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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要自立

刚摆好那些‘药’罐。‘药’瓶,‘药’篓的,玫果便‘摸’了过来。

瑾睿忙退开两步。

玫果在‘药’架边上‘摸’了一阵,‘唇’边竟带上笑,有他的地方,便有这样的‘药’架,指尖一一‘摸’过那些‘药’瓶,忽然想到他擅长配毒,制毒,自己这样‘乱’动却是危险。偏着头想了想,他过去喜欢将惯用的毒放在平手最容易拿取的这层,缩回手指,探向上方。

惦了脚,指尖果然‘摸’到上面还有一层隔板,又自缩回手。

瑾睿见她尚知有不该碰触的东西,心下安慰,但接着目瞪口呆的见她慢慢转身径直走到屋角搬了切割‘药’物时所坐的小板凳过来,这短短时间,她竟能准确无误的寻到要寻的东西。

玫果伸手‘摸’到‘药’架,放下小板凳,小心的踩着小板凳。攀了上去。

瑾睿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还是小看了她,自以为放高便无事,却不想,她竟会去攀爬。

抢上前握了她伸出的小手,揽腰将她抱了下来,“上面是毒。”

玫果微微一愣,与她记忆中竟不相符合。

瑾睿看了看她‘迷’‘惑’的脸,难得的补充了一句,“我把毒换到了上面。”

玫果抿‘唇’一笑,他为什么打破自己的习惯,原因也不必言语。

瑾睿引着她走到‘药’架尽头,握着她的手,一个一个‘药’瓶的‘摸’过,她拿一个,便给她讲一次这里面是何种‘药’物,她本是行医之人,自一点便明。

玫果微偏着头,听着他的话,用心记着这些‘药’瓶的位置和形状质地。

瑾睿见她额头上渗着汗,却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额头汗越多,她反而越用心,唯恐记漏或者记错丝毫。

他凝视着她仍少血‘色’的小脸,虽然她那双眼,不能正视他,但这时用心想独立起来的她。真的很美,‘唇’边还残留着他离开弈园之前,她的‘唇’在他‘唇’上留下的缠绵幽香,心里一动,神智有些恍惚,垂下眼睑,看着她微张着的‘唇’瓣,慢慢伏低头。

玫果手中正捏着一个小‘玉’瓶,静等着他讲解,过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回答,转头寻他,“这个是什么?”

瑾睿全身一震,自己的‘唇’与她的仅隔一线,忙别开脸,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压下懵懂的情愫,“这个用于跌打损伤……”

玫果轻点了点头,放回原处,又去寻下一个,才现已到了尽头。长松了口气。打算又再回去重温一遍,却被他拉住,“不急于一时。”

玫果想想也是,慢慢用脚踢到她搬过来的小板凳,蹲身搬起,打算归回原位。

瑾睿也不帮她,只看着她自己折腾,在她身后道:“以后不要攀高。”

玫果又是一愣,寻着声音望过来。

瑾睿看了看她腹部,“你有了身孕,不能攀高。”

玫果微微笑了,放下手中板凳,伸了个懒腰,就着小板凳坐了,抓了把刚才‘摸’索时现的要辗碎的‘药’粒,放进‘药’辗子,用脚蹬着轱辘辗了几辗。

这些活以前跟着师傅时是常做的,后来开医坊,请了伙计,才没再自己动手,现在重‘操’旧业,丝毫没有生疏,仍然麻利顺手,抬头朝瑾睿站的方向笑道:“我以后给你打杂,可好?”说完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包吃便好,不要工钱。”

瑾睿面冷,极少笑。这时竟有些忍俊不禁,京城第二的名医给自己打杂,他摇了摇头,“好。”

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瑾睿眼角刚泛起的笑瞬间消逝,身边即时被惯有的寒气包覆。

院‘门’未锁,脚步声进了院子,在屋外停下,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睿大夫,睿大夫……”

瑾睿站在原地,从开着的木‘门’,望了出去,瞥了一眼那一院子的人,领头的还是村长,银杏和她弟弟站在村长旁边。他们身后站着,今天欺负玫果的那帮顽童以及他们的家长。

他对人情事故从来不会在意,哪怕是皇帝老儿在他面前,他不愿搭理,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既然不是来看病的,也就懒得理会,背转身捣鼓‘药’架上的瓶瓶罐罐。

玫果素来知道瑾睿的‘性’子,他不搭理,也不意外。但外面的人见他不理,却也不走,等在了‘门’外。

等了一会儿,村长朝着银杏使使眼‘色’,要她去唤唤瑾睿,银杏却只是看着脚尖戳着地上的土,不肯动弹。

村长无奈只得自己上前一步,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噪子,对着‘门’里道:“睿大夫,我们村人教子无方。孩儿们顽劣不堪,伤了贵夫人,我们得知以后惶恐不安,特带了孩儿们前来请罪,还望睿大夫给在下一点薄面,给大家一个机会。”

