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我知道,但我们不是私自调动,”贺衷寒抗声道:“张杨叛乱已经一天多了,可是中央呢?开了整整一天会,却连个像样的决定都没有,这是国民政府的奇耻大辱,我们采取行动有什么错?如果连这样的行为都不容许,还谈什么爱国爱党爱领袖!”
张治中顿时被噎住了,他没想到贺衷寒居然还能振振有词,他略微一顿:“教导总队属于中央军校管辖,没有我这个教育长地命令,教导总队不能动。”
贺衷寒不言声的拿出一张纸推到张治中身前:“张教育长,教导总队全体军官请战,请教育长批准!”
张治中再度被震惊了,教导总队军官的请战书居然不是交给他而是交给了蓝衣社,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人已经把蓝衣社看得比军校,比军政部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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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八章投机西安第六节南京戏(二)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八章投机西安第六节南京戏(二)
“校长时常教导我们,忠孝节义;忠,是要忠于国家,忠于领袖;节,为官员职守气节,不贪污,不纳妾,以公忠勤勉任事,义之所在,虽万死而不辞;今张杨举逆,领袖蒙尘;我们若张皇失措,法度全无,高兴的只能是张杨逆贼,只有举义旗严法度平叛乱,维护国家之威望,才不负校长往日之教诲。”贺衷寒含泪慷慨而言。
张治中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贺衷寒站在国家的高度上句句扣死大义的名分,让他感到很难辩驳,宋美龄见张治中被贺衷寒挡了回来,便缓缓的插话道:“君山,你说的没错,可是平叛有几种平法,必须依据条件不同来定,今日日寇日夜窥视,国家危亡,能大动干戈吗?今日的中国离得开委员长的领导吗?君山你要三思而行。”
宋美龄的话里劝谏的味道十分浓厚,贺衷寒刚才与张治中的对话表明,他已经有了完整系统的理论策略,而且她发现他可以依靠掌握的蓝衣社团体,可以干涉国家的任何决策,这是蓝衣社的特性决定的,它不是一个正规的组织机构,而是超越国家机构的政治团体,成员遍及党政军,一旦这些成员认为蓝衣社高于政府机构,后果就变得十分严重,宋美龄这时发现杨永泰以前唠叨的是很有道理的。
“师母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张杨作乱,其依靠就是他们手上的二十万军队,只要消灭了他们地军队。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如此校长的安全就能保证。”贺衷寒恭恭敬敬的对宋美龄说,可宋美龄却没从他语气发现任何要按照她的话行动的迹象。
蓝衣社的干部很快就重新聚集在朝天宫,这段非常时期,蓝衣社的干部们都保持着高度紧张,与朝天宫地联系再不像昨天那样松懈,邓文仪的召集令一下。他们就立刻赶到朝天宫,将那个不大地会议室塞得满满的。
“你们都是委员长的学生。”宋美龄扫视这些被蒋介石视为骨干的黄埔精英,她的左边是贺衷寒右边是孔祥熙,而张治中已经离开,他在贺衷寒讲完之后就告辞回校了,她心里清楚这是回去阻止教导总队开拔,贺衷寒的态度已经表明,张治中无法制止他。倒不如让他回去,阻止教导总队:“张杨作乱,委员长被扣;如何处置不但关乎委员长的安全,也关乎国家民族地命运。委员长的安全自不待言,为什么说关乎国家民族命运呢?今日中国的局势,外有日本虎视眈眈,去年日本策动华北自治,在政府的反击下没有得逞。可他们不会放弃还会继续,外患如此严重,而内忧依然激烈,今年两广叛乱,川滇纠纷,学生游行罢课。共c党依然阴谋颠覆政府,天灾不断,国事艰难,全赖委员长苦心经营,方为此至今。”
宋美龄娓娓道来,语气十分温和,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训话,更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谈心。
“民国14年,孙总理去世后,党内军内国内顿失核心。民国17年北伐成功后。委员长的核心地位才逐渐显现,又经过近十年的征战。这个核心才得以巩固,今天这个核心若消失了,国家就会陷入一遍混乱,国家就会分裂,诸位同学,你们很多是从广州就追随委员长,这十余年来,国家之事你们都是亲身经历的,从九一八地举国混乱,到今天国家之事已经基本走上正轨,共c党实力大为削弱,国内军阀大多平定,中央政府的威望从未有如此之高,可是在这个威望从何而来?我以为一大半要系与委员长身上,一旦委员长有失,中央政府威信将大为削弱,各地叛乱立时就可能发生。
今天举国要求抗战,而不希望内战,东北军西北军总兵力有二十余万,再加上共c党军队,总兵力可以达到三十万,地盘远远超过前年的江西;如果付诸军事行动,内战就将延绵不绝,我们拿什么去抵抗日本人?
