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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触即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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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度过了这无比紧张,一直不由自主被人牵着走的两秒钟之后,我的脑子终于恢复了运转。

一脚踢开了身后的椅子,我猛地抽出抢,上了膛,啪往桌上一拍,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除了险儿,他低着头,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默不作声地揉着脑袋,从头发上不断流下的血液和酒液挡住了他脸上的任何神情。

在和尚三人的目光注视下,我低头掏出手机,拨通小二爷的电话之后,说了一句话:二爷,我和险儿遇到事哒。后面的事,你帮我们搞好?

说完飞快挂上电话,一把将手机在桌面上拍得四分五裂:和尚。

和尚一言不发。

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大哥,不给面子,你狗卵不如!黄土埋了半截腰的人,你放着吃喝等死的安心日子不过,还要跳出来和老子抖豪狠。老杂种,今天陪你玩好。我们兄弟走不出这个包厢,今天晚上,有人送你全家给老子陪葬!

和尚与吴总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不待他们有所反应,我一把拿起枪,顶在了和尚面前:你人多,我人少,不服气,就试下看!

和尚的嘴张开了,他想要说话。

但是他没有说。

因为,险儿动了。

我真没有想过险儿会动。

就算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也没有想过他会动。

首先,他头上挨的那一下,一看就知道是相当重的。事后,他自己也说,当时他揉脑袋就是因为很晕,晕倒他差点站不住。

再来,当时有两把枪,一把指着他,一把指着和尚。

我说了那么多话,听起来很狠。但实际上,我是在摆明利害关系,让大家都理智点。

这种情况下,谁都明白,任何的冲突都可能导致最坏的状况发生。

聪明人,和不想死的人都不会乱动。

可险儿,就是动了,在指着他的枪口之下,动了。

不但动了,而且动的很绝。

险儿终于抬起了头来,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什么原因,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吴总,说:你开枪唦!没得种啊?还是没得种啊?

吴总没有回答。

狗杂种,你不开枪,生意老子就抢定了,你想好,机会只有一次啊。

吴总还是没有回答,脸上的肥肉又开始微微抖动,和尚却搭话了:

今天这个事,我们就到这里,都莫逼人太甚要不要得。

险儿张口就答:就是要逼,要逼得你们山穷水尽,要逼得你们一想起我,就吃不好,睡不安,要逼得你们退出搬坨子为止!开不开枪?打不打?你不打我,我就打你了啊。

险儿拿起了桌面上的酒瓶,然后拉开椅子,好想要走过去到吴总那边,却又突然停住,起扬瓶子对着吴总那边说:你到底打不打?我保证胡钦不开枪打你,放心。

这个时候为止,包括我在内的每个人都以为险儿是要过去打人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真要开打,我会拉住他。

这种情况下,直接动吴总太危险。

所以说险儿其实也是一个聪明人,我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不过,他比我干脆,我可以忍,事后再说。

他不行。

他确实打了人,只是那个人不是吴总。

险儿,给个面

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险儿的酒瓶就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砸在了身边极近位置的冯乌鸡脸上。

冯乌鸡骤然吃疼之下,下意识地举起手捂脸,险儿的第二下又抡了上来。

如同方才冯乌鸡砸他一般,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酒瓶在冯姓小子的脑袋上碎了开来。

我又一次尝试到了那种忘不掉的感觉。

就像是玩过山车,你是否记得当车子停在轨道的最高端,而你是坐在车子的最前面,突然向下冲那一瞬,心脏几乎跳到喉咙的那种感觉。

紧张、刺激,害怕。

把这种感觉扩大十倍左右,大概就是我当时的体验。

因为,就在险儿砸向乌鸡的同时,我看到吴总的手臂猛地挣脱了和尚控制,向上一抬。

我会开枪!

我真的会开枪,假如吴总的手抬上去,对准了险儿,我一定会扣下扳机。

那样之后,我就完了,全完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仇人的地盘,在公众场合,开枪杀人,没有人可以保住我。

这些年所有的艰难、苦涩、经营全部化为流水。

可是,我又不得不开。

不开枪,我也完了。

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胡钦是一个胆小懦弱,无情无义,连兄弟死在自己眼前,都不敢开枪救命的人。

那一刻,我生平第一次对险儿产生了某种发自内心的恨。

所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吴总的手抬了一下,立马又停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他哥哥劝阻的力道,也许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和我同样的恐惧,而他确实也不是一个像我这样亡命的人。

总之,他停了下来。

险儿却没有停,就算我叫他也没有停。

他依旧在和冯乌鸡疯狂搏斗着。就连冯乌鸡终于支持不住,靠在墙面上的身体渐渐滑落,甚至手里的半截酒瓶都已经无力握住,跌落在地的时候,险儿还是没有停手。

他一直疯狂地插着,打着,丝毫不管自己和对手的伤,只是那样一言不发,埋头苦干。

直到包厢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黑压压一伙人走了进来。

循着开门声,我看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开始,门外走廊上居然已经站满了人,几个保安正在维护着秩序,疏退人群。有服务员装扮的,也有顾客模样的,都是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叨叨絮絮小声说个不停,通过敞开的门缝,看见房里的状况,就如同遇到鬼一般,全部不约而同的往两边散去。

