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冉现在多看盛帆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不去陪着沈暖暖,来找我干什么?”
盛帆眸光凛冽,“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想打掉我的孩子?”
夏星冉怒道:“什么叫做你的孩子?从你离开婚礼现场的那一刻起,孩子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我想怎么对他,不关你的事!”
“和我没有关系是吧,我就让你看看,和我有没有关系!”
盛帆将夏星冉扛在肩上,大步往门外走去。
夏星冉再也不想和盛帆有任何牵扯了,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
一路走过去,旁边有人议论纷纷,但也都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他们不好干涉。
盛帆将夏星冉丢进了车里,然后对司机道:“去北城小筑。”
夏星冉奋力推开盛帆,可他死死地抓着她的双手,让她动不了。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再次激起了夏星冉的恐慌,
“算我求你了,你放我下去好不好?”
盛帆阴沉着一张脸,丝毫不理睬夏星冉的哀求。
夏星冉缩在角落里,不停地哀求盛帆,“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我会离你们远远的,再也不碍你们的眼了,你放了我吧。”
盛帆伸手抚摸着夏星冉的侧脸,“我之前说过,让我放了你,除非我厌弃你了。”
多么残忍的话啊。
夏星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扔到沙漠里的鱼,炙热的太阳在烘烤着她的全身,让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觉得窒息。
这种要死不死的滋味,可真真是煎熬啊。
北城小筑是盛帆在边郊的一套房子,地处荒芜,鲜有人迹,距离市中心大概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两个小时之后,司机停车。
盛帆将夏星冉送进了北城小筑,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直到我的孩子平安出生。”
然后,他又看向门口的两个人,“你们看好她,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这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保姆,她们齐声道:“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她。”
夏星冉挣扎着不愿进去,“盛帆,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盛帆道:“凭什么?就凭我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孩子出生之前,你休想离开这里!”
他害怕夏星冉打掉孩子,可又碍着沈暖暖,不能将夏星冉放在附近,只好将她关在北城小筑这里养胎。
这一片陌生的地方,对于夏星冉来说,就是一片未知的黑暗,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
夏星冉:“不,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
盛帆冷眼看着,脸上毫无波澜。
夏星冉眼眶红了,喉咙干裂嘶哑,“你不能将我囚禁在这里,这是犯罪的行为,你不能!”
盛帆讥讽:“犯罪?你还敢和我谈犯罪?当初你伤害暖暖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送进监狱里去。能在这个地方待着,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夏星冉,你从来没有反抗的资格。”
听到这话,夏星冉的心沉下去了。
是啊,她从来没有反抗的资格,他要她死,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这个将她囚禁在黑暗中的男人,前不久还说过爱她的啊,他说过的,他爱她......
盛帆抓着夏星冉的手,将她推进了屋子里,
“从今天开始,你就老实待在这里。”
他的话,就是一道死令,判处她的囚禁。
夏星冉满脸惊恐,不,她不要被当做犯人一样关在这里。
然而,随着厚重的木门开始关闭。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
夏星冉疯狂地拍打着门,呼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的人冷漠无比。
盛帆吩咐两个保姆:“时刻守着她,不许她出现任何意外,否则你们两就没有干下去的必要性了。”
两保姆:“是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守着她。”
房门里面传来夏星冉撕扯般的呼喊,盛帆的脚步停顿了会,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他就抬腿离开了。
夏星冉身上所有的通信设备都被收走了,她根本无法向外界求救,即便是赵晓雪知道了她被盛帆带走,可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管怎么呼喊,也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她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放弃吧,没有用的。
夏星冉放弃了挣扎,呆愣地坐在椅子上。
盛帆很快就回到了沈暖暖身边。
沈暖暖因为得知夏星冉有孕的消息,一直陷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盛帆搂着沈暖暖,“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
沈暖暖:“帆哥哥,我好害怕。”
盛帆反问:“我就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沈暖暖:“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境,等下梦醒了,你就会离开我。我总觉得你对我的好,不太真实。”
盛帆:“傻丫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沈暖暖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她是真的觉得一切都像梦境,包括他的爱,都缺乏了几分真实感。
盛帆问:“你真的忘了吗?”
沈暖暖有些错愕,“什么?”
盛帆笑了笑,“因为啊,在我曾经活不下去的时候,你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是你让我看见了光明。暖暖,即便你忘了,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十一年前,盛帆从江城搬到帝都的时候,是他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那年,他发现,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小优,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盛帆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所有人都对他说父亲死了。
可后来,盛帆才发现,父亲不是去世,而是和小优的妈妈私奔了,
父亲放弃了盛家的一切,财产、地位,包括他的合法妻子。
而他们两个能够私奔成功,还得多亏夏星冉父亲的帮助。因此,盛帆从小就恨夏家。
因为父亲的抛弃,母亲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她每天都在折磨自己、同时折磨着盛帆,伤人伤己。
母亲每次抑郁症发作,都会狠狠掐着盛帆的脖子,眼神无比凶狠,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两句话。
她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了自己儿子的身上。
那时候,盛帆才十二岁,他每天看着疯魔一般的母亲,甚至生出过一个想法:干脆打开煤气一起死了算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就在盛帆打算要和母亲同归于尽的那天,他收拾好了书包,打算从学校回去,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为了避雨,盛帆在礼堂里滞留了一段时间,他看见那里摆着一架钢琴,便顺手弹了起来。
曲子,是母亲最爱的《致爱丽丝》。
其实,在母亲患抑郁症之前,她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
她每天都会为盛帆做好早餐,送他去学校,无论狂风暴雨、还是烈日炎炎,未曾缺席。
她还会每天给他一个拥抱,帮他整理好衣领的褶皱。
在她的脸上,永远只有微笑。
就连钢琴,也是她教的。
她弹起钢琴的样子,整个人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女,散发着温柔的光。
可是当她知道小优的真实身份后,一切都变了。
她再也没有做过早餐、再也没有给过他拥抱、再也没有笑,也再没有碰过钢琴......
即使过了很多年,盛帆也记得:那一天的雨很大,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躲在隔壁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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