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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病初愈,圣体欠安,御驾往娄山行宫静养,朝中诸事皆由内务大臣协理。
秦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自己的手指戳着小包子那软绵绵的婴儿脸。小家伙正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正被某人骚扰着,小脸皱成一团,以显示愤怒的心情。可是某人却尤不自知,逗弄的不亦乐乎。
“怎么会这么软呢?身为男子,竟然长的这么白白嫩嫩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嫌弃。
卫若兰看着这一幕,惊的呆呆的站在原地,连嘴巴都忘了合上。自家主子刚刚有听到自己禀报的事情吗?皇帝突然去行宫,一定是有非同寻常的事情,可自家主子看似丝毫不放在心上。
“哇哇哇……”小家伙终于忍无可忍,释放出自己无比强悍的哭功。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秦凡竖起了耳朵,待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忙将手中的小家伙递给卫若兰,“快抱着。”
“额,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卫若兰只能愣愣的伸手将刚刚自家主子还宝贝着不肯放手的小家伙抱入手中。
“哇哇哇……”
“你这样抱着不对,你看,就是因为你抱着不好,他才会哭的。”秦凡极为小心的将秦隐手中的孩子重新抱入手中,然后便是温言细语的哄着逗着,俨然一副慈父爱子的摸样。
黛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那到嘴边的责问也收了回去。
“见过夫人。”秦隐见到黛玉站在门口,忙躬身行礼。
“有礼了。”黛玉亦是回了一礼。
秦凡像是突然发现自家娘子一般,抱着小包子蹭蹭的便行至门前,着急道,“刚刚卫兄抱了一下,便哭了,怎么哄也哄不住。”
“额,”黛玉愣了一下,没料到秦凡会当着人家的面便这般说,只得勉强笑道,“兴许是饿了,我抱下去让奶娘看看。”
“嗯,那麻烦娘子了,可千万不能饿着诺儿了。”眼中的担忧宠爱显露无疑。
黛玉身后的婆子忙上前接过秦凡手中的小家伙。
黛玉捂着帕子轻笑,“你这做爹爹的,倒是比做娘亲的还周到,好了,我先抱回去,你们好生聚聚吧。”
“嗯,等谈完了,便去陪你和诺儿。”
目送着母子二人离去,秦凡这才回过身来,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水灌了一口。再对着卫若兰时,已然又是另外一番神色。
“你先让宫里的人准备着,不出五日,皇帝必定急着回宫。”届时就算是前有拦路虎,也拦不住皇帝回宫之心。
卫若兰却陷入刚刚的陷阱中还未转过神来。待听到秦凡的这番话后,终于清醒过来,“可是如今秦恒那边动作频繁,他不敢明着用兵,只怕会在皇帝不在的这几日趁机动手。”
“他有这个心,便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如今镇东军虽然明面上是在他的管辖之下,可是除了这五万兵马,其余众人大都是步兵营出生,钱副将被杀,他们敢怒不敢言,可若是真的要他们在没有皇帝的正式下旨下做出与我为敌的举动,只怕没那么容易。”
“那他暗地里……此人阴险至极。”
秦凡轻笑道,“他若不阴险,当日便不会让他去镇东军了。秦隐,越是阴险小人,就越好掌控,这是用人之道。”随即拍了拍卫若兰的肩膀。
“不用急,只要再等五日,一切都会结束。”
皇帝御驾才至行宫,尚未安定下来,便传来八百里急报,东疆之国东夷突然出兵而来,与天朝不宣而战。东夷副将早已被李恒斩杀,而主将李恒又久留京城,迟迟未归。如今镇东大军群龙无首,节节败退。
皇帝看到急报时,差点气急攻心,连声吩咐,“回宫,回宫。”
朝中重臣惊闻东疆噩耗时,纷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东夷人这几年来不是都安分守己,年年纳贡吗,怎么又突然与我朝刀兵相见?又想到大将军秦凡如今卧病在床,天朝还有何人可挡。
“皇上,如今东夷人都快渡江踏上我朝之土,还请陛下盛裁。”大臣们纷纷上奏。
“是啊,陛下,微臣奏请陛下命大将军秦凡再度带兵,扬我天朝赫赫威仪。”
“可是秦将军卧病在床多日,只怕难当大任。”
众人议论纷纷,整个朝会突然闹成一片。
“都给朕闭嘴!”皇帝大喝道。
威仪之声震慑群臣,众臣纷纷闭嘴。
新任兵部尚书刘源上奏道,“陛下,如今东夷来犯,可是身为东夷将领的李将军却久留京城,才有了这些贼子的可乘之机,微臣奏请陛下让李将军速速回营,主持大局。”