真正是这些因素,所以我主张和平解西安事件,消弭内战。我相信国民会支持我的。….”
最后宋美龄又动感情的说:“委员长一向把你们看做他的子女,对你们关爱有加,从黄埔到今天,他教育培养了你们,今天他遭遇此事变,你们正应该遵循他往日地教导,把国家民族的大义放在心中。委员长同意全国军队政权的功绩无人可以否认,民众会时刻记在心中,他首创的新生活运动,更是对推进国人精神建设有积极的作用,你们既然是他的忠实信徒,就应该努力推进这项运动,将其奉为终身信念。我深信,西安的叛逆们,当目睹他们的行为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应时,必然会幡然醒悟,痛恨前非,反痛悔者,自当开启其自新之路;我绝不是为叛逆开脱;他们的行为也无从开脱,我这样做的目地是让叛逆们明白,其妄动对国家地影响是多么可怕,使他们及时醒悟,自赎其罪。如此则国家免除刀兵之灾,黎民免除战乱之厄。”
迎接宋美龄的长篇大论地是一遍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支持,也没有一个人开口反对;蓝衣社的干部们只是沉默的望着宋美龄,宋美龄明显感到一种反对的情绪在蔓延,她明白了,若不是顾及到她这个师母身份,恐怕有许多人就会当场反驳,现在他们是以沉默表示意见。
宋美龄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孔祥熙在她耳边低声说:“时间不早了,还得参加联席会议,我们走吧。”
显然孔祥熙也感受到会议室里压抑的抗议,宋美龄无奈的点点头,扬声道:“我期待你们支持我。我希望你们能从国家民族地利益,从长远考虑,然后再做出你们的决定。”
宋美龄说完后瞟了眼旁边的贺衷寒,后者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宋美龄在心中轻轻叹口气,她知道贺衷寒已经决意一意孤行了。
目送宋美龄离开后,贺衷寒就宣布散会。所有人该干什么搞什么去,按既定策略去办。他自己却和邓文仪一起返身回屋。
“君山。刚才你一个劲递眼色,师母在,我不好问,现在师母反对,我们怎么办?”刚关上门邓文仪就有点紧张的问道。
贺衷寒淡淡一笑,完全没有刚才会上的沉重,他若无其事的瞟了眼邓文仪:“这有什么。师母是过于关心校长地安全了,她没想过,若一味示弱,校长反而回不来,政府的威望反会受到重创,李宗仁白崇禧阎锡山何健韩复渠之辈就会趁机而起,那是局面立时就会不可收拾,只有像我们这样既能维护国家法度、政府威望。又能把校长救回来,雪冰,这可是擎天之功。”
邓文仪若有所思地看着贺衷寒,他们是老朋友了,贺衷寒虽然没说,可前前后后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完全表明了他的意思。蒋介石回来,则有勤王之功;回不来,则可以以此向新政府讨价还价,甚至可以组成蓝衣社政府。
“昨天联系会议的结果你知道吗?”邓文仪问道。
“知道,”贺衷寒说:“我正想与你商议此事,我有个想法,把何应钦推出来,让他来充当主战派旗帜,你认为如何?”
邓文仪想想后说:“我看行,他是军政部长。在黄埔同学中威望也高。可以指挥黄埔同学平叛。”
得到邓文仪的支持后,贺衷寒有些兴奋的说:“我们以黄埔同学会的名义发个声明。拥护何应钦担任讨逆军总指挥,另外再发个告民众书。”
“声明好说,何总教官是我们黄埔老师,支持他也是理所当然地,这告民众书….”
