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蒋全等人的家人果然来赎人了。
他们找上了邓三,因为现在一打听就知道,邓三这个曾经的赌徒混子是顾小年手下的第一狗腿,找他就相当于是找了顾小年。
如何送礼行贿,是生活中逐渐磨练出的一项技能。
蒋全等人被其家人带着离开了,尽管除了蒋全以外,其余三人身上都带了伤势,但次日,蒋全等人的家人果然来赎人了。
他们找上了邓三,因为现在一打听就知道,邓三这个曾经的赌徒混子是顾小年手下的第一狗腿,找他就相当于是找了顾小年。
如何送礼行贿,是生活中逐渐磨练出的一项技能。
蒋全等人被其家人带着离开了,尽管除了蒋全以外,其余三人身上都带了伤势,但他们家人都没有丝毫不满表现出来。
只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对蒋全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撕下对方几块肉来。
反观蒋全,也是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怒意。
自己是付出了秘密换来的性命,可为何这三人同样能活命?早知道左右不过千两银子的事情,他又何必卑躬屈膝地下跪乞命。
他心里自然有恨意。
顾小年端坐桌案之后,面前的邓三一脸激动地从怀里取出银票放到桌上。
“大人,每家一千两。”他眼中多少有些不舍,看着银票上的数字仿佛含着星星。
顾小年笑笑,从桌上取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过去,“去神都各大药房,按方拿药。”
邓三愣了愣,接过后只是扫了一眼,脸色便有些为难,“大人,这都是稀缺的药材,四千两,怕是远远不够啊。”
“能买多少买多少,你只要记着,每样药都买,至于量则斟酌着办。”顾小年吩咐道。
他不会炼制丹药,但只是简单地吃名贵药材自然会。比如百年人参这种的就不需要入药,直接每天取一点嚼了吃就是。
都是活泛气血强身健体的药材,成不成丹也就无所谓了。
如今四千两银子,自然是一笔巨款,但只是用来生活的话自然够用,要是买练武服用的丹药自然就远远不够了。所以,顾小年觉得还不如买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药材来直接吃。
我买不起保健药,我还买不起大骨头么?
邓三听了吩咐,抄起桌上银票,贴身藏好后这才走了出去。
顾小年同样起身,脸色冷漠,他也该动手了。
……
蒋全四人都是勋贵之后,如今有两家为官,两家经商。
他们对于钱财自然是不缺的,而毕竟也有些权势,不然也不会成为邱梓越的狐朋狗友。
四人都带着随从,只不过分了两拨而行罢了,蒋全自是被排除在外的。
“李兄,咱们就忍下这口气了?”
“怎么可能,依着咱们是动不了那顾小年了,只能去求傅大人了。”
“可傅大人会帮咱们么?”
“孙兄,你可别忘了,咱们毕竟是玉箸社的人,日后注定了是首辅派系。他要是不为咱们出头,岂不是寒了众人的心?”
“没错,再就是蒋全那个小人,等回了太学院,一定要他好看。”
三人坐在马上,正义愤填膺地说着,冷不丁一枚飞石破空而来,直接碎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如同炸开的西瓜,红白之物飞溅,两人呆呆地看着眼前无头尸体从马上跌落,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入手温热。
短短的一瞬,四周二十多个家丁已经反应过来,有人上前一步,将受惊的马匹按住,戒备地看向四周。
此地虽处神都街巷,但此时恰好无人,正是个劫道伏杀的好地方。
顾小年藏身屋顶之上,看着下方持刀警戒的众人,冷笑一声,手里飞石再出。
底下的人没有一个先天,只是依靠自身劲力甩出的寻常石头便能将这些人尽数杀死。
六扇门中高手无数,顾小年当然不会在这个关头暴露武功杀人。
飞石连出,后来直接是用掰碎的瓦片,底下二十多人就算以刀剑格挡,但又如何能挡得住这些‘暗器’上的劲力?
一枚碎石被击碎,后续便有另一颗落在脸面上。
很快,这些家丁也看明白了,那暗中的杀手目的是他们拼死护着的两位公子,而并非是他们。
家丁们心有余悸地相视一眼,俱都换了方向而逃,至于那两个太学生,没了这些家丁的抵挡,不过是两枚飞石的事。
顾小年看了眼地上的十多具尸首,拍了拍手,纵身而去。
……
六扇门得了报案,第一时间来了现场。
神都每天都在死人,江湖仇杀、械斗等等,这些都是源头。但有人ànshā太学生,这还是近些年来的第一遭。
而当听说死者都是被飞石碎瓦所杀的时候,正好无事的神捕司徒商便亲自前来了。
因为直觉中,他想到了不久前监察司总旗蔡文斌身死一案。
这一点,当他看到那被飞石炸掉了脑袋的尸体后,心里便愈加确定。
这源自于同一门暗器手法,司徒商心里想着,走了几步,俯身摸向一处。
那是一块嵌在石板路上的鹅卵石,上面沾了血迹。
这种鹅卵石很常见,不是有用的线索,但能将甩出的飞石打进石板里而不碎,这不只是需要高明的用劲手法,还需要很强的腕力和控制力。
司徒商眯了眯眼,这是个用暗器的好手,只是神都之中少有人有如此的暗器功夫,他一时无法判断出谁有嫌疑。
“大人,凶手便是藏身在这打出暗器的。”不远处的房上,一名捕快喊道。
司徒商瞥了眼两者距离,约莫五六十米,就算凶手居高临下,但自身武功也必然不俗。
地上的死者都是后天境界,能只以鹅卵石这等东西杀人,那凶手必然是先天不用说。
司徒商环视一周,随即对身边捕快吩咐道:“去查查死者近几日的行踪,另外去问问他们家人,是否与人结怨。”
这都是正常的办案流程,手下的捕快自然应了。
没再管底下人的收殓等对现场的清理,司徒商上马,寻了个方向而去。
他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神都里有什么擅使暗器的人他门儿清,而所要去查的,便是这些人有没有嫌疑。
……
与此同时,在神都另一条长街上。
不得不说,蒋全这个人并不是蠢货,他对顾小年威势亲眼所见,因此心里对此人更是警惕到了极点。
从南镇抚司出来之后,这一路他都在想,对方真这么简单就把他们放了么?
但他只是这么想想,此时带着四名家丁在长街歇马,他瞧见街边的馄饨不错,便想下马去吃一碗。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他下马之时,脖颈上一缕阴风而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他瞳孔骤缩,对于这种玄妙的感觉,似乎不日前刚刚经历过。
“你...”蒋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嘴里只是向外吐出大口的血,而眼中的神采也在快速褪去。
“真狠啊。”他想着,再也没了声息。
本来去要馄饨的家丁听得身后落马声,等回头看时,便看到了早已吐血而亡的蒋全。
长街上响起阵阵惊呼,行人一下离得更远了。
那四个家丁彼此相视,俱都看到眼中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