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行至朝雾里,坠入暮云间(65)

咸咸的,涩涩的,凌迟入骨的味道。

摩挲着人冰凉的脸颊,温希恩的泪一滴接一滴的落着,费力的动了下唇,她说:“……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的迷茫,就像失去方向的孩子。

……

马骏英去找温希恩时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心慌的很,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他就特别特别想抱抱温希恩,再亲亲她,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再这么没有安全感。

可空荡荡的房子让马骏英心中的不安慢慢的扩大,他拿起电话,让属下查清楚温希恩现在的位置。

最后马骏英是在医院的一个小角落找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温希恩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进了双臂中,她那么的瘦,缩在哪里就小小的一团。

马骏英是跑上来了,他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此时微微的凌乱,梳在脑海的发丝也垂下了几根,莫名透着一股狼狈。

他在此刻却有点不敢过去,不敢面对温希恩,他好怕,好怕温希恩恨他。

在赶过来的路上,马骏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乔泠的死,真的是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但是不可否认,他没有任何想伤害温希恩的想法。

垂在腿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了,反反复复,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温希恩的面前,马骏英缓缓的蹲下身子,张开手臂抱着了那还在细微颤抖的人。

怀里的人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她就这么任由马骏英抱着,除了微微颤抖的身子就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马骏英见此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把温希恩抱的更紧了。

夜幕渐渐落下,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落地窗旁,静静地看着脚下车水如龙。

男人身材伟岸,五官深邃俊朗,成熟而高贵。

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先生,乔小少爷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已经休息了。”

马骏英捏紧了手机,淡淡的恩了一声,他松了一口气,来到温希恩的房间悄悄的在门口看了许久才离开。

他把温希恩带回了私人公寓,一时不放心,二是也存在私心,现在温希恩身边没有任何的亲人,甚至都没有玩的好的朋友,只要他把温希恩关在这里,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到时候,温希恩就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他一个人的了。

现在温希恩就现在如同肯定是所有猎人梦寐以求、贪欲横生、想要独占的稀世之珍。

马骏英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焦虑不安的状态。

马骏英知道他是为何不安急躁,知道他为何坐立难安,都是因为那个人已然没有任何的避风港,但他却无力改变,其实心中也没有想要改变的。

马骏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这么的变态不堪,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真面目。

当他对温希恩一遍遍地安慰说着“没事的,还有我。”时,心中却想着当温希恩如碎玉琳琅落尘间时,他是不是能更近一步——

捡拾神遗落的碎骨,找寻着一根玉色的肋骨,造出她的骨中骨,肉中肉。

造就独属他一人的夏娃。

这个想法只有稍微的一想,哪怕是还没有实践,就能让他热血沸腾。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马骏英站在墙角,高大的身躯把光牢牢挡住,罩出一团暗影。

像从黑暗中爬回阳光下的痴魂恶鬼。

他痴痴地盯着温希恩的房间,手紧紧握着,整个人阴郁的可怕。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雪白漂亮的脚踩在实木的地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一声又一声,时间间隔都像是精心计算好的准确和冰冷。

她走进浴室,点开了一盏灯。

那盏灯不算明亮,但镜子里的人影却照的很清楚。

——她走到浴缸旁,神色平静地看着它。

浴缸被放满了水,清澈干净的可以放映出她的样子,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一张脸。

可是脸的主人好像很讨厌,她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浴缸的水龙头被打开,不冷不热不烫的水涓涓流出。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是温希恩一直不明白的问题,如果活的太辛苦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为什么她所想珍惜的人都要离开她,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明明一开始她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现在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乔泠是她的一切。

她有病,病的很严重,已经治不好了,唯一的解药就是乔泠。

可是没有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谁才是凶手呢?

如果没有她这个拖油瓶的话,乔泠应该可以过得很幸福吧。

是她毁了姐姐,她也毁了自己。

温希恩迈入了浴缸,缓缓躺下。

好恶心,好恶心,越来越恶心……

好想有一把刀子,能把自己身上的肉都割下来,再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她躺进了浴室里,身子慢慢的下沉,水蔓延到她的胸口,锁骨,脖子,下巴,鼻尖……

姐姐都不在了,她怎么敢一个人苟活呢。

马骏英是被一个梦给惊醒的,他猛的坐起来,重重的喘着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湿了,黏在脸上很不舒服,一向洁癖很严重的马骏英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澡,而是跑到温希恩的房间里面去。

他现在什么都来不及想,脑子一片空白,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见温希恩。

迫不及待的!

不能耽搁半分!

他一把推开房门,因为太过于用力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他步伐急促的走进去,原本应该躺着床上休息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的心一紧,只有那间浴室的灯还是亮的。

马骏英几乎是跑过去,打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那一瞬间,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像是冻结了。

少女静静地躺在浴缸里,连头颅都没有露出来,水龙头来开着,湿湿漉漉的水声刺激着马骏英的耳膜,在他的耳边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