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叮嘱穆以璇别告诉家里人，否则她会立刻被强制召唤回家，或者再次过起被亲人轮流看护的生活。

可刚下决定，并趁着木木去学校、睿睿睡着查了一个小时，她接到公安局主动打来的电话。

警局。

乔雪晗侧目打量衣着普通、身材微胖、其貌不扬头发还有些油腻像是超过三天没洗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五官中透露着凶相和颓废，额头上仿佛就贴着“宅男”标签。

男人对“恶作剧”供认不讳，甚至当着乔雪晗和警察的面详细描述杀猫过程。

乔雪晗不怕鬼，但她受不了详细听虐猫杀猫的经过。

警察们也表情各异神色严肃，她抬手打断：“三次都是你？”

“三次？”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厌恶，态度傲慢吊儿郎当，吃准这点小把戏不至于被判刑的有恃无恐，“查的倒挺快，连第三只刚杀完还没送到你面前的都找到了。”

“注意你的态度！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一位警察厉声呵斥。

乔雪晗捕捉到不对劲之处：“深夜入侵我的手机，不是你？”

男人盯她会儿，边抠着耳朵弹了弹：“奧，也是我。”

警察们终于人不了这傲慢猖狂的态度，言辞警告要拘留。

乔雪晗没跟他一般见识，起身淡淡出去。

在电话中警方就已经说清楚，男人是林洛洛的粉丝，俗称脑残粉，脑子本身也不大正常，资料中说他有精神病，虐猫杀猫更是惯犯。

在她之前就有别人享受过他的“恶作剧”。

精神病。

杀人都能被无罪释放的好病，权贵们也惯用的把戏，只是这人家世平平，是真的有病。

警方表示会将男人拘留一个月，乔雪晗关注的点却在别处：“我能看一下你们查到的个人资料吗？”

“当然可以，但是这不是我们查到的，是有人实名举报，证据确凿我们才将他暂时扣留并联系了您。”

乔雪晗征了征：“谁？”

“是一位姓白的先生，白淼。”

闻言她目光闪烁。

陆睿当时说调查并非随口许诺，即便他忙，也让属下去仔细排查。

也是，他许下的承诺从来没有没做到的。

乔雪晗没察觉到自己笑了，忽然又想起一件多年前的小事，还是穆以璇当时亲口告诉她的。

她们那时候很喜欢喝奶茶，陆睿因为有事在上课时间要离校去办，很快就能回来，穆以璇就瞒着她以她想喝的名义让陆睿同意帮忙带两杯奶茶。

奶茶店距离学校不近，近两公里。

陆睿回来时忘了，把办好的事先送去老师办公室，又请假出去一趟。

班主任当时问他理由，毕竟有什么事刚才不能一起处理非得立刻再走。陆睿不好说实话，也不能说真话，就以“很重要的私事”代替，班主任也相信这个她最喜欢又品德兼优的好学生。

结果当他提着两杯奶茶进学校时，刚巧碰上提前下班的班主任。

在班主任的询问下，陆睿看着奶茶正色道：“老师，这就是我说的重要私事。”

穆以璇转述给乔雪晗时笑的乐不可支：“乔乔你是没见灭绝师太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哈哈。陆睿满脸的认真，要不是‘人赃俱获’真就怀疑他说的重要私事是去参加国家首脑大会！灭绝师太也不好怪他，谁让她没仔细问！”

灭绝师太是班上同学一致表决通过给班主任的外号。

乔雪晗的关注点都在“谁让你用我的名义让他去买奶茶”上，穆以璇答的理所当然：“除了你的名字，还有谁的名字能这么管用？我是真没想到陆睿这么较真，忘了就忘了呗，他竟然单独跑出去一趟。”

“看来高岭之花虽然不善言辞，心里是真的很在意你呢。”

回忆与现实重合，经过多年时光和世事无常后的碰撞，带给乔雪晗的是无法言喻的暖意。

警察把资料调出来给她。

乔雪晗仔细看完，确认一点。

里面的神经病从小成绩很差，虽然爱上网玩游戏，但玩了几年的游戏依旧技术平平。他曾经有次虐猫的原因就是输了游戏心态失常。

换言之，说他是入侵手机的那人简直是对他智商的赞美。

乔雪晗向警察致谢后离开。

她开着车降下车窗，春日白天的暖风吹进。

忽然间想去那家奶茶店看看。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是不是还开着。

乔雪晗从毕业后就没再去过，奶茶店是连锁，整个东城有二十多家，无论是距离乔家大宅、夜家还是现在的京盛，总有更近的店。

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竟然还在。

只是店似乎装修过，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乔雪晗不记得那天喝过的是什么，进店扫码后把菜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想不起来哪个更像。

而这时陆睿打来电话。

乔雪晗看着屏幕上他的名字，缓缓划了接听。

是心有灵犀吗。

“只是拘留？乔乔，对付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陆睿的语气沉沉，“一纸病例而已，让他进去并非难事。”

乔雪晗明白了，应该是警局那边联系过白淼，白淼又告诉了他。

听他的口吻，现在是毫不隐藏他的手段和戾气。

的确，权贵想整一个人多的是办法。

何况此人进去后也算是为人民造福。

乔雪晗没正面回答，刚要说她现在更关注另一点，身边忽然有个男声插进来：“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乔雪晗侧目看去。

这种搭讪从小到大她碰过不少，今天她穿的比较名媛风，坐月子期间吃的太好胖了些，但却是珠圆玉润的美艳和知性。

“我有孩子了。”她拒绝。

男人听到有孩子第一反应就是也结婚了，面露可惜说了句打扰。

陆睿等他们沟通完才问：“你在哪儿？”

听语气很正常，没有任何醋意。

“奶茶店，”乔雪晗如实道，“距离咱们高中学校门口不算近的那家。”

刚说完，陆睿直接说出名字。

乔雪晗讶异：“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