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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0 章

伊薇特在这栋空旷的公寓里来回踱步,推测着当时应该是怎样的情况。

女药剂师显然不是普通人,作为掌握巫药制作方法的魔女或者女巫,她也许具有某种超凡能力,这点从她和那位浅黄色衣裙的女人出现的消失方式也可以推断。

现场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和黄衣女人走了,至少也是被控制或者威胁。伊薇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否则黄衣女人不会假扮成她到俱乐部取消求助,又或者女药剂师处于某种状态不能亲自出现,按照药店老板的证词,至少辞职信是她本人亲笔所写。

那么黄衣女人是否发现了自己的跟踪呢?

伊薇特仔细思考了她的行为模式,觉得不太像,因为一来自己跟得很远,二来她消失的地方距离女药剂师家太近,如果真的发现有跟踪者,如果是自己一定会不动声色,把监视的耳目故意带离这里,再施展能力消失,这样调查的头绪不会这么快锁定。

那么为什么她要选择在那里消失呢?

伊薇特摩挲着下巴,思绪飘到了楼下,那个被打开的排水口上。

去下水道看看?如果那里有她消失的原因,那就可以确定她没有发现自己。

伊薇特先回忆那天自己跟踪的情形,从黄衣女人进入胡同口的时间,到自己追上去发现消失的时间,大致估计了一个时段,然后模仿她的步幅重复她的路程,结果快到自己进入胡同的节点之前,她果然发现了一个通往下水道的阴沟。

虽然这处孔洞很小,人类之身进不去,但确定了地方,她从附近的井盖往下,向记录点的地方附近摸索,然后发现了一个略微干燥的平台。

虽说水浸不到这里,但潮湿陈腐的空气让这里爬满了苔藓,伊薇特走上平台,果然看到平台上有留下某种近期形成的刮擦痕迹。

根据苔藓被压的形状,像是两个圆柱罐子,加起来的大小能装一百多磅液体的分量,而且它必然是装满过物品,以至于底部的苔藓都变成了绿棕色的泥。

这也证明黄衣女人在上面的路段“消失”的原因是要带走这里的罐子,女药剂师却没有和她一起,因为脚印只有一行。

或者女药剂师已经被杀死肢解剁碎,装进罐子里带走。

尽管这没有决定证据,还有些骇人,但伊薇特保留这个猜测。

……

几天后,伊薇特换了一身类似她大学同学的装束,脸上还贴了两撇小胡子,再带个金丝边眼镜,把头发烫成一缕缕小卷,这样别说和她就照了一面的黄衣女人,就连夹竹桃等朝夕相处的朋友也没能认出她。现在她正抱着一个行李箱,在一辆晃晃悠悠的邮车上,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自说自话。

此时电报并没有普及到阿尔比恩的大多数地方,也只有少数大城市和一些火车站点架设了线路,人们日常通讯更多还是靠邮政系统。和种花家邮政绿色基调相反,皇家邮局使用的是红色,大红的邮车、大红的制服、大红的邮筒,火车搭载着信件、包裹以及报纸沿着铁路运往各郡,最终还是靠邮车分别再送往城镇和乡村。

就在前天,伊薇特抵达了福内斯小镇,在邮局打听了关于这个镇附近关于湖畔村庄的事,得到了唯一肯定的回答,只有一个村子和湖泊相邻,这个叫普鲁顿的村子算是本郡最偏远的村,一个月仅有两趟邮车通往那里,算算日子,伊薇特正好休息一天再搭乘邮车前往。

虽然她有钱包个车直接过去,但这样未免显得太过奇怪,如果这个村子里真的存在异常,那么她作为一个不请自来的阔绰陌生人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她也趁修整期间好好伪装了一下,在镇上的二手店买了一些旧笔记本、锤子、放大镜、尺子之类的测绘工具,扮做一位年轻的地质学研究者的样子,声称是去普鲁顿村研究顺便寻找矿脉。

不过根据实际情况来看,伊薇特可以说是多虑了,至少对车上的其他乘客来说是这样。除了运送货物以外,邮车还允许四位乘客搭乘,然而包括邮递员、警卫在内的其他五人根本不关心旁人有什么目的,尤其讨厌别人将关注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在首善之地的伦敦,议员开完会尚且要结伴而行提防剪径的盗贼,更别提在这种雾气弥漫的荒郊野外,所有人都把领子竖起来,裹到耳朵和颧骨,用怀疑的目光互相试探,因为任谁都有可能和强盗勾结,全国范围内,邮递员和警卫监守自盗劫走邮件和抢劫乘客,或者反过来的情况并不少见。

