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索什扬从机器人的身上收回了手，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不远处的李和达丽亚都盯着他，随后还是李先开口道：

“索什扬，你在做什么？”

“确认它是否可以信任，我不能一点根据没有就信任一个憎恶智能吧？”

李和达丽亚对视一眼，随后达丽亚缓声道：

“那么你看到了吗？值得你信任的证据。”

“算是吧”

“是什么呢？”

索什扬当然不会说出那个星神的信息，他选择了隐藏一部分。

“看到了它的起源。”

“哦？”

“这个琳唉，那个时候的人类都是什么奇怪的文化，这个万变集思它并非你们认为的那样是什么人类科学家开发的什么顶尖系统，严格说应该是由.唔，石人吧，石人为了让已经好像没什么用的人类能够更好的玩某种电子游戏而创造的辅助程序也可能后面经过某种进化或者改进才形成现在的状态。”

李和达丽亚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没什么事了，琳.我还是叫不出来，你该怎么找到斯佩兰萨？”

“信号。”

对方的声音依旧单调得没有任何波澜。

“就这样？你站在这里也能感受到？”

“这里，不行，信号发射器，建造，可以召唤。”

对方的意思很简单，需要建造一个信号发射器，然后把希望号吸引过来，这确实比在茫茫银河中找一条船容易得多，而且也隐蔽得多。

“我不确定那个什么希望号有你所说的那样强大，但是.火星是帝国最重要的世界，你太危险了，不被允许继续留在这里，所以我会带走你。”

虽然这个万变集思确实厉害，但有穆护在索什扬倒也不怕拿捏不了它，而且最关键是它现在代表虚空龙，或许到某些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对方没说什么，大概也是默认了。

“先回船上，我要准备一下。”

众人随即动身返回穿梭机停泊的位置，不过让索什扬意外的是达丽亚居然也跟着离开了，她的说法是龙之守卫的使命已经结束了，火星之龙已经陷入了近乎于昏迷的沉睡之中，她将要履行弑龙者给予她的使命的任务，索什扬猜那个弑龙者应该就是帝皇。

从之前李对达丽亚的态度看，这两人应该都是属于凡者的力量，只是不知道达丽亚从守卫的职责中解放出来后会对局面造成什么影响，他更好奇凡者在泰拉之外还隐藏有什么样的力量呢？

回到舰船上后，索什扬与阿姆纳克简单说了一下暗夜迷宫里的经历和万变集思的来历，随后就让他看着万变集思——其实也是让这个曾经接触过星神的恶魔尝试能否从万变集思那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把事情处理好之后，索什扬换上终结者，与卫队动身前往火星的首都，位于北极的奥林匹亚巢都。

就在索什扬离开旗舰后不久，李和达丽亚也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前往了火星另一个秘密地点，一个同样深埋于地下的古老遗迹设施之中。

“他可能会失控。”

行走在昏暗的圆形金属通道中，皮肤已经恢复到正常白色状态达丽亚打破了长期的沉默，一旁的李听到后则依旧沉默着。

“他想要掌控他体内那场意识的斗争，他已经不愿意再遵从计划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风险项目。”

李还是没有说话，此时两人走到一扇金属闸门前，随着黑暗中探出的一个机仆的头颅，李也抬起了头。

“扫描确认。”

机仆发出低沉的声音，又缩回到黑暗中，接着圆形的闸门在摩擦声中滚向右侧，露出后面明亮的空间。

两人走了进去，来到一条白色的通道里，继续前进。

“如果他反叛了，会比昔日的荷鲁斯叛乱更为严重，甚至真正终结人类的命运。”

李轻叹一声，终于开口了。

“所以就得确保他不会走上绝路。”

“那灵族呢？”

“达丽亚，你还没意识到吗，计划早就变了，情况早就超出了原有计划可修正的范围，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祂的智慧和判断，我们不是做决定的人，我们只是执行者。”

“那么等于说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吗。”

“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不过——我们终究也还是有备选方案的，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教训，我的父亲已经体会到了。”

又穿过两道闸门，两人进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之中。

这是一个仅仅高度就超过百米的巨型实验室，以红蓝两色为主体，墙上的长条灯给正在进行反应的化学台带来森冷的光芒，巨型离心分离机嗡嗡旋转着，林立的分馏管在缓慢的节奏中冒泡，给这个房间带来了朴素但又充满活力的感觉，各类显示屏幕被吊在空中，还有高度不一的升降设备，把各种操作台送到它们需要去的位置。

而在一条条曲折的金属通道上，各种机仆来回走动，进行着大脑里那些重复性任务。

实验室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被庞大的沉思者阵列环绕着，那里伫立着一个披着胭脂红长袍庞大存在。

那是一个庞大的机械梦魇，有着绝大多数机械贤者的高度改造，甚至更在其上，半圆形的厚重背部金属装甲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甲壳类生物，迫使他的身体保持着一种衰老的佝偻姿态，被长袍掩盖的下半身可以看到十几个细小的金属肢体随着他的移动咔哒作响，数十条金属触须从他躯体的四面八方延伸出来，让他显得更像是某种昆虫。

当他转过头时，显示出他唯一残存的人类部分，被呼吸面罩和声音设备环绕的那张粗糙而古老的脸，如同带着一张虚伪的人皮面具，他的右眼是彻底的机械，仅剩的左眼用枯萎的目光盯着来到的两人，随后伸手握住一旁被小天使扶着的齿轮斧。

“突然来访让我感到意外，李。”

这名机械贤者一边发出温吞吞的声音，一边缓缓走来，无数细小的金属下肢让他像蛇一样在地面滑行。

“还有这位，达丽亚女士，这是你第一次到这里来，招待不周，希望不会让你感到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