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良捂着嘴笑了出来:“府里头守卫这么严,外人哪能进得来。今天下雨了,所以睡得香一点,少爷倒是奇怪,以前一下雨你不都是赖在床上不肯起的么?”她说着瞧见地上的那一滩湿衣裳,吃惊地问:“你半夜出去了?”
冬奴没好气地说:“所以我说你睡得沉啊,我出去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见!”
真是的,都是桃良的错,她要是一早就听见了,一定会说“少爷,外头这么大的雨,受了凉怎么办?”,她要是诚心阻止他,他就不会半夜出门去溜达,他不半夜出去溜达,就不会碰见那条亭子里喝酒的白眼狼,他不碰见那只白眼狼,就不会滑倒,不会扭伤脚,那他最后也一定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他燕来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威胁了,这下倒好,他连自己的床都保不住啦!
桃良见他气得脸色通红,也不敢再说话了,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少爷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呀?”她说着脸色一变:“难道真有飞贼进来要掳小少爷?”
“对啊对啊。”冬奴把帐子用金钩挂了起来,伸出脚说:“我拼死反抗才把他敢跑的,你看,脚就是不小心在打斗的时候扭伤了!”
“啊,怎么会这样!”桃良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站起来说:“那我要赶紧去禀告老爷,要老爷把那个贼查出来才好!”
“你等等!”冬奴一把拉住她,桃良一脸焦急地看着他,冬奴咽了口唾沫说:“那个……已经被我赶跑了,他不敢来了,我爹那么忙,朝里的事还处置不过来呢,你还敢麻烦他?”
“可是老爷说了,什么事都没有少爷的事情重要,老爷不成天说么,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少爷你,少爷是燕府唯一的血脉,将来那是要传递香火的,要是有了什么闪失,老爷就算有了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少爷你别说了,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要不然万一出了事,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
冬奴气得一把把桃良推了出去,一口一个少爷,明显是故意逗他呢:“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长本事了啊,连少爷我都敢糊弄!”
桃良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笑靥如花,喜滋滋地站起来说:“你先开口骗我的,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都不一定打得过,还能把飞贼打跑,说谎也要有人信呢。”
哎呀呀,这小丫头片子,他这个小少爷好脾气,她就欺负到他头上来了,冬奴捋着袖子就跪在了床上:“我打不过你?你过来试试看?~!”
没想到桃良那小奴婢根本不甩他,拾起地上的湿衣裳说:“少爷再睡一会吧,今天下雨,老爷也起不早的。”
“你先别走,过来跟我比划比划,桃良,你听见没有……哎,你敢走?!桃良……苏桃良!”
桃良笑眯眯地抱着衣裳就出去了,冬奴大叫一声躺倒在床上,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他决定起来找关信学武去,灭一灭桃良那小丫头的威风,弄不好晚上的时候也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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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阿奴(1559字
可是等他起来之后,发现他的脚根本就没有恢复的迹象,雪白的脚腕上出现了微微的红肿。不过只是轻微的扭伤,可是却成了府里的大事情,早饭还没有到,他姐姐就和他娘一块赶过来了。他从小到大,连碰破点皮都是少见的,如今这么一伤,燕夫人心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把他房里伺候的丫头全都叫出来训斥了一番,冬奴有些不忍心,可是看到桃良受训的样子,心里又觉得很痛快,看着那小丫头片子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燕双飞来的时候把张太医也请过来了,张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按常理,宫里的御医是不准给皇家以外的官宦人家瞧病的,但是燕怀德权盛,皇帝也特殊照拂,特意选了几个资历较老的太医派到他们燕府来。张太医瞧了之后说是无碍,开了一个活血化淤的方子,领着桃良过去抓药。
早饭过了之后,这事便连老夫人也惊动了,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被人扶进来,还没进门见到人呢,就先哭了出来。这事成了府里的大事,冬奴因此也失去了自由,老夫人发话了,要好好静养,务必要在后日老夫人寿辰之前把伤养好。
冬奴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就让桃良在廊下铺了一张竹床,叫人把他抬了过去,躺在廊下赏雨玩。他住的凤凰台当初是他祖爷爷的书院,庭院里种了很多高大的松柏,如今已经晴天蔽日,院子里也非常阴凉。桃良怕他只是赏雨会闷了,又把燕府的小戏班子给叫了过来,在凤凰台的一处凉亭上唱了一曲《秋宫梦》,他正听的惬意,忽然看见院门口来了几个人,撑着昏黄色的油纸伞,最前头的那个身量挺拔修长,魁梧健伟,他一看就知道那人是谁了,不由坐了起来,对一旁听戏听的正入迷的桃良说:“赶紧过去把来的人拦下来,就说大夫交代了,要我静养。”
桃良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来人的模样,表情有些为难:“是姑爷呀……”
“他怎么了,你就那么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姑爷好歹是我们府里的贵客,这样不好吧,少爷你又不是受了风寒患了病,只是扭伤点脚,怎么个静养法呢?”
冬奴一拍桌子直起了腰,想要发火,又觉得桃良说的很有道理,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嘴角噙着笑说:“阿奴,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冬奴就差一口气没骂出来,阿奴?他娘跟他爹还没这么叫过他呢,他算哪门子人,叫他小名还不够,还“阿奴”,他还打算留着给永宁叫呢,那多有夫妻情趣,如今就这样被男人给捷足先登了!
他抬起头,有点茫然地问:“啊?姐夫是在叫我么?”
男人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伸手去捋他的衣袍。冬奴伸手一挡:“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桃良脸一红,小声叫道:“少爷……”
男人也不生气,拨开他的手说:“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冬奴只好任由他捋起了裤管,露出了纤细的脚踝,扭头对桃良说:“桃良,你先到外头站一会。”
“我?”桃良站了起来:“那少爷待会需要什么东西怎么办?”
“就一会,赶紧去。”
桃良只好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男人将他的裤管放下来,笑着说:“还好,过了今天应该就没事了。”
冬奴一把将男人的手拨开:“不许你叫我阿奴。”
“为什么不能叫,我觉得很亲切。”男人说着又叫了一句,仿佛是为了要验证自己的话,这一次叫的分外温柔,眼睛含笑看着他:“阿奴。”
冬奴突然没来由的红了脸,心里头突然痒痒的,男人叫的的确很好听,听在他心里竟然软软的,说不出的通体舒畅。
他微微侧过头,耳朵都染上了红晕:“再亲切也不许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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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嫩足(1548字
那样冲的语句,偏偏用了极温柔的语气,听着不像生气,倒像是女子的娇嗔,衬着他文雅风流的容貌,圣人见了也要怦然心动。男人噙着笑意扭头去看台上的戏子,手臂却还放在他的脚踝处轻轻揉捏,冬奴脸一红,蜷起腿问:“你要做什么?”
“别动。”男人按住他的脚踝:“我帮你按一按,保证你好的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