“我来写。”贺衷寒打断邓文仪的话。
他说完之后回到办公室,半个小时不到一篇《敬告民众书》就出炉了,在这份《敬告民众书》中,他首先把蒋介石的形象无限抬高:“…….全党**同志与全国**同胞,誓死以求贯彻其(蒋介石)主张,服膺其教训,遵循其意志,发挥其精神,而与党国之叛徒绝不共戴一天于此世也……。”
然后贬低张学良杨虎城的人格和家世:“就其一己平日观念之复杂,行为之放荡,生活之浪漫,习惯之堕落,……不无土匪之遗传。”
最后又吹捧蒋介石,把他定位在“神”的位置上:“深知领袖只知爱护党国之自由与生命,从未尝顾及其一己之自由和生命……”
邓文仪看后对其文笔大为佩服,但却有些担心:“君山,这样写行吗?”
邓文仪有此一问是因为他看懂了这攻击加吹捧的后面是什么,对张杨的攻击很可能激怒张杨,对蒋介石的吹捧,让他无法与张杨达成妥协,最后不得不以身殉职。
“校长地教诲我们一日不可忘。”贺衷寒淡淡的说,他没容邓文仪继续下去便说:“发动蓝衣社的同仁牵制,越多越好,去了外地的,电报转达,然后让他们明确表态签字与否。我去见何婆婆,你留在朝天宫把总,记住,这几天,我们之一必须有一个在朝天宫,我出去,你就得在;反之我就得留下。”
邓文仪明白的点点头,他知道这是贺衷寒在向他表示亲近,他们不但是黄埔同学也是湖南老乡,这个时候自然要同心协力。
宋美龄走出朝天宫后轻轻叹口气,她感到情况越来越不妙了,黄埔系本是蒋介石最大支柱,可现在如果黄埔系都动摇了,她还能依靠谁呢?
宋美龄的感觉很不好,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意识到蓝衣社居然会和何应钦走到一起,这两者结合地力量居然是如此强大。
下午联席会议再度开会,这次何应钦一反常态,首先提出对张杨的讨伐令,他堂堂皇皇的大声疾呼,把矛头直接对准宋美龄:“中央不是没有实力平叛,而是有人阻挠,我想知道,张杨这样的叛逆都不能讨伐了,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讨伐呢?什么样的人才有罪呢?…”
何应钦的话得到戴季陶的坚决支持:“我与委员长相交二十多年,从日本到今天,二十多年了,论情谊,在座的谁能与我相比,我难道不想他安全回来吗?但是国家威望高于个人生命,普通人如此,国家领袖亦如此!……。”
当贺衷寒等蓝衣社中央委员也上台表态支持武力讨伐,这下宋美龄再也按耐不住了,她站起来要求发言,可是让她惊讶的是,她地要求居然没被接受,主持会议地何应钦很客气的说:“蒋夫人,这里是党政军联席会议,有代表认为,您地身份既非党的中央代表,也不是行政院人员,您不适合在这个会上发言。”
宋美龄气得脸色苍白,她毫不示弱的大声说:“我是以一个普通国民的身份来发言的!我想请中央和政府听听来自普通国民的呼声!”
她说着就快步走向主席台,,何应钦无可奈何。
“诸位代表,讨伐令一下,就意味着关上了和谈的大门,内战就会再度爆发,中华民众何辜,陕西民众何辜,要受此兵灾,”宋美龄包含热泪的大声疾呼:“诸公,慎用你们手中的权力,和平没有绝望之时不要拒绝和平!”
宋美龄轻轻擦干眼泪然后郑重的宣布:“我已经请端纳先生赴西安,当他回来时,我就会去西安。”
会场上顿时大哗,包括戴季陶、居正这些主战派在内都纷纷过来劝她,不要做无谓的冒险,有人对她说西安现在秩序混乱,到处是抢劫,张学良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还有人告诉她不要再给张杨送去一个人质,让张杨对一件对付委员长的武器。
宋美龄毫不退缩,更毫不畏惧,她大声的说:“欲纠正一切错误,唯有坚持我对上帝和全人类的信仰!”