在车厢后面的驾驶座附近,随时都有上了膛的武器,谁要是有异动,准会被神经过敏的邮递员一枪打死。

这可谈不上是一场舒服的旅行,大多数时候,邮车都在泥泞的土路上行驶,既颠簸又摇晃,有的时候遇到坡度大的陡峭路段还得集体下车,帮助邮递员把车推上去。

但这也比邮递员和警卫好多了,他们的位置在车厢外挂着,虽然春季气温上升了一些,但依然有些寒冷,冬季的时候真有邮局员工在送信的过程中被冻死的,饶是如此,伊薇特也注意到他们脸上有结痂的冻疮。

看来他们都是工作了一段时间的熟手,不知道能不能套出话来。

其他三位乘客的目的地和伊薇特不同,在路途上他们也都纷纷下车,让邮局的两位员工松了一口气——如果有勾结强盗的内鬼,那么路上就该出手了,最后一站前包裹大多都被卸掉,没什么油水,出事的概率不高,心情放松下,他们也开始回应唯一剩下的乘客,一路上喋喋不休那位年轻人。

“普鲁顿村?那个穷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一路上你也感受到了,这倒霉透顶的烂路简直是魔鬼建造用来折磨人的,就算再肥沃的土地,也不会有商人乐意去收购农产品,更何况那里的农田也只是普普通通罢了。”

邮递员说的是目前的常态,阿尔比恩富有的农村都是靠着铁路交通便利的地方,这样人们可以把牛奶、乳酪和蔬果用火车卖给城市的人,路不好只能靠畜力运输,马走60公里就会消耗殆尽自己驮的谷物,无法卖出农产品意味着贫穷和闭塞。

“邮车乘客如果行李太多的话,收费怎么算?回程的时候我可能要带一些矿石和泥土的样本,那些玩意太重,我可不能一路抱着。”伊薇特旁敲侧击问。

“如果您要占据另一个乘客的空间,那自然得付双倍的车资。”

“别人也是这样?”

“当然!半个月前我还载了一位女士,她就是这座村里的老熟人,她带了两个大铁罐的腌菜,就按双人算的,而且那趟车还只有她一个乘客。”

“究竟是什么样的腌菜,值得这么远运过去?”伊薇特心中一跳,不动声色表现出恰当的好奇,“快和我说说,我会在村子里住上一阵,一定要想办法去这家尝尝。”

“是雷伯格太太,这次她去伦敦走亲戚去了,我想一定是伦敦那边新奇的配方吧,我们这些小地方稀罕,说不定你都吃腻了。”答话的邮递员不疑有他,平常地回答,但他转而用一种“男人间意会”的口吻继续说,“不过要是因为哪里都能吃到的腌菜随便投宿,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听说啊,普鲁顿村的女人都特别‘热情’,毕竟一个村子封闭久了,所有人都沾亲带故的,也需要一些外来的血液。”

“听起来您像是有相关的经验?”伊薇特仰望老司机。

“哈哈哈……”却是警卫员大笑了起来,“要我说,小先生,我必须给您一个忠告——永远也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吹嘘,尤其在关于女人的话题上,否则就会像某人一样,傻傻地听信了谣言,借口邮车受损了需要修理,厚着脸皮在村子里借宿了一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这家伙!”邮递员恼羞成怒地咒骂,“别忘了,那晚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小娘皮去找你!”

“我和你不同,我从来没期待过,按照我们事前打赌,你还输了我2个先令呢!”

这话让邮递员一时语塞,半晌才小声嘀咕,“那群假正经的小婊|子……我猜肯定是因为我是熟面孔,她们害怕自己丈夫争风吃醋,你知道的,偷情这种事,越熟的人越不好下手……”

“如果她们真的和传言那样,我想车里这位兄弟一定会大有收获,你看他那么英俊~勇敢地上吧,就像一只种羊被放进母羊群里一样~”警卫欢乐地开着玩笑。

在闲谈中,伊薇特也得到了不少讯息,这个村子的确是在特别偏远的地方,就连拥有附近部分土地的领主,平时也从来不到这里,只在收获的季节后派遣一名管家前来收租税,甚至租税也不像现在其他大多数村子一样收货币,而是小麦、羊毛和蜂蜜等农副产品的实物。

他们作为负责这几个村子邮政路线的员工,有几次曾听过一些传闻,说是普鲁顿村的女人特别热情好客,有好几个版本的传言,比如一位邻村寻找走失绵羊的农夫、或是迷路的旅人在村子里借宿,受到了特别的“款待”,听得多了,邮递员有些心痒也去借宿,不过却没有发生传说中的艳遇,警卫员却认为这不过是乡野之民吹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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