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坤跟管理处几个值班员工在检查绑绳的情况。

“绑紧一点，别被他们跑了。小王，你在这里看着他们，算你加班。我们几个再睡一觉，有意外及时叫醒我们。”

他从办公室拿出一根电棍。

“狗日的若是想逃跑，直接用电棍电他。”

小王紧张说：“主任，让小陈跟我一起行不行？万一他们有另外的团伙过来救他们呢？”

小陈瞪了他一眼说：“你真的是个胆小鬼，你看现在这四个家伙被小潘总那个超人收拾得成残废了，放了他们都跑不动了，你怕个球呀？”

小王说：“怕万一他们有同伙过来救他们呢？”

蔡坤说：“那就你们两个留下吧。”

他看见潘大章从下面走了上来。

他歉意地说：“今天好在有你在，不然的话就出大事了，这几个家伙也太嚣张了，竟敢来抢劫收砂站。”

潘大章指着颠狗军和矮胖子说：“这两个家伙是俞督菜院坝罗瘸子的徒弟，明天叫护矿队的好好审问，是不是他们师傅指使他们来的？”

颠狗军仰着头挣扎着说：“不关我师傅的事，是孙井生邀我们来的，有种你把孙井生抓住回来，一审就知道了。”

蔡坤也想问孙井生的情况。

那家伙是带头的，抓住他事情才算圆满。

“你以为他跑得掉吗？刚才慌不择路从废石道水槽滑下去，整个背部都烂了。让胡文煊兄弟抬去隘上卫生所处置伤口，明天护矿队员上来顺便把孙井生也提去。”

蔡坤听了也吃了一惊，说道：“这家伙够狠，那水槽虽然上面长了一层青苔，但底下都是尖利的碎石，从上面滑下去，不死都只有半条命了。”

秃子勇此时叫起屈来了：“我和阿辉跟他们都不是一伙的，我们两个只是听见响声来看热闹的，你们抓错了。”

潘大章似笑非笑看着他：“你不会是说，想去巷井里捡砂，半路恰好遇见他们几个，孙井生骗你们，说跟他们干可以赚大钱，所以你们就来了。是这个理由么？”

秃子勇连连点头：“真的跟你说的是一样的，你不信可以问他们两个。”

秃子勇两个是附近的村民，长期以偷盗钨砂为生。

他们家就住在隘山技校后面。

以前经常在A巷和B巷出入，蔡坤等人也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

好在这些人偷了一些钨砂换钱后，就要把身上的钱花完了，才会继续去偷。

有钱时过着风流潇洒的日子，没钱时就半夜出动，进巷井偷矿。

上次在B巷南被潘大章吓了一次后，他们就转换阵地，从坪山翻到杨山，进入公家采矿场。

今天晚上，他和阿辉两个半夜起床，带好作桉工具，准备翻越坪山去隔壁杨山巷井。

孙井生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干什么营生，于是把他两人叫住了。

“兄弟，你们这样一个晚上可以捞多少钱？”他直接问。

秃子勇警惕地望了望他。

“兄弟看不出来？我们三个跟你们一样，都是捞偏门的。不然谁会半夜三更出动。”

孙井生的解释让秃子勇解除了警惕。

“运气好的话，几百块也有可能。运气不好，几十块也有。”他诚实的说。

“才这么一点呀？想不想一次得一千块？而且是现金，马上到手那种。”

阿辉翻了翻白眼说：“你不是想我们跟你去撬银行吧？银行那些钱晚上也存放到保险柜去了，不在银行的。况且公家的钱，你以为那么好拿，抓到了不让你吃花生米才怪。”

孙井生说：“私人的钱，而且比撬银行更容易，所以即使挨抓，也不会处罚那么严重的。”

秃子勇几分钟后也马上明白了他说的是坪山收砂站。

“听说那个老板潘大章是特异功能者，若是他在的话，我们就是拿石头往鸡蛋上砸，找死去。”