早在东夷动乱的时候,皇帝便动了心思,可是……秦凡还在!此次诛杀秦凡的计划才刚开始,便被东夷人给搅乱,这太巧了,皇帝觉得自己不知何时又陷入一个局中,进退不得。
“众位爱卿所想,朕已清楚,尔等先退下。”众人见皇帝一意孤行,却又不敢再进言,只得纷纷退朝。
大太监高德海道,“皇上有旨,李恒将军御书房觐见。”
众人纷纷回头看了看李恒,随即摇了摇头,成群结队的往殿外走去。
御书房里,皇帝随手将御案上的白玉镇纸摔得粉碎。惊的一旁的李恒微微一颤。
“差一步,就差一步!”只差那一步,就能有机会将毕生的心腹大患除去了,该死的东夷人!“砰”的一声,一拳砸到案桌上,手中的扳指被砸的粉碎,碎片将手指割的鲜血直流。
“哎呀,陛下,快传御医。”高德海急忙大喊着。
“滚,都给朕滚出去。”
高德海见状,忙带着宫人们退出殿外。
李恒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先将秦凡处置掉,再赴东疆。”
“不可,”皇帝终于缓过气来,靠在案桌前,任手上的鲜血继续流淌。“此时正值外患,若此时秦凡出事,只怕群臣和百姓必然会乱。现在要留着他,稳定人心。”让众人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天朝都有大将军秦凡镇守,必定相安无事。
“可是,难保他狼子野心。”李恒急道。
“不用担心,他此时只是一个活死人,自身尚且不能自顾,想要再与朕作对,只怕有心无力。”拿起案上的木盒,递给李恒,“这里面的一半虎符,能调动东疆兵马,李恒,此次京中的五万人马,朕只能让你带走两万。此仗固然凶险,可是若你连东夷人都敌不过,这个大将军之位,只怕不能服众。”
李恒接过兵符,郑重道,“微臣领命,必不会有负圣恩。”
宁秀宫中,青姨跪坐在佛像前,伏在案几上静静的抄写着经书。
皇帝静静的站了片刻,终于前行至案几前将抄到一半的经书拿到手中。“青璇的性子还是这般静,若是皇姐,定然是没这般耐性的。”
青姨放下手中的毛笔,也不行礼,径直的站起来,往佛像方向转去,跪下三拜,方才起身。
“陛下深夜前来,莫不是缅怀故人来了。”
皇帝放下经书,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到底曾经是知己,莫要总是这样一副神色。想当日,你与永嘉,还有朕,我们都是最好的玩伴,没想到如今一转眼物是人非了。”
“修要再提那个人。”青姨冷笑,“当日若不是永嘉,李元潜又怎会……皇上,你利用公主对永嘉和你的信任,生生的夺走了她最心爱之人的性命。永嘉之死,怨不得别人!”
“你住嘴,不许再提那个人。”就是那个人,夺走了自己最心爱的皇姐,让她忘了天朝,去了遥远的西蜀,让自己只能在梦中与她相会。都是那个人,李元潜,才是最应该死的人!
青姨道:“陛下,不管我提不提,公主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他。”
“你……”突然想到什么,皇帝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哈,就算皇姐爱的是他,可是最后皇姐还是与别的男人生下了孽种。而这个孽种的性命现在捏在朕的手中。”
“是吗?”青姨露出古怪的笑容,却最终未再说话,只是跪在佛前继续念经祈福。
皇帝自己讨了没趣,站了片刻,便挥袖离去。再过不了多久,那个孽种的性命,也会在朕的手上消亡。
宫殿中只余下轻轻的念经文的声音。待皇帝的身影越来越远,青姨终于停下来,对着佛像许愿道,“佛祖,弟子所欠的,已经用一生来偿还了,望佛祖能听到弟子的祈求,保佑李氏的血脉得以延续,弟子愿意以命相抵。”
微暗的烛光中,佛像依然是那般的慈悲为怀之相静看大千世界中的芸芸众生。
军情紧急,翌日,皇帝终于下令镇东军大将李恒即刻赶往东疆。
李恒带着两万人马急匆匆的驶过东门的时候,往大将军府的方向看去,心道,“总有一天,我要成为那里真正的主人。”
秦凡彼时正在逗弄着自家小包子,听完消息后,只是淡淡的吩咐,“告诉东夷那边,我不想看到此人回来。”背叛者总要有背叛者的下场。
小包子在自家老爹的无赖逗弄下,再次嚎啕大哭,“哇哇哇哇……”
而暗卫们早在哭声开始的那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一个刚当爹的老男人这种喜欢逗弄孩子的恶趣味吧……虽然很有损大将军的形象,可是,在包子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尿布。
关于李恒的称呼。在秦凡这边的人,称呼他为“秦恒”,而皇帝那边的人,按照外界的称呼,称呼其“李恒”,所以文中的李恒和秦恒,其实是一个人,大家看明白了吗?!--over--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