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霁川喝了酒没法开车,让周建明在公社歇了一晚。
老一辈醒得早,四五点钟就起来干活了。
周霁川睡不到两个钟,就起来把周建明送回大队,又拿着砍柴刀,到后山竹林砍了几根竹子。
他找出锯子,把竹子锯成长短不一的竹筒。
又拿着剪刀和篮子,往山坡上走去。
冬天的清晨雾霭溟濛,一轮红日从黛青色的天边升起,将清冷的阳光洒向大地。
山林间四季常青的柏树林掉落枯枝,晶莹剔透的露珠折射出耀眼的光线,泥土和草木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一簇簇红的紫的野生月季花,在密林葳蕤生长。
周霁川搜寻许久,终于找到记忆中那片野生月季花,走上去剪下一朵朵花枝,放进篮子里,又转身往另一处寻去。
林间鸟雀幽鸣,腊梅的花香扑鼻而来,周霁川走到野生腊梅树下,剪下花枝,放进篮子里。
回来路上,又走到那株枫树下,剪了一捧红叶似火的枫枝。
周霁川把这些花枝都剪好,带着竹筒开车回到公社,媳妇儿还没起,周秀云在厨房熬鸡汤,蒸包子。
周霁川洗手进屋,望着妻子酣睡的脸庞,目光温柔至极。
又走到婴儿车前,给睡醒的宝宝换了尿布,再挨个放进妻子怀里,掀开衣服让宝宝吃饭。
周霁川目光落在那小樱桃周围的印记,喉咙滚动,暗爽地挑眉,心情愉悦到了极致,又瞬间充满了干劲,开始麻溜地干活。
林清雅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望着房间,恍惚了半秒,顿时惊喜得心情都无比美妙。
耀眼的暖橘色日光从挂着熊猫窗帘的窗户洒进来,透过那一面用月季花枝装点的窗户,红的紫的花朵,还有绿色叶片,为房间增添了森林的气息。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书桌擦的一尘不染,铺上了一层整洁的旧报纸。
这还是那个七十年代的房间,老式穿衣镜柜子,破旧的书桌,挂着年画的墙壁,一览无遗的古朴陈设,却多了几分阳光和浪漫的味道。
小橘猫卧成团儿趴在书桌上,喵喵叫一声,柔软的橘黄色绒毛,在阳光勾出一圈好看的光晕。
水泥地面也打扫得一尘不染,红色书桌两边墙角摆放着绿色的竹筒花瓶。
里面插上了一捧红叶似火的枫枝,还有一捧淡黄色花蕊的腊梅花枝。
花枝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空气中都好像充满了阳光和花香的味道,两只在他们房檐底下筑巢的燕儿,也扇动翅膀,如胶似漆地飞到花枝上停留。
林清雅抱着怀里的宝宝,只觉得这冬日暖阳下的一幕,美好得不可思议。
想到周霁川一大早做了这些,唇角逐渐浮上甜到心坎里的笑容。
厨房里飘出肉包子的香味,林清雅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看了眼挂钟,竟然十一点钟了。
她听见隔壁传来欢声笑语,贪恋被窝的温暖,又喊了声周霁川。
脚步声很快传来,周霁川走进来,还夹着一个刚出炉的肉包子,笑意温柔地逆着阳光走进来。
“醒了,尝尝。”
林清雅看到那皮薄陷多,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馋得自己的崽也顾不得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周霁川笑得宠溺,给她喂到嘴边,林清雅尝了口,又捂住嘴巴,忙不迭从床上下来。
“我还没漱口,我先去洗漱。”
周霁川也不嫌弃,把剩下的吃了,又把宝宝放进婴儿床。
林清雅饿得肚子咕噜叫,一起来就能尝到最爱的热饭热菜,简直太幸福了。
周秀云熬了两小时的鸡汤,煮了鸡汤面,还蒸了芥菜肉包子。
这时节芥菜特别新鲜,是社员采摘到公社菜市场来买的,如今摆地摊开始了,周秀云每天都会买最新鲜的蔬菜。
清冷的阳光拂面而来,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黄梅戏,闲情惬意地吃午饭。
吃完饭,两夫妻带着孩子出来晒太阳。
林清雅又环住男人的腰,贴近他怀里,想到他明天要走,又更紧地抱着他,瓮声瓮气地说:“周霁川,我想要个树屋。”
周霁川抚摸她的头发,笑意缱绻,比冬日暖阳还温柔,“放假回来给你建。”
林清雅又掰指头数着,“我还想要个小花园。”
周霁川点头,温柔应她,“回来给你建。”
林清雅仰头,清纯绝美的脸庞,笑弯了眼:“那我还想要个秋千,要个……”
周霁川眸底流淌着溺人的星河,搂她入怀,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温柔磁性的声音宠溺应她:“好好好,小祖宗,放假回来都给你建。”
林清雅笑得灿烂无比,又搂着他的脖子,得寸进尺地撒娇:“那你可以明天就放假么?我等不及了。”
周霁川喉咙微动,眉梢笑意弥漫,收紧手臂,更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仿佛要揉进骨血,又咬着她的耳朵,无限温柔地说:“真是个会盘人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