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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答案

“你做什麽!”我一把掙開他,往車子裏麵縮了縮,警惕地看著他。

他坐在車子後座的另一邊,反鎖上門,也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來皺眉看我。

我忽然有些膽怯。

“小辰和我說,你想搬出去住?”許久以後,他才開口說道。

我微微垂下眼,想了想,就點頭道:“嗯,我想我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小辰。”

他沒有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我摸不清他的想法。

車裏的空氣恍若凝滯了一般,我覺得這裏安靜得可怕,就像是周遭的空氣全都被抽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忍不住看了看他,卻發現他一直都在看著我,就好像從來沒有移開過目光一般。

“你真的想好了?”他開口說道,我猜不明白他言語當中的意思。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段時間裏,林喬安趁虛而入,你會怎樣,小辰會怎樣?”他繼續說道。

我沒有敢抬頭,隻是低聲道:“如果那樣,南辰,我們……也就走到了盡頭了吧。”

我閉上眼:“南辰,八年了,我聽說,兩個人真正的感情熱度隻能保持頭幾年的時間,而之後的一切,更多的是親情,我太累了,掙紮了這麽多年,我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

“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不要聯係,讓我認清我自己,你也趁機想清楚,你愛的人,究竟是誰。”

我鼓起勇氣張開眼,看向他,發現他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模樣,而我,依舊猜不透他。

我也不想猜了。

“你住哪裏?”他問。

“之晗那邊。”我答。

“要去多久?”他再問。

“暫時不知道。”我答。

我們兩人之間十分平靜,就像是關係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我看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些許不舍,可是最後失望的也隻剩我自己。

最後我收回了視線,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他沒有挽留我。

我早有預料。

當天我就打包了自己的幾件衣裳離開了別墅,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出現,我在深夜打車往呂之晗的公寓那邊而去,坐在出租車的後座裏,我抱著行李哭成了個傻逼。

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狼狽,我也想等到去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再說,可是淚水卻不停地往下掉。

街景在不斷地後退,周遭的一切似乎陌生又熟悉,一切都在黑暗當中顯得很寂寞。

我無法掌控自己的情感,隻能被動地擦掉臉上的淚好讓自己不顯得太過狼狽。

“到了。”司機在呂之晗的公寓外麵刹停。

“再轉一圈吧,不管去哪,再轉一圈。”我說著。

這是呂之晗的公寓,不是我的地方,所以也不屬於我。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然後沒有說什麽,發動車子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看著這路,想起了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想著當初無數次我在心中對他說的那些“我愛你”,忽然覺得自己好傻,好無力。

好疲憊。

【許多年以後,我才知道,一切沉默都源於深愛。那天的他並非不想見到我而沒有出現,而是害怕在我的臉上看到對於他的決絕。

所以他隻是沉默地看著我,就像是許多年前一般,一直沉默著。

他開著車跟著我,在這個城市裏轉了一圈又一圈。他跟著我在這個城市裏一遍遍走著一樣的道路,目送我走進呂之晗的小區,他數著心跳看樓層,直到他知道是呂之晗的那一層燈光亮起。

然後他就把車停在不遠處,看著那邊陽台的燈光,一根根地點著煙,一根又一根。

直到夜色如墨,再到天色微亮。

最後,他的手機忽然瘋狂地震動起來,他掐掉最後一根煙,觸碰了接聽鍵。

“你來醫院一趟,不要告訴阿念,我有東西要給你。”一道女聲傳來:“我要死了。”

“給我十分鍾。”他回答,然後放下手機,而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儼然寫著兩個字:阿沫。】

……

許多年以後,當我無數次回想當初,生活是什麽時候漸漸走向衰敗的,答案是那一天,阿沫死掉的那天。

接到陸南辰的電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10點,當我聽到他說的這個消息時,我是不敢相信的。

前一天中午我還聯係的人,怎麽晚上就沒了?

我胡亂套了一件衣裳就來到了醫院,當我掀開白布看到阿沫蒼白偏青的臉時,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要暈過去,南辰緊緊抓著我的胳膊,讓我能支撐下去。

站在不遠處的小花一直在哭,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麽,隻是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她的哭聲是另一場悲劇的開始。

……

我和南辰坐在許期北辦公室裏,木然地聽著許期北對我說著阿沫情況。

“阿沫查出腦癌是在五個月以前,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並且因為癌細胞位置的原因,手術已經沒有多大意義,我讓她每個月都要來看一次,她和我說不用了,隻是讓我不要告訴你。”

許期北平靜地說著,對於阿沫的病情,他早就了然於心。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做,當初診斷出來的結果顯示,她大約還能活一年時間,結果最後隻有五個月,她每個月過來的時候,我都有發現,她似乎很疲憊,並且快速地衰弱下去,我問了她許多,可是她每一次隻說不讓你知道。”

腦癌……我想起了前段時間阿沫的種種反常,還有曾經她說的,讓我照顧小花,讓我把小花收為養女……

其實她都是知道的吧,她默默做了許多事情,可是我卻一直對她抱有誤解的心態,我以為是她變了,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變,她依舊是當初的她,變的人是我,是我沒有那麽相信她。

“你們都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發出聲音的,隻是木然地看看許期北,身邊的南辰,甚至還有門口不遠處的阿哲。

他們沒有說話,但是我從他們的表情當中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