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的感知能力很强,遮掩手段更是不弱。
如今他先天一炁通透,又有《风后八阵图》这等奇门功法辅助,除非是专行感知一道的武者,否则,就算与对方相隔咫尺,若有一道帘幕阻挡,那对方也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气机。
“只是不知道此世有无隐形之法,要不然,敛息之下再隐形,真是完美的隐身之术。顾小年的感知能力很强,遮掩手段更是不弱。
如今他先天一炁通透,又有《风后八阵图》这等奇门gōngfǎ辅助,除非是专行感知一道的武者,否则,就算与对方相隔咫尺,若有一道帘幕阻挡,那对方也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气机。
“只是不知道此世有无隐形之法,要不然,敛息之下再隐形,真是完美的隐身之术。”
顾小年心里想着,眼中带了几分回忆和笑意。
然后,他闭了闭眼,再挣开时,便只剩下了一片冰冷。
敢算计他的人,除了已经死掉的,就是在死亡名单上以后要死的。
仇恨有时需要忍耐,但那也要分对谁。
就凭此间阁楼中的两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风雷之声好似来自九天之上的雷神狂怒,原本稍有喧嚣的夜里一下万籁俱静,人心皆被此雷声惊颤。
这一声,仿佛惊蛰。
阁楼之中,戚卓然的脸色骤变,而一旁的钱鹿就算是聋子,但来自心头的蓦然惊惧也清晰异常。
颜岑虽有顾小年以风后奇门之法调动无形之气屏挡,依然被这黄然雷声惊得一瞬恍惚。
但受伤自是不至于,真正受伤的,是钱鹿心头骤然的一阵沉闷。
他‘哇’地一声吐出血来,但不等再多反应,楼顶炸裂之下,碎瓦纷飞,一道身影便落在了他的面前。
探出五指如同黑白无常的勾魂锁链,指节分明,白皙精致。
“不要!”
钱鹿来不及将嘴里的血咽下或是吐出,只能下意识呛口喊道。
一旁,戚卓然虽也只是先天一流,但他毕竟一身武学精湛,好歹也是江湖中年轻一代的好手。
此时双目怒瞪,只一恍惚的失神之后,看也不看,便直接出手。
倒不是他与钱鹿交情多么深,东西已经拿到了手,他本就完全可以走了。
此时出手,只是因为戚卓然心里的一股气。
此前早有与顾小年交手的心思不说,再有自家大哥戚怀伤对顾小年的一番欣赏也不提,单单是戚卓然心里的不服。
谁都有争雄的心思。
谁弱又谁强?
戚卓然双手推出,虎啸豹吟之声霎时响彻此间。
这是无衣堂口大龙首戚怀伤少时观林间虎豹之斗,而所创出的一门上乘武学掌法,此掌只一个‘王’字命名。
少年意气,万水千山八荒liùhé之间,唯我是王!
戚卓然没有戚怀伤那般亲眼之下观想的精深意境,但在这位兄长言传身教之下,他的掌法虽没有十分功,但也有七分力。
此时双掌一出,顾小年瞳孔眯成一线,好似眼前出现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和一只花纹斑点的大猫,两相狰狞而来。
来自对方这般意境上的原始的凶厉,和人在最直观面对这种食物链压迫下的惊惧骇然,一瞬间笼上心头。
顾小年的出手因此而受到阻碍,钱鹿强行扭转自身,一个弯腰翻滚到了一旁,撞倒了那张木桌,哗啦地一堆木雕便落在了地上。
而顾小年恍然未觉,他一下偏头,看着打来的双掌,原本眯起的双眼蓦地睁开!
……
戚卓然仿佛看到了一尊凶神,气焰滔天。明明两者之间没有刀,顾小年手中也无刀,但偏偏,在这一瞬间,有一抹刀光璀璨而生。
顾小年习练武功之时,对于休命刀也从未落下,如今煞气融于先天一炁,又有奇门相辅,无需用刀,抬眼挑眉便是剑气刀芒。
虽不至于达到‘登仙剑章’中所说的万剑归宗,剑气纵横的地步,但只在这睁眼一瞬,斩出这么一刀自然轻松写意。
刀光在此间而亮,凛然冰寒之意透彻心扉,戚卓然手上虎豹之声骤然减弱,仿佛只剩下一种呜咽。
但他毕竟不是寻常人,这么一刀即便突然,也要不了他的命。
戚卓然蓦地开口,如同水井中落下了水桶般的沉闷咕咚声响起,正是这一招带着闷然之意的音功,撞碎了那斩来的一记眼刀。
两人之间空气爆裂,顾小年身形未动,戚卓然却是被逼退数步。
然后,在他兀自站定之时,眼前之人手掌变幻,竟如同抓住了什么似的一扯。
骇然的惊呼从钱鹿那矮小的身影里发出,原来方才的他在顾小年与戚卓然交手之时竟是想去挟持椅上的颜岑。
‘砰’地一声,钱鹿直接砸落在戚卓然的脚边,他的身上仿佛被锋锐的刀剑割裂,衣衫破碎处俱是迸溅细密的血线。
顾小年神色如常,屈指一弹,一团无形之气撞在颜岑身上。
“大人!”颜岑下意识喊出来,随后眼带喜色,她连忙起身活动几下,却是顾小年方才给她解开了穴道。
而前边窗前的戚卓然看见了顾小年眼中的冷意,当即开口,“顾大人,且慢动手,这是误会!”
顾小年眯了眯眼,淡笑一声,“现在这般,戚公子跟本官说是误会?”
钱鹿晃悠着站起来,双眼中的阴毒之色在抬首时俱消,只剩下了苦意和讨好。
他身上伤的并不重,身上的伤势与血看着骇人,其实不过是方才顾小年以奇门风后之法调动了周遭气机,以‘气’为线,御气将其扯伤罢了。
这也是顾小年的《风后八阵图》修行境界并不精深的缘故,否则他有‘登仙剑章’这等顶尖的炼‘气’之法在,方才一番随意的御气扯动也足以将这侏儒撕裂不成完人了。
顾小年神情虽然平静淡淡,可心里却是惊讶,当然不是对眼前几人的,而是对这诡异的风后奇门之法。
前世有‘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说法,而对于武学来说,同样适用。
人跟人的悟性不同,因而即便是同一门gōngfǎ,那各自的领悟也有不同,或许,用玄乎的‘道’来形容更为恰当。
每个人的道是不同的,所以对同一门武学而领会出的本事也就不一样,因人而异,这本事也就呈现出各种状态。
……
戚卓然看了顾小年脸色,实在是难辨喜怒。
他只能踢了踢一旁的钱鹿,让对方开口。
后者干干一笑,朝顾小年这边拱了拱手,“顾大人,可还记得在下?”
顾小年其实在外面的时候就认出了对方,只不过对这人是谁根本不在意。是以,他并未应声。
钱鹿也不觉尴尬,只是笑着说道:“实在是顾大人公务繁忙,在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大人谅解海涵。”
顾小年听了,眼中冷意未减,只是看向此时正扶着自己肩膀躲在身后的颜岑。
“你觉得该不该海涵?”
颜岑先是一怔,接着便恨恨道:“他刚才说要挖了我的眼睛。”
钱鹿脸上笑容一僵,他听不见,但能读唇语,而且对方脸上的表情实在嘲讽。
“说吧,引本官来此想做什么?”
顾小年好像没有计较,只是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