秃子勇两人是本地人，所以他们也听说了许多关于潘大章神奇的传说。

孙井生解释说：“那个怪物在坪山矿区的话，谁敢去打他的主意。这家伙几个月都没有来过了，他姐每天掌管几十万块钱，我们穷得要死，太不公平了。又不伤他们生命，就像古代的大侠一样劫富济贫吧。”

秃子勇被他说动了。

“我们一个就要一千块钱哦，我们不出手伤人，只是帮助你们望风，放哨？”

“行，就这样说。”

到了现场后，看见颠狗军笨手笨脚一个门弄半天都弄不开，他忍不住上前动手。

谁知房内走出的人正是潘大章。

现在他觉得被孙井生坑惨了，一分钱没得到，自己和阿辉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他还好，肩胛骨慢慢恢复不疼了。

但是阿辉的脚后跟被铁根敲断了，一直到现在，阿辉都还在疼得呻吟声不断。

潘大章走前去，瞪眼看着他：“你们撬门的时候，我就在财务室。那个门都是你动手撬的，还敢说你不是主犯？”

秃子勇辩论说：“我是看颠狗军笨手笨脚，撬个锁都要半天，所以主动帮他忙的。”

潘大章笑道：“你这家伙没受什么伤，所以有精神在这里跟我辩论这些。责任轻重自有护矿队的人跟你们定，我懒得跟你说废话。我现在去睡觉，房间就是前面这个，我警告你们，在这里吵闹吱吱歪歪，惹得我睡不安宁，我不在乎出来再收拾你们一次。”

秃子勇全身都禁不住抖了几抖。

阿辉、颠狗军和矮胖子本来一直在呻吟哀嚎，现在听他这样威胁，也即刻闭嘴不再敢出声。

回到收砂站，姐夫和黎金龙几人都还聚集在一起。

姐姐和温小芹几个女的也在。

潘大章对他们说：“都回去再睡几个小时吧，明天还有工作要干呢。”

姐夫问：“那个孙井生给他跑掉了？”

潘大章冷笑说：“能够从我手上跑掉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他把孙井生从废石道水槽滑到下方百米外尾沙坝的事情跟大家说了。

“文彬跟他哥抬他去隘上卫生院治伤去了。”

“他万一乘治伤的时候逃跑了呢？”

“背上全部都磨烂了，放他跑，他也跑不远。”

他这情况估计比温少云放炮时背部遭碎石轰击更严重，没有三五月的治疗，想正常行走都难。

其他几人都说：“活该，算那家伙命大，那么长的水槽磨下去，没死掉算他命大。”

大家各自回房睡觉。

潘大章和金龙索性在财务室临时床上睡了几个小时。

早上起床后，看见林石长和吕伟标都把货车停在收砂站门口。

黎卫国和潘修明几人都在跟大家一起忙着装货，胡文彬也急匆匆从山下回到岗位。

收砂站后面管理处来了一辆警车。

胡文彬说：“铁珊笼矿派出所的赖远民带人早早赶过来了，他们叫了矿医院的救护车，把孙井生拉去医院救治了。我坐他们警车上来的，他们在管理处调查昨晚发生的事呢。”

潘大章索性来到管理处。

黄勇和赖远民都来了，蔡坤在跟他叙述昨晚深夜二点左右，孙井生共五人意图抢劫收砂站财务室，被大章制服。

而孙井生慌不择路，自己从废石道水槽滑到底部尾沙坝受了重伤一事说了一遍。

负责记录的是一位女警，新面孔。

赖远民看见潘大章到场，问他：“小潘是事件亲历者，对于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潘大章指着颠狗军和矮胖子说：“这两家伙是长年习武的练家子，俞督来院坝罗瘸子的徒弟，我怀疑他们是受别人指使来的。好好审审，若是受人指使的，还要把背后指使的揪出来，绳之以法才行。”

黄勇说：“放心，带回去让我先敲敲他们，有情况我及时告诉你。”

潘大章把自己BB机号码告诉了他。

他跟黄勇说：“可不可以跟矿里申请一下，多安排几个护矿的来这里上班，加强收砂站的安全。”

