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罗衣风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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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正视她，问：“请问姑姑，你上次那零陵香的来历，是否可以对我从头至尾说一遍？”
菖蒲愕然，问：“和那零陵香……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不便说，我也是奉大理寺少卿崔少卿之命，前来问话。”黄梓瑕冠冕堂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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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没想到那个矮胖的老板钱关索居然与王府中的厨娘有关，双眉顿时皱了起来。
魏喜敏因讨要零陵香而与厨娘菖蒲口角；在孙癞子死的屋内，王蕴闻到了零陵香的气息；而钱关索，刚好是撞开孙癞子那个房门的人；同时也是贩卖那匹让驸马摔伤的黑马的人……
这一切，到底是以什么串联起来的？期间那条现在还看不见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众人也没想到居然到头来又调查到钱关索身上了。
周子秦不可置信的说：“不会真的是钱关索做的这一切吧！”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几起案件又确实多多少少都与钱关索扯上点关系，也就难怪周子秦会有所怀疑了。
黄梓瑕皱眉说：“可他并没有要杀魏喜敏与孙癞子的必要。魏喜敏身为同昌公主身边的近侍，钱关索巴结他还来不及又为何杀掉他？还有那孙癞子，作为地痞无赖，招惹一下滴翠这样的平民小姑娘就算了，给他几个胆子也不可能去招惹钱关索这种商行老板，两人既无冤也无仇的，钱关索杀他干嘛？”
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周子秦问：“那钱关索为何会给一个厨娘送那么名贵的零陵香呢？”
黄梓瑕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好在书中也没有买关子，很快就给出答案。
【她又问：“菖蒲姑姑，请恕我打听您的私隐，您是公主府掌膳的，而钱关索是车马店的，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是啊……我们也是年初认识的。”她低头，用手指在桌上画着，茫然而羞怯，“那时他手下一伙人在公主府修缮下水道，因厨房的水道最多，我与他商量过水道分布，便由此相识了。他……他胖是胖了点，矮也是矮了点，但为人很好。他们在这边干活时，我有一次走路不小心，踩到了泥浆里，就是他打了水帮我洗干净了鞋子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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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姑姑，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实则……我觉得魏公公的猜测也有一定道理。”黄梓瑕解释道，“零陵香十分珍贵，谁会知道钱老板如此慷慨，居然会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废话，我帮他那么多次，我自己也是冒了风险……”说到这里，她喉口卡住，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这件事宣之以口，但话已出口，也无法再收回，只好懊恼地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一开始众人也以为钱关索看上了菖蒲，毕竟按照书中的描述，菖蒲年纪不小还未成婚，虽是厨娘长得却不差，有人看上属实正常。
就是钱关索有妻有子的，做出这种事来名声不太好。
不过慢慢看下去众人才发觉原来是误会了，菖蒲虽是羞怯别人询问她与钱关索的关系，但却真没有与钱关索有啥私情，她也看不上这个又矮又胖，除了有点钱外就一无是处的男人。
之所以会收下钱关索送的零陵香，完全是因为她帮了钱关索一个大忙啊！
【菖蒲在她的凝视下，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口说：“钱老板有一次对我说，他早年间有个女儿，如今若还在的话，也有十七八岁了。可惜当初他带着妻儿逃荒到长安城郊时，一家人饥寒交迫，实在没办法，只能将当时年仅七岁的大女儿给卖掉，换了五缗钱。就靠着这五缗钱，他一家人得以活命，他也靠着贩卖草料起家，后又遇上贵人，到关外联络到几家大马场，如今生意越做越大，三个儿子也相继成人，可惜……他说此生亏欠最多的便是自己的女儿，但恐怕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