玫果听了方知,原来‘门’外人的为着这事来的,那些孩子的确太过恶劣,应该严加管教,只是没想到瑾睿居然在这些村民心中有如此高的地位。

不过以他的医术,走遍天下也是要受到别人尊重的。所以这些人的举动也不难理解了。静听了一会儿,听出瑾睿只是在‘药’架边捣鼓‘药’物,显然对外面的人没有理睬的打算。

也就接着辗自己的‘药’粒,不加理会。

村长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瑾睿出来,想到听银杏说的,这帮顽童将瑾睿的夫人推下河塘,引起小产,心下忐忑不安。

他对瑾睿这么尊重也不是没有原因,他身患‘腿’疾,几十年来不能行走,偏他又是个孝子,这些年来寻了无数‘药’方名医,均束手无策,直到这位睿大夫来后,在这山边住下,无意中救下一个身患重疾,寻地方自杀的村民,三下五除二的竟将他身上重疾治好了。

自此后,村人全都知道这个外乡人是个神医,来寻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这位大夫,面冷,又不会说话,但手上功夫真是神奇,凡是来求医之人,无一不手到病除。

于是村长带着试试的心态,抬了母亲前来。结果一个月后,母亲居然当真能走了。

村中人更是敬他如神灵。

而且见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寡居,只当他是四处游走的神医,累了才在此暂住,只盼能将他长留此地。

正因为此,‘女’儿上‘门’来对他百般纠缠,也不理不问,心里巴不得他能娶了‘女’儿,结成这‘门’亲。

那帮小孩鼠窜回家,有家中大人管教严格的看出他们神‘色’不对,追问之下,知道他们捉‘弄’一个瞎眼‘女’子落了河塘,睿大夫折断村长儿子的手的事,忙拉了小孩去寻村长。

村长方知此事,听说儿子被折断了手,又气又怕,冲向塘边,见儿子安然无事,而‘女’儿却在那儿痛哭,问了半才方知道来龙去脉。

睿大夫是有夫人的人,心里自是有些失望,但人家与村中人大小恩惠不断,如今伤了人家夫人,还是瞎眼的夫人,这心里如何过得去,当下招集了凡是有参于这事的孩童家长,一同前来请罪。

村长和村民相换着眼‘色’,心里七上八下,推了儿子跪下。

那顽童虽不乐意,却也不敢违了父亲的话,只得直‘挺’‘挺’的跪在院子里。

其他村民也忙推了孩儿跪成一排,“快给瑾大夫瞌头谢罪。”

那帮小孩当真磕了头。

瑾睿对院中事,象是全然不知,连身子都不转一下。

玫果听着呆不住了,都是孩子顽皮做下的错事,既然人家大人诚心道歉了,也不必太过于的生硬,站起身,‘摸’到‘门’边,扶‘门’站了,“他不会怪你们的,回去吧。”

村民望着她,脸上一片惊诧,世间竟有如此绝秀清雅的‘女’子,可惜了那双眼。

村长上前行了个礼,“请问是睿夫人吗?”

玫果与瑾睿本有名份,加上方才银杏问他,自己身份时,他告诉银杏,自己是他的妻子,也就顺着他的意,不加反驳,点了点头。

村长忙把跪在身后的儿子,提了起来,跪到她面前,“犬子令夫人失了孩儿,真是该死……”

玫果笑着打断他,“我的孩子没事,村长不必过于自责,孩子不懂事,多加管教便是了,不必这么大动干戈的。”

村长见这姑娘年级轻轻,只怕比自己‘女’儿还小上些,说出话却是如此识得大体,心下暗叹,“夫人说得是,我以后一定不不断更严加管教,绝不会再做出这样‘混’事来。”

玫果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

村长见她没有怪罪之意,再望向里面的瑾睿,“你当真不怪罪我们?”

玫果摇摇头,“只要他们识得错了,以后不再这么胡‘乱’妄为,伤害到其他人,就算了。”

村长不放心又望里望了望,“可是睿大夫……”

玫果笑了笑,“我夫君惯来‘性’子冷漠,不喜应酬,你们尽管放心去吧。”

村长这才放了心,推着儿子肩膀,“还不快谢过夫人。”

玫果看不见,不知他们做什么,突然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瑾睿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必磕了,如有下次,我手下绝不会留情。”

说完抛了个小‘药’丸给村长,“给他服下。”

村长接下‘药’丸,愣了愣,不明为什么要给儿子服‘药’,不过仍是顺服的让儿子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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