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陆睿的了解，他拒绝任何垃圾食品，当时在学校就是一股清流，吃的每一顿饭都无比健康。
平时不是矿泉水就是茶。
这也是被她骂过“装x”的理由。
“当然记得，在学校时我只进过这一家奶茶店。”
“不会是以璇让你去买的那次吧？”
陆睿顿了两秒，语调微有起伏：“你也记得？”
乔雪晗嗯了声，瞬间陷入短暂沉默。
“没想到。”陆睿半晌才开口，似是惊奇，似是怅然。
“我其实记得关于你的很多事，最近这一年就想起来不少，”乔雪晗随意翻着菜单，“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买了什么？”
“两杯焦糖香草。”陆睿脱口道。
乔雪晗找到，下单：“记得真清楚。”
“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你知道的。”
那是，堪称过目不忘。
“尤其是关于你。”陆睿补充，话语间都是内敛克制的情意。
乔雪晗笑了：“情话满分。”
“事实而已，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没忘。”
“你觉得我智商有碍？”
“不是，我只是以为我和你之间的那一点早就被夜景尧冲散了。毕竟当初你也很排斥我。”
乔雪晗听了这句那股莫名的滋味又冒上来。
店里人少，店员很快叫号，她起身去取。
吸了一口入腹，又甜又暖，带着青葱回忆袭上心头。
“以前我眼瞎，一瞎瞎了这么多年。”乔雪晗自嘲。
“瞎？”陆睿一顿，“是指什么？”
乔雪晗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坦白回答：“都有。看上夜景尧时很瞎，排斥你时也瞎，我的眼瞎由来已久。”
“那，现在呢？”
乔雪晗又是抽了一大口，转眸看窗外繁华街道：“不瞎了。”
闻言陆睿的心砰砰跳起来。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兴许又是他的自作多情，对乔雪晗，他总是没有把握。
没付出感情单纯想得到一个人的心，陆睿实践过多次，经验丰富颇有手段。可乔雪晗是个例外，他的心早就丢在她那儿了。
乔雪晗等着他问，谁知陆睿道：“我这边突然有急事，先挂了。”
“哎……”
她茫然看一眼屏幕。
有急事？真的？
怎么感觉更像逃避？
乔雪晗摇摇头，纠结几个月终于有了答案。
她对陆睿一向感情复杂，即便是订婚那日。现在，顺利生下睿睿，她想再试一次。
陆睿的为人人品，也值得。
穆以璇帮她在家照看睿睿，乔雪晗离开前又买了两杯焦糖香草带走。
到了香泉公寓她才想起，入侵手机不是警局那个男人的事忘记跟陆睿说了。
想了想乔雪晗还是决定不告诉他，给他再添麻烦。
就算有权有势有人脉，想从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还是慢慢来吧。
穆以璇正哄着小宝贝玩，见乔雪晗回来，还提着奶茶，戏虐问：“这算犒劳？”
“嗯。”
“正好我也很久没喝了，从哪家店买的？”
“初中高中学校附近的那家。”
穆以璇诧异：“你跑那么远？看来是警局给你带来好消息了。”
“嗯，人找到了，”乔雪晗给她插上吸管递过去，故意提醒：“焦糖香草。”
“我看到了。”
“你当年让陆睿捎的两杯的口味。”
穆以璇懵：“什么？”
乔雪晗瞥她：“灭绝师太，重要私事，请两次假。”
提醒到这份上穆以璇也记起来，刚才的诧异转成惊愕：“你竟然记这么清楚？连味道都记得？乔乔，你对陆睿也有意思吧？”
“不是我，是他记得。”
穆以璇无言以对。
正常人谁会记得七八年前某一天买过的奶茶是什么口味，何况陆睿中间又经历过大起大落惊心动魄。
她由衷道：“你考虑下跟他在一起吧，真的，他挺好的，现在我也相信他对你肯定有真心在。”
“嗯，正有这个打算。”
“什么！认真的？”
……
夜景尧被老爷子架空了些在夜氏集团的权利，公司今下午三点有会议，他撂摊子不想去。
杜泽知道他最近都住在香泉公寓，就来找他。
顺便路上买了些吃的。
结果夜景尧根本不动，杜泽优哉游哉吃着他那份：“你真的决定不去开会？这个时候你不去，说不定你家老爷子就能兴风作浪收服几个人，到时候你处境更差。”
“我去了那些可能被他收服的人就会一直忠心于我？”夜景尧讥讽。
墙头草，留不住。
杜泽清楚他的心狠，经过这段时间也看出夜家这场夺权愈演愈烈，若是阿尧得不到，他会彻底毁掉。
他现在是还保有理智，若是逼得太紧，甚至也会玉石俱焚。
杜泽真心怕他发疯亲手斩断夜家根基，忙劝道：“你别忘了陆睿还要找你家报仇呢，没了权势地位，你连命都不一定保住，更别提追前妻和认儿子了！”
夜景尧沉默。
他真的想疯一场。
黑眸中厉色和血气交织。
有几个人的家庭像他这样？
有哪家的爷爷、父亲、兄弟、孙子毫无亲情满是算计？
夜景尧想笑，古代皇权倒是如此，可家里哪配和皇权比。
最可笑的是他自己。
他厌恶排斥，却生长于泥潭，离不开这泥潭。
高高在上的一切，他不想失去。
杜泽见他不语，只是站在落地窗前，挑眉。
最近几次来找他，他十之八九都在这儿，不是站就是坐。
杜泽忍不住了，上前到他身边：“外面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吸引……卧槽？那是乔雪晗？”
他们对乔雪晗都太熟悉了，两栋楼距离不远，只是个依稀的影子也能大概辨认出。
旁边就放着个望远镜，杜泽拿起放在眼前。
“真是乔雪晗！我说你怎么忽然决定要搬到这儿，我还以为是想偶遇，没想到是为了偷窥！”
怪他之前没往这边想。
偷窥二字让夜景尧冷冷斜睨他：“不会说话就滚。”
“我说错了吗？你自己想想你这行为和偷窥有什么不一样吗？”
“滚。”
避免真的被赶出去，杜泽还是闭嘴。
但他看着夜景尧平静盯着对面，忽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你这么光明正大，不怕她看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