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是玉手一抬,还未落下,就被一只称得上粗粝的大手给握住了。
“这位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语气平平,却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来者正是徐西坞。
“衡山……”遥山的小脸红扑扑的。
“你是——”岑夫人不想后院会忽然杀出一个陌生男人来,半晌才支吾出一句,“这位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我再不来,内人就不知要被这位夫人欺侮成什么样了。”徐将军语气不妙,军旅中人往往有着旁人难以抗拒的气势,“纵然徐某不该出现在此地,可夫人这般待客之道就是对的了?”
“原来是徐将军,”岑夫人艰难挤出个笑脸,“您有所不知,吴小姐似是不胜酒力,这才对史夫人出言不逊——这位,便是我们江城知府的夫人。”
徐将军听闻,只是淡淡扫了那浓妆妇人一眼,便又道:“夫人这话糊弄别人还成,糊弄我恐怕不好使。内子虽是将门之女,可为人最是温柔和善,平常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你和我说她出言不逊?”
岑夫人心说,她是没有大声说话,可架不住句句都不招人待见啊。岑夫人不敢再与徐将军多说,只好低了头:“将军说的是,妾在此给二位赔罪了。只是吴小姐恐怕是真醉了酒,正巧将军在此,不妨就照看小姐一二罢。”
她忙叫一侍女来:“莲儿,领着徐将军下去饮些饮酒汤来。”
徐西坞便也顺坡下驴,冷着脸揽着遥山走了。
行至外围,徐西坞支开了婢女,遥山才慢慢道:“你说……咱们公子和老太师这样的交情,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徐西坞没好气道:“难道不是姑娘先说那个知府夫人人老珠黄么?”
遥山一惊:“你听到了?”
“我方才见公子和那个玉折……哎呀,你不知道。总之,我方才见公子过来了,便也跟来看看。”徐西坞三句并两句地解释,忽而叹气,“我也没有怪姑娘的意思——这都是公子的吩咐罢?难为你了。”
遥山摇摇头——没什么难的。她只觉自己是真的醉了,困得几乎迈不动脚:“衡、衡山,我恐怕是真的醉了……”
头顶之余一声叹息,遥山就觉得身子一轻,万事不愁了。
“遥山姑娘,得罪了。”
徐将军心中好奇,他想不明白为何扶渊要让遥山以吴钰的身份去挑衅史之明的媳妇,但是他现在更牵挂扶渊的安危——在此之前,他得先把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姑娘安顿好。
“不会喝就不要喝啊……”遥山在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见徐西坞轻声叹了一句。
最后徐西坞决定,还是先去公子那里瞄一眼才放心。
她抱着辞盏七拐八绕,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扶渊的踪迹——还有太师府的二小姐,常令,和一个面容呆滞的女子。
“徐将军?……这是……遥山姑娘?!”赵昭节心中才修补好的某些东西再一次碎裂了。