时间,伸手握住了他的剑,钢钳般箍牢,劈手夺了过来。
举著剑,骑在马上,我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一扬手,把骑士长心爱的剑抛了过去。
夜色里划过一道干脆利落的弧。
在他立定伸手去接的时候,我则勒正了马头,继续往前骑,成功占据了绝对领先地位。
幼稚的追击一直延续到了快天亮。我和岩塔法衣冠不整,满肩的露水,放松缰绳,纵马走在回寝殿的路上。
路过王庭我曾化龙的中央广场的时候,我猛地停住了。
巨大的广场上画著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魔法镇上显示出一副全息的图像来──图像的内容正是雷奥的寝殿。图像上清楚地显示出来,几个容貌姣好的女人正一大早地站在寝殿的门前,似乎在等待天亮时,守卫开门放她们进去。
搬家时,我是武官听过:这一个月来,雷奥寝殿中的全息影像将全程播放到火龙疆各大城市中央广场上──为了增加夫妻情趣。
不过我可没想到,雷奥失踪之後,这个全息图像魔法还是存在著。
雷奥失踪,我住雷奥寝殿,批阅雷奥公文,拧雷奥女人屁股等事情,已经全国直播了。
勒马看向全息影像,影像很逼真,所以能看清,寝殿前等候的妃子们穿著并不暴露的浅色裙子,化著明媚的淡妆。
都是我喜欢的女性装扮类型。
“她们喜欢我?”我问。
岩塔法在我身後,一同勒缰看著那些女人的影像:
“殿下,几百年来,太阳王殿下的後宫里的女人几乎都戴著青色胸针。即使会互相吸引,也不全是您的错。”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女祭司是曾经说过,戴青色胸针的女人比较多──但是竟然多到这种程度?
随著日光渐强,女人们如画的五官就愈发清晰起来,看著看著,我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水龙疆,收得到这个吗。”
“不能。”
“嗯。”
这个月来,我住王殿、处理国事、被许多女人爱慕了,还通宵骑了马。
在风龙疆执政的时候,都没这麽自在过。
挺高兴的,够了。
静静地看了一会广场上的全息影像,我拨转马头,向寝殿相反的方向走去。
“──殿下?”
“你先回去。”
骑在马背上,我说,
“我去找找贱外。”
第三十一章玛莎
纵马不断向前走,两旁的花树柔韧的枝条弹上我的脸侧。
长腿夹紧马腹,我抬起手臂,掌心向下,一束青色的萤光像是轻薄的粉末,细细地从我乾燥温暖的掌心透射出来,笔直照进地面里。
没过多久,以这道光束为圆心,开始有了风,四周的花树都开始摇曳起来,沾满露水的花瓣落了我一肩膀。
轻风拂过之後,一根柔软冰凉的手指轻轻在我鼻梁上勾勒了一下,我没有抬起眼睛,只是弯唇笑了:
“玛莎。”
“别叫我,讨厌。”我的头顶响起一声娇糯的女音。
我抬起头,在我上空悬浮著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女性身影,穿著风龙疆未婚女孩传统的衣裙,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鼓著腮帮子正在生气。
我抬起手,顺了顺她虚无的头发:
“──玛莎。”
“啪!”地一声,我的手被重重地拍开了。
“不要叫我!你已经把我忘在风龙疆了!”幽灵女孩的身体笔直地竖了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猫,透明的眼泪盈满了眼眶,紧紧地捏著拳头向我控诉,
“要不是骑士长把我拿回来,你根本想都想不到我!你这个无情的男人!”
“玛莎,”任她捶打著我再次伸过去的手臂,我搂住她的腰向自己拉近了一些,又被挣扎的女孩“啪!”地一声,响亮地扇了一记耳光。
被这一记掌掴得偏过头去,我停顿了一会儿,抬起手,用麽指随意揩去唇角的血迹,转回身去。
然後就看到失手打人的施害者反而比我还震惊,面带悔意地呆呆地看著我,刚才流的眼泪像宝石一样挂在她透明的脸颊上。
没有声音地,我叹了口气,屈指替她揩去脸上的泪,说:
“你是风龙疆的王剑,没有长老院的批准,我不能擅自带你走,玛莎。”
这个漂亮又有个性的小姑娘,就是我的爱剑,风龙疆的镇国之宝──“玛莎”的剑魂。
传说,是上古时就留下来的屠魔圣剑,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剑在国在,剑亡国亡。
但是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
对於见惯了人类在我面前出生、成长、死亡的龙族来说,这种普通显得尤为珍贵。
因为没准她是唯一一个能够看著我出生,看著我成长,又看著我死亡的人。
“玛莎,帮个忙,问问这里的风──帮我找个人。”
虽然还是很寂寞地嘟囔著“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我”,但是,以玛莎的身体为圆心,还是逐渐有一簇又一簇的风聚涌了起来,掀得她青色的裙摆沙沙作响。
那些风在风之圣剑的指缝间邀宠似的穿梭著,玛莎温柔地揉了揉它们,抬起头,用很凶地态度对我说:
“──喂,找谁?”
我说:“太阳王。”
“风不认识人间的王──具体点!”
这可难倒我了,想了很久,我才向风描述清楚:那是一个金色头发,眼睛是蛇形状纵瞳的高大男人。
玛莎掌心中的气流乖巧的一甩尾,向著四面八方放射形散开,在茂密的草地上,拉出一道又一道细长的风线。
只剩下我和玛莎留在原地。我抽出佩剑,将剑刃按入掌心横向一划,将淌血的手递给她。
玛莎动都没动,反而很轻蔑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剑,伸出纤细手指,一下弹飞了。
然後才用纤细手指缠住我的手臂,将嘴唇附到我的掌沿,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我用空出来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次她没有躲开。
风回来了。却带回了坏消息。
──金发的高大男人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