何应钦无可奈何的看到讨伐令再度被宋美龄阻止,他有点恼怒的看看贺衷寒,后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手中掌握。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个人都在暗处,把他们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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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八章投机西安第六节南京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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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一行人的车在憩庐的院里一停下来,黄仁霖就迎上去,拉开车门,待宋美龄出来后他才轻声说:“四川刘湘、云南李烈钧和重庆杨永泰来电,支持夫人的主张。”
宋美龄略微看他一眼,然后扭头对宋子文说:“看来你说对了。”
宋子文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甚至没有宽慰,他有些担忧的说:“我担心蓝衣社和何应钦还要搞小动作,他们现在的声势很盛。”
提起蓝衣社,宋美龄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组织,这个组织不是政府机构,但却超越了政府机构,只有蒋介石能管得下来,上午的事情已经证明,她管不了他们。
看到宋美龄为难的样子,宋子文安慰她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君山他们毕竟是介石的学生,或许只是年青莽撞。”
宋美龄淡淡的摇头,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年青莽撞,庄继华的年纪跟他们差不多,他的态度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到今天西南方面没有发出一丝异声,庄继华怎么讲西南诸将就怎么说。当年庄继华去四川时,蒋介石曾得意的对她说,四川要不了多久就拿下来了,自己还不信,现在看来还是他有识人知明。
宋子文脑海中却依然闪烁着贺衷寒嘴角的那丝笑意,他是什么意思呢?宽慰还是不屑,明天再说吧。
“孙夫人从上海来电,她想要架飞机去西安。说服张杨放回委员长。”黄仁霖接着又说。
“你说什么?”宋美龄又惊又喜,宋庆龄做出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她地意料之外,当初去找宋庆龄,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味道,还有个心照不宣的共识,宋庆龄与中共甚至与共产国际有联系,找她的原因就是希望她能带话给中共或共产国际。希望和平解决西安事变。
“太好了,”宋美龄忍不住叫道:“马上为二姐准备一架飞机。”
宋子文犹豫下正要开口。黄仁霖却轻声道:“夫人,这事还是慎重些。”
宋美龄扭头看着他,黄仁霖斟酌字句说:“张杨绝对不肯无条件释放委员长,而委员长对孙夫人一向不满,孙夫人去了西安,委员长那里….。如果能取得联系,端纳先生是最好的人选。他能获得委员长和张学良双方的信任,而且,孙夫人一旦过去,张杨要利用孙夫人的名望….,将来….,这是我一家之言,还是夫人做主吧。”
黄仁霖吞吞吐吐地话中,宋美龄明白了。黄仁霖没说错,张学良和杨虎城绝对不会无条件释放蒋介石的,宋庆龄去也不可能说服张杨,否则张杨何以对部下交代;而宋庆龄绝对不是协调双方地最佳人选,蒋介石根本不信任她,而更大的危险在于。张杨和中共要是利用宋庆龄,再像南昌兵变那样推举个主席什么的,事情就更不好控制了。
“仁霖说的没错,与其让二姐去,不如让端纳去。”宋子文随即也明白黄仁霖的良苦用心,立刻表示支持。
“那怎么回复呢?”宋美龄有些为难了,宋子文毫不犹豫的说:“我给二姐打电话,这事你就不管了。”
不过宋氏兄妹这次失算了,他们忘记了那个心照不宣的东西,宋庆龄去西安绝对是有原因地。那个心照不宣的东西是存在的。她辞去肯定是带有某方面的指示。
夜色再度笼罩了南京城,向失败了事变爆发已经整整四十八小时了。政府在战和之间僵持不下,贺衷寒决定迈出关键一步,一道指令从朝天宫向外发出,武汉、开封、重庆、广州、上海、北平;一场蓝衣社引导的主战狂飙在全国爆发。
十二月十四日,被西安事变震惊的全国各阶层开始作出反应,《大公报》在率先报道西安事变,蒋介石被扣的消息后,主编张季鸾又率先提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构想,他在当天地《西安事变之善后》一文中,公开要求东北军西北军将领向蒋介石请罪,立即恢复蒋介石的自由,要求中央政府克制,不要亲启战端。