黄勇说：“回去我就申请，应该没问题。现在这里只有三个护矿队员，加上蔡主任和一个电工，总共才五个人，面对出现紧急情况时，确定应付不来。”

潘大章考虑现在管理处的几个护矿，主要是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只是白天在山岭间随意逛逛，晚上睡得像猪，天上打雷也惊不醒。

像昨晚吵嚷声把几栋宿舍楼的挖矿老板和工人都惊醒了，但是管理处几人没有一个及时出现在现场。

后来蔡坤几人才出现，把受伤的几歹徒押往管理处。

潘大章说：“护矿的几位同志，我认为也需要明确职责范围，而且还应该把工作重点放在晚上才行。”

赖远民负责派出所工作，这些护矿工也不属于他管，他指挥几个警员把秃子勇四人押上车。

他们开了一辆警用吉普车，二辆警用三轮摩托车。

黄勇认真听取潘大章建议。

“大章，你有好的建议可以说出来，我向上级汇报。你刚才说的护矿工主要将工作重点放在晚上，我认为这个建议特别好。白天全部挖矿老板和矿工都在民窿内忙碌，有那个偷砂贼会来自找苦吃，反而晚上才是小偷小摸出动的时候，那个关健的时候，我们护矿工却在睡大觉。”

他对旁边的蔡坤说：“今晚开始安排护矿工全部上晚班，等下回矿我会再安排三个护矿工过来。晚上分两班。晚上18点到24点，24点到凌晨6点，三人一班，轮流去坪山矿区几个山岭，以及主要路口巡查，发现可疑人员及时抓住。一经发现警情，六个人同心协力追捕犯罪分子。以后下面的收砂站应该列为重点防范地点。”

蔡坤连连点头。

黄勇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安排工作，他只有点头应诺。

为了显示自己对工作的负责态度，蔡坤提议：“要么几个护矿队员的宿舍干脆安排在收砂站隔壁，那样晚上若是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及时出来处置。”

护矿队员有合法的器械配置，而且都经过特别的训练，一般的罪犯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潘大章点头：“我觉得这个提议好，等下我让收砂站几个员工把房间腾出来，给护矿队员住。”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你看这样好不好，财务室按装一个警铃，跟护矿工住的宿舍连接在一起，以后财务室每天留一个人收砂站员工值守，有事发生就按响警铃，那样罪犯也会吓跑。”

蔡坤说：“这方法好，可以在收砂站周围都按装警铃，那样若有事发生，几栋宿舍的矿工都会惊醒，就像昨晚一样，大部分人都起来了。来再多犯罪分子也一样可以擒拿他。”

潘大章认为目前来说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他回到收砂站对姐夫和金龙说了刚才跟黄勇和蔡坤商量的事情。

“在财务室外面这里，每天安排二个我们的员工值班。外面这个门加装一个铁门防盗，最里面这间财务室也加装一个铁门，还有后面这扇窗也用铁条加固，叫一个电工烧电焊。等下我去矿部拿几个警铃安装，有事情按响警铃，那样就算有犯罪分子，他们也很难阴谋得逞的。”

每天几十万现金，不免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他还特意对姐和姐夫说：“白天去铁珊笼镇或者去丰禾镇这段路，也要特别注意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打你们的主意。在路上碰到某些事，最好不要去理，尽量快速离开。最好去银行存钱，多带两个人。”

许静金点头应诺说：“以后会特别小心的。”

姐姐跟温小芹对了几个月的账。

她交给弟弟一本存折说：“这个是十月份的利润，上个月的也算好了，还没存，干脆把钱交给你。或者我们一起去镇上银行存也行。”

温小芹还问大章：“我们今天回去，还是明天回去？要不要去二个稀土矿看看，你哪天跟那个黄天海去缅国收原石，收到货后，你是跟他一起去京城，还是回俞督？”

潘大章考虑跟黄天海去缅国收购原石后，肯定要跟他一起回京，不然怎么知道赚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