菖蒲神情显出一种奇异的尴尬，说道：“这事……说来也凑巧，他要找女儿，偏巧……就在公主府中找到了。”
黄梓瑕也是诧异，宫中、诸王、公主府邸中，宫女侍女多如牛毛，不下万人，怎么就这么巧，刚托公主府的人找，这人就在公主府中，真是太过凑巧。】
黄梓瑕了然的点点头，这就可以解释的通明明身为老板的钱关索，为何连疏通管道这种小事也要亲自走一趟公主府了。
想来监工是假，在公主府找寻女儿才是真的。
周子秦亦是一脸惊讶的模样，说：“没想到钱关索居然是垂珠姑娘的父亲吗？”
想想书中对垂珠与钱关索外面的描写，垂珠的生母得长得多好看才能中和掉钱关索的基因啊！
禹宣说：“即便两人是父女，好像也与这几起案件无关吧！”
他同样不觉得钱关索会是杀人凶手，只是目前的线索全都在往钱关索身上引，令人不得不怀疑。
周子秦对书中那个进退得宜的垂珠感官还是不错的，于是说：“垂珠姑娘是个好女孩，能够找到亲身父亲真是太好了。”
当年之事无法评论对错，钱家一家人逃难，身无分文，穷困潦倒之际，买卖孩子看起来就像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了。毕竟如果不买掉孩子，别说小孩了大人能不能活下来都说不定。
而钱关索在卖儿子与卖女儿间，选择卖女儿也是可以想得到的。在大部分人思维中女儿是迟早要嫁出去的，而儿子则是需要留着传宗接代的，所以钱关索只可能选着卖女儿留儿子。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黄梓瑕心中确实有些不太舒服的，闷闷的说：“我倒是希望别忍回去，既然当年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那么就不该再去插手她的生活了。”
李舒白说：“无非是求个心安罢了。”
他说的是钱关索，因为是用卖女儿的钱发的家，所以在富裕之后才会想要找回女儿弥补，才会在得到有关女儿线索之后送了那么贵重的零陵香做礼物。
【“我并非这个意思。”黄梓瑕笑道，“我只是觉得姑姑这名字十分雅致，又听说府中有豆蔻、鸢尾等，觉得你们应该都是同一批姐妹吧。”
“是呀，我们几个人年纪都差不多，当初驸马还小的时候，便一直在他屋内做事了。蒙夫人看重，我管膳食，鸢尾管起居，玉竹管笔墨书籍……那时多好。”
……
黄梓瑕点头，又问：“那……豆蔻之前住在那里吗？”
菖蒲摇头道：“不是的，她住在宿薇园。驸马成婚时，老爷夫人原说也帮豆蔻找个好人家成亲的，可驸马坚持说自小习惯了她照顾，一定要她过来。豆蔻后来就主管着驸马住的宿薇园，我在膳房忙得焦头烂额，鸢尾虽算清闲些，但手下十来个绣娘，也天天要监督着绣活，玉竹在书房中也忙碌。我们四人各有事情，偶尔碰到也说不了几句话，后来忽然听说豆蔻去世了，我也确实伤感，去找鸢尾她们问过，可她们也只说不知。倒是府里有人说，怕是知锦园的鬼怪迷了心窍，把她扯进去的吧。不然，宿薇园离知锦园又不近，怎么她就死在里面了呢？”】
因为菖蒲并非是嫌疑人的缘故，所知道的自然不会太多，大多还是需要黄梓瑕从零星的线索中自己整理出来。
关于零陵香的线索估计无法再问出些什么了，于是书中黄梓瑕又开始拐弯抹角的询问起驸马的消息了，尤其是哪位死后冤魂不散的“豆蔻”。
周子秦问：“崇古，这与哪位死掉的豆蔻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拐着弯问她的消息呢？”
黄梓瑕解释道：“还记得书中我第一次前往公主府后，在驸马那见到过的那副画吗？”
随着黄梓瑕的提醒众人也想起了之前的描述，纷纷点头表示记得。
黄梓瑕说：“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驸马当时为什么特地引我去看那副画。”
周子秦疑惑不解，说：“啊咧！那不就是随便挂在那的一幅画吗？”
黄梓瑕摇头说：“不，那是驸马为了让我调查豆蔻的事而特意挂出来的，他的目的应该是想引我去调查豆蔻的死因。”
李润惊奇道：“难不成豆蔻之死也有奇异之处？不过她死的有点早，似乎与目前这几起案件没啥关系吧！”
黄梓瑕点头说：“关系应该不大，不过因为调查豆蔻的原因，我现在大概猜出驸马受伤一事的真相了。”
周子秦眼睛一亮，急切的问：“是谁！是谁？崇古告诉我好不好！”说到最后居然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黄梓瑕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无奈的说：“这一切还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没有确切的证据的。”
周子秦信心满满的说：“没关系的！我相信崇古，即便只是猜想也一定是正确的。而且我是真的好想知道做这一切的凶手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