张季鸾的文章一发表立刻获得宋美龄孔祥熙的支持,孔祥熙下令将当天的大公报复印十万份,宋美龄派空军在西安上空空投。
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等公开责难张学良。在当时很有影响的胡适博士撰写了《叛逆张学良》一文,呼呈全国反对张学良;著名地历史学家傅斯年对张学良进行了少有的谩骂式攻击,说他“做起事来颇象土匪”。
朱自清、闻一多、冯友兰等人发表了“清华大学教授会为张学良叛变事声明”,谴责张学良“假抗日之美名,召亡国之实祸,破坏统一,罪恶昭著”。
世界各国的声音也出现了,除了日本默不作声保持沉默外,欧美苏俄一致反对张学良杨虎城,意大利外长齐亚诺致电张学良说:“须知中华民国苟无蒋介石将军,则难于自存”,苏俄《真理报》公开在社论中指责张杨的举动“其目的乃是阻止中国之统一,表示:“帝国主义未必同意中国共产党取代蒋介石”,“西安事变时日本帝国主义的阴谋”。苏俄的言论让宋美龄等人大受鼓舞。
但接下来,事情就开始走向反面,武汉各界举行大型示威游行,要求中央武力讨伐张杨,武汉警备司令部下令全城戒严,俞济时、丁炳权领衔湖北二十八名将领通电,要求迅速组建讨逆军,湖北军队枕戈待旦,随时听从中央指令;武汉十万民众举行示威游行,要求立刻讨伐西安。武汉蓝衣社发表声明组建救国讨逆赴难团,自费前往陕西前线,一时应者如云,以致武汉火车站严重阻塞。
随后芜湖急电,芜湖社会各界通电全国,要求中央迅速平定西安叛乱;广州急电,广州各大学校停课,学生全部走上街头;从北平、福州、武汉、广州、一道道通电飞向丁家桥,席卷全国范围的抗议浪潮推动着丁家桥的天平向主战方向倾斜。
下午,更大的主战浪潮在南京掀起,七百多名南京驻军下级军官在南京集合,他们排着整齐队伍,高举讨逆赴难地旗帜,走过南京地主要街道,然后向军政部递交请战书,一份用血写就的请战书。
这些青年军人地血震惊了南京,南京妇女协会,海军官兵,南京新闻界,南京教育界,南京工商界,纷纷通电讨伐西安。第二天,五万南京童子军宣布组成“讨张服务团”,南京城内城墙上万的机关、团体、学校开始筹备召开“讨张靖难大会”,要组织二十万民众奔赴陕西战场。
一份份通电冲击着丁家桥,也冲击着憩庐,宋美龄和宋子文焦虑不安,张学良在十四日来电同意端纳去西安,端纳当天就飞去西安,可是到今天还没消息传回来。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在憩庐的院子里停下来,车内推出辆座椅,张静江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仆人推着他走到门口。
“静江先生,现在怎么办?”宋美龄象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见张静江就急忙迎过来。
“夫人,别急,”张静江淡淡的说:“事情还没坏到那个地步。”
宋子文苦笑一下,张静江似乎永远这样淡定,不过他能来已经算很对得起蒋介石了,当初蒋介石免去他浙江省主席,将他闲置一旁,差点让他退出政界,可今天他还是来了。
“上海工商界要发出一份通电,由阿德哥领衔,包括各银行、工商界的主要人士,支持夫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张静江的话很平静,可宋美龄却知道了张静江今天才到的原因。
张静江在十二日接到庄继华的电报后,立刻与虞洽卿联系,他们商定与庄继华保持步调一致,两人分头联系工商界头面人物、上海工部局,张静江和虞洽卿联手行动,包括杜月笙在内都得退避三舍,上海工商界新闻界立刻行动起来,报上充斥了和平解决的呼声,《申报》罕见的亲蒋更是震动文化界。
“只要夫人一句话,上海银行公会就会拒绝政府公债,断了何应钦的军费。”张静江的神态依旧平静,口气却十分托大,不过宋子文却清楚,张静江是有这个能力的,工商银行这几年在上海放出的贷款高达一亿银元,兼并了上海三家银行,另外至少有七家银行是他的支持下渡过去年的财政困难。
“暂时还不用,讨伐令还没下,暂时还不用撕破脸,”宋子文感激的插话道,现在加上他和孔家控制的中国、交通、农业三大银行,中国金融的命脉已经掌控在主和派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蓝衣社。”宋美龄提起这个组织就头痛,这股主张浪潮的发源地在那,他们完全清楚,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与其说是蓝衣社,不如说是贺衷寒和邓文仪。”张静江如无其事的笑了笑:“夫人你当年不在广州,所以不清楚,可子文应该清楚,三杰之上有双雄,要收拾三杰,就让双雄去吧。”
张静江略带戏谑的表情让宋子文顿时醒悟,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黄埔的人还要靠黄埔来收拾,而现在能收拾住贺衷寒邓文仪的还能有谁呢?
“小妹,把庄文革调到南京来。”宋子文郑重的建议道:“让他立刻坐飞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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