走进来的出了几个保安之外,还有两个手上拎着黑色长塑料袋的年轻人。

他们一进来,就奔过去,想要将厮打在一起的险儿和冯乌鸡分开。

先是保安上前扯了两把扯不动。

其中一个拎着袋子的年轻人走了过去,一脚踹在险儿后背,将他从冯乌鸡的身上踢开,飞快掀开塑料袋,亮出一把锯断了枪筒的双管,顶在了险儿的脑袋上。

然后,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个客人喝醉哒。大家回去吃饭喝酒啊,马上处理,没得事没得事。话音未落,金子军走了进来,包厢门也立马在他的身后再次关闭。

金子军进门之后也不说话,面沉如水的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和尚兄弟一眼,然后又瞟了瞟半躺在地上的冯乌鸡。

径直走到桌前,拉开原本属于险儿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刚要说话,却被几声喝骂打断。

险儿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那两个年轻人与保安几下再次撂到,其中端枪的那个还砸了险儿一枪托。

我将一直平端的枪放下,看着金子军说:看样子,金总,你而今是要和和尚一起,人多欺我人少,吃定我们兄弟两个咯?

金子军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看着和尚说:地上那个不会死唦?你这么大年纪哒,搞事是不是没得轻重啊?

金子军只是皮财鱼手下的头马,二号人物;而和尚却是早就成名多年,有着自己旗下集团的大哥。

可当金子军说出这样毫不客气的话之后,和尚却丝毫不以为意,一把夺过他弟弟手上的枪,毕恭毕敬回答:不会不会,没得好大的事。

和尚买金子军的帐,我不买。

他装逼的样子更加激发我的反感,我直接走向险儿那边,想把他扶起来。

才刚走近,另一个年轻人也把手里头的塑料袋举起对着了我。

我没有停,直接走向枪管,直到坚硬的感觉从胸膛传来,才止住了脚步。让我有些吃惊的是,这个举着枪的年轻人居然也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用枪管推挤我胸膛的力道。

看着这个与我对视,丝毫不让的年轻人,我说:金总,我兄弟浑身是血,倒在这里,我是肯定要拉他起来,你今天要吃定我,你就开枪。不过,我不信你敢开枪,我不信你肯为个和尚在自己的店子里搞这么大的事情。你金总是个聪明人。划不划得来,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白。

身后没有回答声,我把心一横,猛的推开胸前枪管,弯下腰,将险儿扯了起来。

背后,响起了金子军的说话:胡钦,枪我的确是不开,不过,你在我店子里闹事的问题,你猜我处理不处理?

我扭头看着金子军,笑了笑:金总,这顿饭是和尚约我来的,枪也是他先亮,手也是他先动,你看怎么处理呢?

金子军突然变了脸,极为阴森冷酷的说:老子今天就是要护他,就是要帮他出头,就是要人多欺负你人少,做了廖光惠几天的狗,就不知道三大四大了。老子今天偏要看看,廖光惠是不是多个卵子,看看他到底会为了一条狗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险儿抹了一把脸,将糊住眼睛的血水抹去,默默从我身边走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半截酒瓶:要得,金总,今天是我们不对,闹事的是我,我给你一个交代,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险儿将手飞快一抬,锋利的酒瓶边缘扎进了自己另外一条手臂,鲜红血液汩汩涌出。

金子军淡淡看着险儿,一言不发。

不够啊?

险儿掀开上衣,我大惊失色,以为他还要扎,刚准备拦阻,却发现他是用酒瓶上的尖锐处划开了肚皮。

不过纵然如此,险儿依然划得极深,玻璃刃片过处,肚皮上软嫩的皮肤如同是婴儿小嘴一般,向着两边张了开来。

一下又一下,险儿没有停手的意思,我却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把扯住他,同时又把枪端在了手上:金总,交代给你了,满意不满意,不关我的事。你有枪,老子也有,死的肯定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各安天命!险儿,走!

一步步走向前方,枪柄已经被我攒出了一层滑腻的汗水,身后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搭腔。

一出包厢大门,发现贾义、大海早就已经到了,却被人死死堵在楼梯上不来。

看见险儿浑身是血的样子,几个人顿时就激动起来,要开打,在我和险儿的严厉喝止之下,这才罢休。

终于活着走出了酒店大门的那一刻,提心吊胆的我远远看见地儿、小二爷带着四辆车也刚好赶来。

这顿饭终于吃完了,这个仇也终归结下了。

从那天开始,和尚为了夺回搬坨子的生意,在皮春秋和金子军的全力帮助之下,正式展开了对于我的全面打击。

我当然要还击。

于是,在接下来这场规模不小的连番火拼中,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横空出世,名动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